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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哄崽技巧一百招
饭桌上一片沉默,松田阵平脑子里却是惊涛骇浪。
他记忆中明明不是这个味道。
松田阵平回忆起过去寥寥的几次下厨,很容易知道了原因:不管他做出什么,之后萩总会端着一道与他做的一模一样的菜出现,美其名曰幼驯染套餐。
这样想来,大概是每次萩都会在他下厨之后,做出一样的菜与他进行交换,这就导致松田阵平一直不知道自己做的饭其实非常难吃。
此时还在训练的萩原研二并不知道,当初抱着“决不能让小阵平知道自己的厨艺很烂”想法的自己,已经被松田阵平误会成口味异于常人,并且在未来“贴心”幼驯染还会让烛台切特制糕点,让萩原研二的味蕾再次狠狠遭受一次折磨。
松田阵平思绪拉回现在,看到安静坐在自己身边的白发孩子,想起刚才那碗黑暗的鸡蛋羹,心里没来由虚了一下。
将药研之前递给他的牛肉羹放在黑泽阵面前,松田阵平一脸坦然,丝毫没有显露出刚才的心绪,“你还是吃这个,那个不适合小鬼。”
之后自然地离开了餐桌。
药研藤四郎:“感觉大将的最后的那个表情有些僵硬呢。”
乱藤四郎:“我也感觉到了哦。”
刀剑们相视一眼,感觉心脏被什么击中了。
主人,真的好可爱啊。
眼看着餐桌上就要开始飘樱吹雪,为了挽救晚餐,石切丸连忙出声:
“你们见过鹤丸殿了吗?”
樱吹雪戛然而止,石切丸暗自庆幸。
“刚来到这里时,我记得鹤丸殿还和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和药研哥去追人就没见过他了。”乱藤四郎歪着头,回忆了当时的情况。
一直默默坐在角落的白山吉光摸了摸臂弯里的狐狸,开口道:“不用,担心。”
见刀剑们的目光一下子落到自己身上,白山吉光脸色凝滞一瞬,抚摸狐狸的手重了几分,很快放松力道平稳下呼吸:“主人,吩咐。”
众刃恍然大悟。
不过,为什么鹤丸国永这么久没和他们一起行动,直到现在他们才后知后觉?
啊,一定是因为事情太多了,而不是难得耳边清静,所以下意识忽略鹤丸了。没错,就是这样。
给自己心理顺毛后,刀剑们也纷纷一脸自然地吃饭、清理去了。
黑泽阵看着卷发青年一脸坦然地离开后,其他人也接二连三的离开,脸上都挂着如出一辙的表情。
那一瞬间,面前的画面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奇幻中带着离谱。
这栋房屋虽然不大,但由于是时之政府建造,完全充分考虑到了审神者带刀出阵的情况。以审神者房间为中心,两边分别分布着三间卧房,以供刀剑男士使用。
松田阵平将黑泽阵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间,考虑到这大概就是此次的任务目标,他选择将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审神者的卧室同样是最高级别的待遇,除了一张大床,还有舒适的沙发与地毯。松田阵平不顾小孩的抗拒,将人塞进被子里后没有选择一同去睡床,而是从柜子里拿出床被褥,随意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时空转换装置带来的晕眩感一直没有散去,加上灵力损耗,松田阵平一合上眼,疲倦瞬间如洪水般涌来将他包围,不过片刻,便陷入了熟睡。
看到毫不设防在自己身边睡着的卷发青年,黑泽阵被褥下的手紧了紧,没有放下警戒之心。
这样的强者,怎么可能随意在一个陌生人旁边睡着?就算将他真正看做了孩子,也实在太过了。
黑泽阵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不寻常之处,更明白松田阵平见到他的第一面,那双看透一切的黑色眼睛,已经完全了解到了他的特殊。所以更加不能放松……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
这样想着的黑泽阵,努力睁大了将要闭上的双眼,却还是抵抗不了香香软软的被子,慢慢在自己的思绪里沉入了梦乡。
在黑泽阵阖上眼睛的一瞬间,方才还在沙发“熟睡”的青年,同时也睁开了眼。
眼眸黑亮,没有一丝困倦。
松田阵平抬起右手,丝丝缕缕萦绕在黑泽阵周身的白色灵力被他收回。
担心这孩子初到陌生环境会睡不着,松田阵平抽取了体内白山吉光留存的治愈性温和灵力,在治愈身上伤害的同时,它也有让人陷入沉睡的作用。
小孩安安静静的缩在被褥里,松田阵平再次确认了一会保证没有出现异样后,扯着被子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黑泽阵面无表情立于梦境之中,看着以往不堪的记忆一幕幕在面前播放。
不知什么时候,每当他陷入沉睡,就会被拉进这个特定的梦境,被迫一遍遍重复着过去。梦境中的时间与外界时间流逝不同,他需要将过往发生的事件再次经历一遍,这个牢笼才会将他放出去。
这导致有段时间他根本不愿睡觉。
明明只是睡了几个小时,心理上却好像过了几年,这样的梦耗损着他的心神,消磨了他的理智。
只是习惯了之后……黑泽阵没有高光的碧色眸子微微转动了一下。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也就这样了。
他这样想。
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他,
当他摔倒,当他幻想着会有人来拉他一把,
或许就已经成了他遥不可及的奢望。
黑泽阵自有记忆,就被人关在监禁室里。每日接受严酷的训练与测试。那些训练一次次压迫他提高自己的极限,他所接触到的人类只有给他定期检查的医生和体术老师,以及“那位先生”。
寻求同类的慰藉是人类的天性,他第一次向医生伸出手,是被抽血抽疼了。
从被带回来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反抗过被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即使很怕“尖锐的东西”,他也没有哭,只是,这一次,实在是太疼了啊。
所以,可以抱抱我吗?
小小的男孩伸出双手,想要向面前的大人索要个拥抱;只是刚靠近,往常冷静的医生却突然面部崩裂,后退了几大步,好像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黑泽阵被医生丢来的玻璃杯狠狠砸中了头部,被带的整个人向后摔倒,手在地上磨破了皮,胳膊上的针头被后坠的力道挣开,一连串的血珠洒落在空中,将黑泽阵的双眸染得血红。
黑泽阵呆呆地坐在地上,头上,胳膊上沾染着自己的血液,看上去像个被残忍伤害后伤心绝望的孩子。医生对上他依旧清澈甚至带着一抹疑惑地眼神,大喊着“怪物”跑走了。
袖口中的刀片被他捏紧,划破的伤口缓缓渗出血液。
黑泽阵不在意的将血抹在白色的病号服上,对这一次的鲁莽冲动并没有感到后悔。
他不想再忍受下去了。
黑泽阵并不愚笨,相反,相当聪明。
从这件事发生后,有什么东西,在改变。
给他送食物的女人再也没有和他说过话,她戴着黑色的口罩,眼中流露出的是恐惧与憎恶。
他的体术老师下手更加狠辣,原本超模的极限训练已经完全变成了折磨。
医生白大褂上沾着血,抽取血样检查时不再如往常一般小心翼翼,而是暴力制止住他的动作,捆绑住他的手脚,在抽完血后将他随意地丢弃在地上,没有再看他一眼。
而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在他被扔回监禁室后,拄着拐杖走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提醒着他的定位:
他是废物,他活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价值就是完成这些“测试”。如果他坚持不住了,她就会被丢弃,就像当初捡回他时那样,躺在脏污的地面上动弹不得,只能感受到蛆虫慢慢爬上自己的身体,将生命啃食殆尽。
黑泽阵只是用碧色的眼睛盯着他们,眼中没有一丝情绪。
在他计划中的那一天,他逃了。
孩子终究是孩子,在接触的知识有意识地被局限后,黑泽阵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身上被人装了定位器。
不论他逃到哪,那些人总能追上来,就好像早已得知了他的行动路线。三次过后,黑泽阵大概也察觉到了,却没办法找到自己身上到底是哪里被动了手脚。
被关的日子里,他昏迷的时间太多,疼痛点分布全身,过于密集,更是提高了搜寻难度。
黑泽阵看着梦境中的自己再一次被捉住,精疲力竭的自己被人按在地上反复实施着暴力,翠色的眸子慢慢爬上了血丝。
在情绪濒临崩溃爆发之际,背后一阵温热,他被一个怀抱拥住。
“啧,居然偷偷躲在被窝哭吗,小阵?”
耳边低沉磁性的声音陌生又熟悉,像一汪清泉,平缓地流过心间。
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他的全身,最后集中在后脖颈处某一点。
“找到了。”
他听见卷发男人低低地呢喃,随后脖颈被一张手掌抚上。
“忍着点。”
没等黑泽阵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后脖颈猛地疼痛了一下,好像一块肉被深深挖去,紧接着是熟悉的温暖再次包裹上,很快疼痛消失,似乎之前的刺痛只是他的幻觉。
黑泽阵眨眨眼,方才暴虐躁动的情绪,被轻易地抚平了。
被窝里是清爽阳光的味道,是这个警官身上带来的,与他还有监禁室那些人,不一样的气息。
黑泽阵在被窝中蜷缩着,紧紧握住了环抱住自己的手臂。
……非常的不一样。
卷发警官是太阳底下被晒得暖暖的干净猫咪,而他是阴暗潮湿的下水道,没人愿意触碰的虫子。
现在猫咪在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他这种肮脏冰冷的可怜虫。
他有一瞬间不敢再触碰这位警官,小心翼翼将自己团成一团,避免弄脏这只漂亮的猫咪。
松田阵平敏锐的察觉到了小孩情绪的变化,骨节分明的手放在了黑泽阵柔顺的银发上,带着点安慰意味地揉了揉。随后将小孩一把揽入怀中。
嘴上还在嫌弃着,“这么大了还要·大人陪睡,下不为例。”
……可是,他好像在这,找到了渴望已久的温暖与慰藉。
再没有顾忌,他翻身,紧紧地回抱住了这位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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