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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尽落-颓废
颓废
失去最爱的东西作为成长的代价
只是为了记住疯狂的青春和回忆
多少有些不值得
还有不甘心
我按照医嘱安安分分的吃了几个周的药,又安安分分的休养了几周,左手已经能够正常使用,打球拿书砸人不在话下,心情顿时很愉悦。
曾梧昕见我心情大好,悄悄的凑到我耳边告诉了我一个大八卦,我听后很是兴奋,几个步子就跑到江晔桌前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课桌,大有江晔不交代,我就不走了的架势。
“江晔,最近和尚佳挺近的啊。”
江晔看了我一眼,笑了,他总是看着我这样笑,像是我问的问题是傻子才能问出来一样,诚然看我的眼神也像是在看傻子。
“是挺近的,那是因为我们在一起了。”
我看着江晔理直气壮,丝毫看不出一点害羞的表情,突然就觉得这个八卦开始变得无聊了,我伸手打了他一下,不满的很:“我说,好歹你害羞一下,满足一下我八卦和恶趣味啊。”
江晔又笑了,看着他那副嘴脸我是真的想揍他,但,好像我揍不过了,这家伙最近长身体,骨架比我们初一刚见面时大了许多,力气自然也是。
江晔平静的说:“初二那年之后我就不知道害羞是什么东西了。”
我想起初二那年有人和我说过,江晔被哪个大神伤过,然后就一直在不停的换女朋友,虽然他初一也在换,到如今我已经算不清他到底有几个女朋友了,至于伤了他的那个人,到现在我仍不知道是哪位大神。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不应该再去八卦江晔,只是敷衍的朝江晔说了句长长久久就不再八卦了,毕竟,就算是尚佳,那估计也是谈不了几天的。
知道江晔换女朋友很勤,但也不知道原来江晔可以三天就换一个女朋友,曾梧昕又悄摸摸来告诉我的时候,我虽然惊讶于江晔换人的速度,但已经见怪不怪了,反而觉得曾梧昕有点小题大做。
我说:“他们俩分了就分了呗,反正江晔那性子就这样。”
曾梧昕看着我,有些着急。
“不是,他们分手是因为陶平晖。”
我看着她,曾梧昕和李何打着打着就打出感情来了,现在是李何的女朋友,她说的这些应当都是不假的事实。
我突然觉得江晔这次换女友的性质开始不简单,催着曾梧昕给我说清楚。
“这个星期天的时候陶平晖还不知道江晔和尚佳在一起了,所以跑去和尚佳表白,你想啊,尚佳那么喜欢江晔的肯定不会答应,拒绝了不说还告诉江晔,结果江晔二话不说就和尚佳分了,尚佳为这事哭了好久的。”
我不知道我怎么坐回我自己的座位的,只知道这一天下来我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大约是觉得陶平晖不应该这样去撬墙角,但陶平晖在此之前又不知道他们在一起了,不知者无罪,但好像我还是觉得这样很伤陶平晖和江晔之间的感情,就像是陶平晖背叛了江晔一样。
很快我已经顾不得他俩,我的左手又开始隐隐作痛,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就轻车熟路的找到医生,医生皱着眉,又推了一下眼镜片,最后低头开单子,语气听不出什么,淡淡的告诉我:“我再给你开一次药,如果不行,你以后要注意保养,不要过度使用你的左手,当然,不发病的时候正常生活是可以的。”
我此时如果还能像医生一样淡定就是个人才了,一伸手就抓住了医生的手,带着一些哀求的意味,此刻的我还认为,也许医生努力努力,我的手还是能够恢复到以前的。毕竟,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需要提前做好退出球队的想法。
对于我的激动,医生像是见怪不怪,大约是见多了吧,仍是很淡定的对我说:“你先吃药了看,事情还不一定。”
如此一说,我也确实不能再央求医生保证一定会治好我的手,医生也是人,医学并非无所不能,我只能等待再次治疗的结果。
陶平晖见我一连几天都是恹恹的样子,情场得意的他春风满面的来找我,伸手打了我一下,语气清扬带着少年得意时特有的朝气:“一天到晚的又在想些啥呢?净想些不能吃的东西。”
我看了他一眼,现在尚佳和江晔分手,陶平晖成功“上位”,自然是一脸春风得意,可我心里却越来越烦躁,生气的吼了陶平晖一顿,大约是此时陶平晖才知道原来自己撬了墙角,他想解释,我却不想听。
江晔看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难得没有再嘲笑我,只是难得的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安慰道:“行了,没事,你反应那么大干嘛?本身我就不喜欢尚佳,晖子喜欢我就分了嘛,成人之美。”
我知道,尚佳对于陶平晖来说是很重要,而在江晔心里不一定,彼时的江晔还是个没有收心的浪子,对他来说大抵是谁都无所谓的吧。
我勉强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只是有点失望,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江晔还是笑着,和我一样双手撑在阳台上:“他本身就不知情,再说了,我自愿让他撬的,现在他成功了,不就说明其实尚佳和我一样,或者陶平晖魅力大,横竖我成全了一对是没有错的。”
我还是不能理解,在我看来陶平晖算是背叛了江晔,但我忘了,每个人都有追逐爱人和被爱的权利,公平竞争没有什么不可以。
江晔看我还是一副想不透的样子,叹了口气,只留下一句:“算了,随你吧,想不通你就去做其他的事情,就会忘了这件事了。”
我点头算是听进去了。
我的左手终究没有再好起来,为了不让它继续加重,我只能预备着退出球队。
我突然想起来我九岁那年,刚参加完学校的四百米田径运动会夺得了第一名的我还在被老师表扬着,教室门口突然来了一个老师召我出去,问我愿不愿意跟着她训练,彼时我并不知道和她训练究竟有什么用,但我的班主任很高兴,我就答应了,跟着教练起早贪黑,就这么度过了三年的时光,后来到了中学,我的早自习经常迟到,英语老师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一晃五年多过去,即便在对教练极度失望的时候我也没有过退出的想法,可如今。
我看着我以往的奖状和奖牌,突然觉得我这五年都是一个笑话,我觉得我此刻应该哭一哭的,但不知为何始终没有一滴眼泪,只是觉得反胃的严重,我才想起好像为了训练我已经染上了严重的胃病,但我此刻没有心情吃药。
一连四天,半个国庆节我都坐在自己的屋子里,身边是我成为运动员后获得的奖项,满满的一个盒子。
我哥打开门,我看了一眼他背后,没人,就听见我哥说:“爸妈还没有回来,他们不知道你这几天没吃饭。”
我坐在床上看着我哥,我不知道我此刻应该是什么心情,总觉得好像自己不该这么颓废的,但又好像除了这样也没有其他的心情了。
突然,一个影子抱走了我的盒子,我跳起来,和我哥对视,我强忍着胃里的不适,伸出的手还有些颤抖,声音好像也有一些,我说:“给我。”
我哥看了我一眼,突然就把盒子扔在了地上,奖牌碰撞声伴随着盒子的落地声同时响起,我打了一个激灵,赤着脚蹲在地上慌乱的捡着。
我哥恨铁不成钢的骂着。
“我那会儿真该验一验DNA,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没用的妹妹?你这样有什么用?你又不是死了,没了你所谓的理想和目标我不信你还活不了了!你不仅是运动员,你还是个学生,还是个女儿,一天到晚不吃不喝,要不是我瞒着,爸妈都不知道会不会被你气死。”
“你以前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你看看那些运动员,因为受伤不能运动的是只有你一个人吗?人家哪个像你这样要死不活的啊?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运动员?你别丢人了。”
我其实觉得离了理想我大约就活不了了,但好像,真正的运动精神不应当是我这个样子的,我好像给运动员丢人了。
屋子安静了下来,我却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悲伤袭来,像是拥堵的洪水终于找到破口汹涌而出,终于哭了出来。
“对不起。”
我就这么坐在地上倚靠者床沿一直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终于觉得心里的悲伤逐渐散去,没有再压抑着我,我哥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背给我顺气,安慰着说:“没事了,哭出来就好了,过几天高高兴兴的去上课,许多年后你会发现,这些东西是你这一生最珍贵的回忆,相较于其他人平淡无奇的青春,你的青春更完整。”
“一个人的成长,总要付出代价的,就看你如何看待了。”
我看着我哥,我知道这样的青春弥足珍贵,甚至用一生去呵护,但要我以失去最爱的东西作为成长的代价,只是为了记住这样伤痛的青春和回忆,多少有些不值得,还有不甘心。
也不知道那天我究竟哭了多久,不过我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决绝的退出了篮球队,但却比从前更喜欢笑了。
陶平晖今年似乎特别开心,都愿意叫上我们去给他过生日了,我看着他开心的蹦跶着到我面前,然后笑着问我:“我星期六生日,你要不要来我家里玩儿?”
我余光看了一眼江晔,问陶平晖:“有哪些人?”
“尚佳、胡桐童、谢旗滨、李何。”
我见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已经猜了个大概,却还是不死心的问:“没有了吗?”
他摇头,低头不看着我:“没有了。”
明知结果,我还是问:“江晔呢?”
他还是摇头:“他家里有事。”
我看着他说:“那把时间改成后一天吧。”
陶平晖终于抬头,皱着眉看着我,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那一瞬间我明白了,即便江晔自己不在意,可是难保尚佳不在意,难保陶平晖不在意,而江晔和陶平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若是换在两年前也许我会大嚷着一定要带上江晔,可如今,我却是妥协了,叹了口气,佯装笑着问他:“早上几点?”
陶平晖立马就喜笑颜开,欢喜的说:“九点。”
我点头:“行吧,还能睡一会儿懒觉,知道了。”
他脚步轻快的走了,我看着远处和李何聊的正欢快的江晔叹了一口气。远处罗曼走了过来,我只当是她路过,谁知她敲了敲我的窗户,示意我出去。
我走出去,她拉着我就想跑,我拖住她:“你干什么?你给我住手!”
罗曼见一个人拖不动我,喊了随行的另外一个人一起拽着我,我挣扎着疑心这俩想绑架我,问罗曼到底要干嘛。
她终于想起来还没有给我说要干嘛,停止了继续拖着我前进,说:“我们教练找你有事。”
我一愣,没说田径队那边有通知啊,就这么一愣神,我就被罗曼连拖带拽的“请”去了田径队。
等我解决完田径队麻烦在回到座位的时候已经快临近下午放学了,许斯默按例是又要来找我去给他带下午饭的,我开始清空我的小书包。
许斯默走过来问我:“你刚才什么情况?不是不用去训练了吗?咋又去了?”
我一想到罗曼就头大,叹了一口气说:“罗曼那傻子疯了,听说我退了篮球队居然得了教练的示意想拉我去田径队训练,她也不想一下,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干嘛会退掉篮球队。那教练也是傻的,他们辛辛苦苦培养了个罗曼,现在随便就想拉我进去,他在做梦?我去了,罗曼该处于什么位置?我该处于什么位置?”
许斯默了然,还想再问些什么,我却不想再提这件事情,甚至以往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再提,只是问了他今天想吃什么以后就和胡桐童出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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