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透他－深海呼吸

　　自从沁扎诺叛逃，组织展开了一场横跨大洋的搜索，所有代号成员都收到过BOSS发来抓捕沁扎诺的邮件，这场动荡一直持续到第5个月， BOSS却突然要求暂缓对沁扎诺的抓捕，最终在9月底，彻底终止。

　　“听说沁扎诺叛逃的时候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莱伊把手机塞回兜里，将视线移到瞄准镜上，“现在差不多十个月，BOSS在这时候停止追捕，太巧合了。”

　　从瞄准镜上能看见，波本在转身时隐蔽地瞥了他一眼，面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莱伊倒真是没有想到这个，他最初还以为沁扎诺会和琴是一对。

　　“你想说什么？”耳机里传来的声音似乎也没什么情绪。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似乎正好发情期，”自上个月下旬开始，波本就变得比往常更暴躁了，眼见波本的表情变得不妙，莱伊直接选择眼不见为净，将视线对准他们的目标——一位贩卖违禁品的上流女士，并且转移了话题，“听说他后来还带走了贝尔摩德养的猫，把她气得不轻。”

　　“贝尔摩德本来就和他有点交情，谁知道呢。”

　　……

　　六个月前，英国。

　　“小子，不要嘴硬，”金发的CIA女士带领他前往置办的公寓，“我不会给你任何建议，但是你一旦下定决心，就要为这件事负责到底。”

　　“不用担心，玛丽姐，”被迫遵照医嘱而没机会染黑头发的家伙跟在那位女士身后，“我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并且发誓会对它负责。”

　　钥匙的清脆响声伴随着开门声，赤井玛丽把拔下的钥匙抛给身后的男子：“我和欧文各有一把备用钥匙，如非必要，我们不会主动使用钥匙开门，欧文会与你一起住，记得定时体检。”

　　“了解。”

　　“别得意忘形，在组织的搜捕下，这里也并不安全，”赤井玛丽与屋内的男性BETA打招呼，“欧文，这位就是相原未来。”

　　相原未来与欧文握了手，看来接下来直到那改变世界命运的一棍之前，他都要在这里生活了。

　　……

　　安室透五指微张单手端起餐盘，两杯带着气泡的香槟酒立在那上面，他的目标带着华美的首饰，各式珠宝在灯光下泛着夺目又昂贵的光泽。

　　这每一颗华丽的珠宝背后都代表了一个走向绝路的家庭，然而叫人感到既愤怒又可悲的是，珠宝的主人行事足够隐蔽、小心翼翼，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得罪了犯罪组织才最终得到惩罚。

　　“你，对，金发的那个，来收一下酒杯。”

　　说话的正是他们的目标，化名安室透的波本端着餐盘靠近，带着一些小心翼翼和期待的眼神低声询问：“我听说您这里有能买到……那个，的渠道。”

　　侍者看上去拥有一副饱受某些瘾症般的面容，大概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打听到到她的消息，从而鼓起勇气来试上一试。女士用带着了然与鄙夷的眼神斜眼看他——样貌倒是不错——女士好心情地轻轻招了招手，示意侍者与她一起去无人的地方聊天。

　　问出了渠道来源，波本毫不犹豫地举起枪，子弹经过消音，刮出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破空声，女士以惊恐的面容倒在角落里，胸口的鲜血染红高级定制的礼裙，莱伊听见耳机里波本传达了任务完成的撤退命令。

　　染了色的是迷你血包，弹壳里的是麻醉药，风见裕也——半年前才成为他的下属——正带着人在外面等着，等他们撤离后才会进去抓人，确保这位罪犯余生都将在监狱度过。

　　直到波本离开后，莱伊再度确认周围没有目击者，这才收起自己的枪，完成了又一次没活可干的掩护任务。

　　他重新拿起手机，再一次打开那条BOSS发来的邮件，这封邮件是群发的，里面没有任何解释，但是结合茱蒂·斯泰琳发给他的消息就能确认，沁扎诺一定向BOSS做了某些妥协或是约定。

　　他又上翻到前一条信息，重新确认上面的要求，是昨天他答复后的回复信息，真是的，沁扎诺到底和他老妈说了什么，现在居然要他去干这么麻烦的事情，删掉了这条以及刚刚发出的短信，莱伊背起包，前往撤离点去与波本汇合。

　　“波本，我们需要聊聊，”莱伊敲了敲波本的车窗，“我这里有一些关于沁扎诺的情报，你也许会感兴趣。”

　　作为情报人员的波本了解的不一定比他少，甚至可能已经知道沁扎诺与BOSS做了什么交易，但他手里的这份是从外部传递进来的消息，波本必然无从知晓。

　　“聊沁扎诺？”

　　“随便聊聊，比如，关于BOSS为什么突然放过他。”

　　“上车，”然而当莱伊打开副驾的门时他又有些后悔自己那么冲动，“滚去后面。”

　　莱伊没有理由暗算他，况且他也不想对方离他那么近，他俩都是ALPHA，原本就不对付，没必要坐那么近好像关系很好似的。

　　“我建议你往杯户町的方向开，等我们聊完，你可以自己选择要不要掉头。”

　　“我凭什么相信你？”波本没有发动车子，莱伊话中有话，他让对方上车也不过是为了方便说事。

　　“你当然可以不信我，不过我有个问题，”他看见波本盯着后视镜，示意他有话快讲，“OMEGA的产后第一个发情期有可能独自熬过去吗？”

　　咔哒——是开保险的声音。

　　“哇哦哇哦……”莱伊倒是不怎么惊慌，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完全能理解对方，他自家亲妈怀秀吉还参与追捕任务的时候他爹可只身匹马闯进MI6总部大闹了一场，如今这样的特殊时期，波本的行为多过激都不算过分，“不要紧张，我没有在威胁你的意思。”

　　“OMEGA生产后至少要五个月才会重新出现发情期，编也要编的像样一点，再者，沁扎诺的发情期和我有什么关系？”话是这么说，但降谷零自己知道，这段话，他已经信了一半。

　　“你应该在拔起枪之前说这话，”莱伊眯起了眼，“不过他说有办法让你相信我。”

　　卧底之间互相坑害的案例不少，只有紧急时刻才有可能合作，除非这些零散的关系能依靠某个核心连成关系网，有意思的是，静确实是个能够成为那样的角色的人：“说。”

　　“我不知道这算是恶作剧还是你们之间的情趣，总之他是这么说的，”沁扎诺把这家伙保护的很好，基本什么也没透露给他们，甚至给出了一个十分离奇的方法，而且莱伊绝对不想照做，他选择直接把原话复述给波本听，“先把他打一顿，剩下的交给玛丽姐。”

　　“……”降谷零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而且玛丽姐又是谁？。

　　“首先要声明这句话绝非我夹带私货，据说沁扎诺本人就是这么说的，”莱伊被沁扎诺针对了好几个月，深知这个人有仇当场报的习惯，看来是走得太急没能报复成功，“我很好奇你干了什么才能让一个人如此希望有人能揍自己的伴侣？”

　　他也不太清楚，不过静很易于迁怒，也许是这些日子里受了什么委屈吧。

　　波本没有反驳，只是收起枪，发动车子：“为什么是杯户町？”

　　果然是情趣，而且还在夹带私货的同时逼他吃狗粮，莱伊默默地想。

　　“对方希望在不暴露你的情况下取得一些信息素用以加深标记，”莱伊感慨道，“事实上，我觉得他能熬过一整个孕期直现在才来寻求帮助才是奇迹。”

　　并不，虽然这么说有些残忍，降谷零想，但除非没得选，否则静绝不会向第三性别退缩，他比谁都清楚静有多在意自己是OMEGA的事情。

　　波本的面色变得更差了：“是静冈亲口说需要我的信息素吗？”

　　“我不清楚，更具体的内容到了杯户自然有人会告诉你。”

　　波本以重重踩下油门当做回应。

　　……

　　1个月前，8月21日，英国。

　　滴——滴——滴——

　　“医生！血止不住！”

　　“病人陷入昏迷！”

　　“冷静，快送去手术室，输血！打抗生素！！”

　　新生儿被带去别处清理和体检，在经验丰富的医生的指挥下，产房内逐渐恢复秩序。

　　8月26日。

　　“终于舍得醒了？”

　　……

　　最终的目的地是离杯户饭店不太远的一个小诊所，波本把车停在另一条街上，与莱伊横穿两条街才走进这家开在巷子里的小诊所。

　　门上贴有灰色的膜，夜晚昏暗，似乎是更里面的房间里开着灯，看不清屋子内的模样，为表诚意，莱伊首先上前推门。

　　“等你们很久了。”

　　身着西装的金发女士在两人进了里屋后才开口说话，原本是不必她亲自来做这件事的，但在对方的提议和保证下，她也就领个情顺便来看看自己的傻儿子。

　　医生早就做好了准备，波本所要做的只不过是坐下乖乖等医生给他抽血，但他依然站在那，用戒备的姿势对待这间屋子以及里面的所有人：“事实上，你们至今也没能给出一个足以说服我的证据。”

　　“这里目前只有我和医生，其他人都在酒店里待命，安全问题不必担忧，至于证据，”女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打开看看。”

　　薄薄的信封被金发女士夹在指尖递过去，波本将信将疑地接过，凭手感里面应该是某种硬卡纸，然而拆开后发现——那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绿眸、黑发，躺在小床里睁着大眼睛不知道正望向谁，而静冈静并没有出现在镜头里。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多疑到这个程度，但是……景已经暴露了，沁扎诺被宣告叛逃，他作为与两者关系都不错的组织成员，很难说组织会不会这么大费周章来证明他也是叛徒。

　　莱伊已经在最远的角落找了把椅子坐下，他不太在意这两人的对话，而是盯着这位金发女士，看上去老了些，声音也比起以前更为低哑，只不过依然很精神。

　　“只是给你看看而已，是他的意思，这张照片我会回收销毁，作为证明，”女士伸手将他手中的照片反面，正是用黑色签字笔写下的静冈静的名字，“这个名字足够吗？他说要向你解释一个人物，方便你的朋友恢复身份。”女士的声音停了停，把视线移向角落里的莱伊，对方自觉地站起来走到外头去，伸着懒腰只当自己是个守门人。

　　降谷零抿唇，又仔细看了两眼照片上的孩子，他闭了闭眼，终于点点头，把照片收回信封还给那位女士：“小豆畑任介，对吧，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以为你会先问静冈的事情，”女士示意医生上前抽血，“22年前，一位叫做阿尔伯特·英格丽的卧底因为身份暴露，死于组织成员沁扎诺的手下，她有一个16岁的儿子，姓小豆畑。”

　　消过毒的针头得以刺入皮肤，鲜红的血液流进试管内。

　　“你知道他就是沁扎诺吧？”

　　“知道，当时我们内部出了问题，没人能来接她回家，是他为阿尔保留了遗物和姓名，让她的墓不至于成为空冢，”女士把烧着的信封丢进铁盆里，“他还救下了我妹妹的孩子，可以说这才是我会亲自来处理这事的原因。”

　　女士会用更为亲昵的名字称呼这位前卧底，也就是说她们曾经关系很好，降谷零抬手按住针孔上的棉球，而妹妹的孩子……他瞥了一角落。

　　“其中一位似乎正在恋爱中，”降谷零偏头看了一眼莱伊，“我想您也许会想要知道，其中混杂着欺骗，这可算不上好事。”

　　“他们俩……原来如此，那小子倒是什么都告诉你啊，有时候他知道的实在太多，也往往令我感到毛骨悚然。”金发女士意味深长地感慨。

　　莱伊是背对他们的，他还在发呆中，对两人谈话内容的突然转移一无所知。

　　“信任毕竟是谈话的基础，再说，我曾经承蒙您妹妹的照顾，她即是我向前迈进的开端，仅仅基于这一层原因，静也会主动把这些事告诉我的。”

　　“有信任是好事，也要小心过度的信任会蒙蔽双眼。”

　　“人总该盲目一回，跌倒了挨打了才能记住教训，这不也是成长的一部分吗？”

　　年轻人啊，女士笑着摇摇头：“基于他提供的情报，作为交换，我们不会主动探查你的身份，这点你大可放心，如有需要，我能以个人的名义帮你一次。”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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