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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主……”
小厮快速接话道,“这是厨房让我送您房里来的,客官要的不是这些么?”眼角向后轻瞟示意让自己先进去,虫子随即会意有人在不远处监视,让开房门故意对着小厮大声嚷嚷道,“你先拿进去,好生帮我照看一下我家公子,我去找问问掌柜怎么回事,叫去抓药迟不见回,饭菜也送错,这油腻腻的是给病人吃的么!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一场病床上的人儿消瘦不少,原本憔悴苍白的脸衬得眼睛的红肿无比,两行新的泪水湿透了枕巾,看得来人心疼不已,这可是自己发誓要珍惜保护的人啊!
“莫罹….”
眼前模糊一片,闻声觉得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了,“脩…..”
“是我,原谅我现在才来看你,听说你病了,好些了么?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脩…..我…..我家…..” 满腹的委屈、难过不知该如何说起,只有眼泪才能宣泄心中的无助。
“不哭,你还有我,还有虫子……”擦去她不停流下的泪,好想把她拥进怀里给她安慰,可是他还不能许给她任何诺言,争夺皇位的路凶险万分怎么能将心爱的她的一生幸福也押注在自己身上,现在能给的只是,“我会保护你的,相信我。”
“可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我爹,我娘,还有我哥…..留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拉起她的冰冷的手,脩努力地让她看着自己的双眼,为她重建人生的信仰,她需要坚定的信念去支撑往后孤独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你还有我,我会一直保护你不再让你受一点点伤害。要坚强,好好的活下去,你爹娘的在天之灵都看着在你,你是他们的骄傲你知道么?你要为他们好好活着!”
“爹,娘,易寒…..他们死的好惨,你知道么脩?家里怎么就着火了呢?为什么都没有人注意到,为什么?”
“现在,你要仔细听清楚我说的每一句话。早几天之前,在朝堂之上,我父皇,也就是当今皇上,身着的龙袍上绣着的龙无故从龙头处裂开,百官惊恐不已认为这是大凶兆。于是凡经手过这件龙袍的人全部被立即处死,包括整个司制房全部入狱待审。然后一直查到了御贡上来,而皇宫中的绸缎御贡有一半是来自萧家字号的锦绣绸缎庄的,恰好这件龙袍所用的就是这一批,如果龙袍案只是个例外….但问题就出在这批御贡出了问题,所以一切矛头直指萧家。你家大火的当晚刑部出了牒文,锦绣绸缎庄御贡以次充好,有意诅咒天子,命缉拿萧氏一族后择日处死。”见莫罹止住了哭泣,对所闻露出震惊的表情知晓她认真地在听,脩继续道,“就在这晚,萧家像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夫妻二人自知必死无疑便携一双子女服药自焚。当然,外人看来一切再合理不过了,萧家为了祸不及他人畏罪自杀。”
“这不可能,出事这一晚看似合理,却最不合理!何况爹娘绝对是不会这么做的,我了解他们,即使到最后一刻也不会放弃希望!”
欣赏地看着莫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如果我爹娘计划好要….那么那天易寒不会外出,我也不可能能出去,何况死的是四个人,即使我不在爹娘也不会残忍地去害别人的性命,那么替我死的那个人是谁?”
“我们试着反推,假设有人事先安排了你的替身,那么那场火就为了毁娶尸体的容貌特征,你爹娘的死就是为了给这场火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龙袍和御贡的事很有可能是有人设计的。”
怔怔地看着就事论事的脩,她知道他的推理是对的,可她还是不敢置信,尽管自知这就是事实,“所以我爹娘我哥都是枉死的,却单单我没有死?他们都是因为我死的,对么?”
“据我所知,薛灵儿在你出城的前一天就已经离家了,也确实有留信给你。那个人目的是要萧莫罹这个身份死,所以从萧家大火起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萧莫罹了,你懂我的意思么?你不再是萧莫罹了。”
“为什么不是萧莫罹,我的家人是枉死的,我还活着就可以证明萧家是被陷害的!”
“也可以是萧家为了保你偷梁换柱,或者那场火本来就是萧家的瞒天过海之计。在没有确凿的证据翻案还萧家清白以前你不能承认自己是萧莫罹,否则不光你要被处死,就连已经被免死发配的萧家族人也要一并斩首。”
“都是因为我…..不光害死自己的爹娘哥哥,还害了那么多亲戚…..是不是只要我能翻案,还萧家清白,他们就可以无罪释放了?”
“是。这件事就由我来处理,我在宫外有一间府邸,你先住进去避避风头,或者……暂时离开京城。”
“不,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这一次是找上门的祸事我又怎么躲得掉?每次我闯了祸都有易寒帮我背,有爹娘护着我,现在萧家只剩下我孜身一人,我定要亲手把那幕后黑手揪出来还我萧家清白,用他的血来祭我爹娘、哥哥的在天之灵!”
也许让她走远一点会更安全,可是舍不得占更多,就让在身边更能保护她作为自私的借口吧。“仇我可以帮你报,能设下这么一个局对你图谋的定不是一般人,我不可以再让你犯险,待我将他送到你面前由你处置就好,你忘了么?我是皇子。”
“父母之仇要假借他人之手岂不枉为人哉?我不要管你,既然对方是有权势的人就不该将你也牵连进去。”
她这是在和自己划清界限么?“你只是一个女子,不应该背负这么大的仇恨,相信我能帮你,不用太久。”
“我又何尝愿意,倘若这真的只是一场噩梦该多好…..爹爹虽然总说我太任性恼我还是会让娘亲自给我做我最爱吃的莲蓉糕来哄我开心,娘亲处处护着我,我不爱女红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从不责备我,知道是我打坏了爹爹最爱的紫砂壶却说是易寒打坏的也没说我半点不是…..那一池的莲花还是易寒亲手种下的…..”深呼吸,自悯自恋要不得,“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那就来吧!谢谢你告诉我真相,你是皇子就会有百般顾虑,不用查是谁,他一定会主动找我的。不要再劝我什么,我心意已决,你我朋友一场,不应该为我涉险,若我有需要定会找你。”
“莫罹….”脩还欲再劝察觉虫子回来闪身退至桌边。
“公子,”虫子推门而入见莫罹已坐起速放下床上的围帘,一使眼色对小厮模样的七皇子道,“殿下,虫子去了太久外面的人起疑了”,又故意提高声,“这些太油腻了,你去换些清粥开胃小菜来,还有药煎好了就赶紧送来。”
待小厮离开,虫子关好门转身见莫罹探出身子张望,解释道,“从我们进这客栈起就有人跟着我们,一直都在。”
“原来我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难怪脩这身打扮。”
“小姐都知道了?”
莫罹点点头,“还记得薛灵儿的那封信么?现在我总算知道那封信到底奇怪在哪里了。一没有密封,二落款没有日期,三约定时间根本就不对。我却这么缺心眼,模仿笔迹的前例是早就有的,若不是我傻傻去赴约…..”
“小姐,这不怪你,恨只恨那丧尽天良的贼子机关算尽。”想想还是不要再说下去以免再惹她伤心,赶紧转移话题道,“小姐今后可有打算?”
“出门前我们带的银两还有吧?首饰银票你拿走,留点银子给我就行,找户好人家嫁了好好生活不要再跟着我了。”
“小姐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我能去哪?”
“那也好过跟着我,谁知道外面的人要怎么对我,你跟着我只有危险。我只想要报仇,离开我你可以去过回平常人的生活。”
虫子像是宣誓一般肯定道,“那我也要跟着小姐,小姐干嘛我干嘛,我就小姐这么一个亲人了,再没人会像小姐这样对我好,就算死我也要和小姐在一起!”
“亲人…..你走吧,我不能再害了你。”
像是没听见一般,虫子自言自语道,“嗯,说好了,以后就咱们俩相依为命了,要是我真走了夜里小姐想喝口茶都没人给你倒,往后谁照顾你?小姐病了这两天我可是吃不好睡不好,趁现在还有钱我得小补一下,一会再好好睡一觉,嗯,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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