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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可恶。”钉崎野蔷薇坐在台阶上,猛的灌了一大口汽水。冰凉的气泡在嘴里炸开,沉甸甸的向下坠去,搅起腹腔里的一团无名怒火。她锤了一下地面,愤愤的说:“就这么不负责任的离开,算什么嘛!”
“虽然的确是这样。”虎杖悠仁摸了摸头,上一个触及他发顶的人已经离开,但某种温柔的触感似乎还留着,“但……太宰老师也是身不由己吧。”
“身不由己又怎么了?连个告别也没有的屑老师。”钉崎野蔷薇比划了一下右手的锤,“可恶,下次见到肯定要狠狠教训一顿!”
“至少好好告个别再走吧。”
“可是钉崎还做不到吧,教训一个特级咒灵这种事。”伏黑惠难得插话道。他仰起头,看向高远的钟楼——太宰治曾经在那里一跃而下,试图找到完全自杀的方法——自然是徒劳无功。
他忽然有些懊恼,懊自己为何离场的那般早,恼自己接到命令后又为何去的那般迟,连最后一面也只能将将见到。
吉野顺平撩了一下刘海,跟着仰起头:“……太宰老师还能回来吗?”
“……”
长久的沉默。没有人能够笃定的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也许会吧。”钉崎野蔷薇半躺下来,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将亮丽的橘发抚顺,“谁知道呢。”
虎杖悠仁也躺下来:“话说回来,五条老师才是最难过的那一个吧……”
难不难过暂且不提,毕竟其他三人怎么也没能从五条悟那张拽脸上看到一星半点的哀伤来。生气倒约摸是真的。太宰治离开后,最强接任务的频率明显提高了,这么些天来时常见不到人。也没人敢在这时候触他的霉头,换来的结果是连带着咒术界都安分了许多。
还有——五条悟头一回在他们所有学生面前正式提出了有关于革命的概念。他难得的正经将少年少女们狠狠吓了一跳,似乎就要从薄薄的写有这两个字的纸面下看见动荡不平的波涛,血色从浮起的泡沫中化开——
一年级的四人一齐叹了口气,抬着脸,看见一行白鸽从钟塔边翩然飞过,划过一条优美的轨迹,落下的啼声成为背景。
——这才惊觉,原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在他们的生命中短暂的出现,也许再也不会相见了。
太宰治的离开似乎带来了一个长夜。
五条悟最近真的很疯。家入硝子亲自鉴定过这一点。她在熟悉的天台上抽根烟的工夫,就总是看见五条悟飞似的闯进来,又脚不沾地的转身离开。
家入硝子吐出一口烟雾,想起那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咒灵,竟然无端生起了相信他的念头。她掸去一粒灰,火星从里面翻出来,将漆黑天色衬亮。
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太宰治。她想,尤其是五条悟这个笨蛋。
她上一次见到五条悟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在一个无尽的长夏,一个人将蝉鸣全部带走,只给他们留下了满地苦涩。
家入硝子沉默着,烟灰险些落在手上。她想——
笨蛋要是伤心了,可是很麻烦的。
“轰——”
墙体被砸出一个大坑,墙灰如雪般扬起。带着眼罩的男人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承载了最强怒意的一级诅咒在瞬息之间化作飞灰,平白无故的粉身碎骨。五条悟开着无限,尘埃浮在“无下限”的表面,许久才落下。
他连一眼的精力也没分出去,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开屏幕,看见一个聊天窗口弹出,熟悉到不可思议。
五条悟怔了一下,苍白的唇抿起。他握着手机,大步走开,一脚落在浮灰上。
——留下半个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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