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们的存在

　　魔药？……哦，魔药。

　　提到最擅长的魔药，斯内普立刻就找回了冷静，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引起男人的怀疑。他错开视线，低声道。

　　“……您夸奖了。其实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比如补血剂，那里面如果最后加入的是炙甘草效果或许会更好……”

　　黑发少年错开的视线，放轻的语调，近乎喃喃自语地说着魔药制作要注意的地方，Voldemort饶有兴致地看着听着，稍微靠近了一点，少年果然不经意地瑟缩了一下。

　　这个反应让Voldemort想起了昨晚被喂下去的那瓶补血剂和少年慌乱跑开的身影。

　　那可真是足够生涩而有趣的反应，也足够的新鲜。

　　以往那些拥有足够资格出现在Voldemort面前的少年们，眼眸中总是充满迫切以及火热的情感，他们拥有优雅的姿态，知道进退，总能在不同的场合做出最适合的举动，知情识趣。

　　而眼前的少年，三年级……十三岁，似乎小了点。他或许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侍奉。竟然不理会眼前站着的Voldemort，自顾自地在说着关于魔药的制法，以及在其中的一些注意事项。

　　漫不经心地听着，Voldemort打量的视线往下落在少年扣得严实的衣领上。那是少年并不明显的喉结，被圆形的内衬所包裹，因为说话，不时细弱地颤动，给人一种需要悉心怜爱的感觉。细腻苍白的肌肤，很适合让人伸手把玩。

　　Voldemort起了点兴致。这还是第一次，发现有人会把一成不变的学院制服穿得这样的一丝不苟，仿佛恨不得把全身裹起来一样不露一丝缝隙。

　　看着那六颗扣得端正整齐一丝不苟的银色纽扣，Voldemort露出一个有趣的表情。就像一个包装严密的神秘礼物盒，有待于被人亲手解开，这当中的过程一样也会充满乐趣。

　　而接下来，在更深入的时候，这个青涩的少年是忍受不住的大声哭泣还是强忍着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少年的反应实在令人期待。

　　Voldemort黑色的眼眸已经带上了某种会让人醺然迷醉的意味，只是斯内普迟钝地没有发觉。在提及魔药的时候，高昂亢奋的情绪足以无视其他任何人和事物，正说到关键注意的一个点，他也不再那么僵硬，伸手比划起来。

　　少年比划的手进入视线。那上面泼洒开的红点十分惹眼，Voldemort不悦地皱眉。

　　红疹速发，那么，一个失败的恶作剧？真是……意外地不谨慎。

　　那些红点似乎蔓延进了扣紧的袖口。让人难以想象这红点存在的范围。

　　简直糟糕透顶。

　　Voldemort眼神冰冷，难得的兴致被打消了。

　　斯内普依旧毫无所觉，提到魔药让他的眼睛发亮，充满了神采，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还有就是那副灵魂稳定药剂，在加热的时候应该及时搅拌，顺序不应该分为向左或向右，而是要往一个方向，中间要是能加入星辉草，我想，这会让完成的灵魂稳定剂拥有更长的时效，不过，这还需要具体的操作才能证实。可惜禁林的星辉草已经过了最后的采摘期……”

　　而错过的星辉草换来的是两个孩子……斯内普脸色苍白，眼神立刻变得空洞，他及时地低下头，停止了长篇论述。

　　Voldemort并没有深想少年突然的静默，打消了额外的念头，Voldemort重新审视少年。那么额外的宽容态度也就消失了。

　　少年这样敬畏的反应才是Voldemort所习惯并且满意的。刚才少年谈论魔药时的语气姿态已经十分的放肆。

　　不过，还可以容忍。

　　饮下灵魂稳定剂时那种轻松愉悦的感觉十分明显，连近段时间莫名产生的狂躁感似乎也减轻了不少，Voldemort似乎重新找到了失去已久的以往的那种冷静思考的状态。

　　Voldemort知道自己身上可能出了一些问题，他变得容易发怒，而且开始因为折磨人并且让人发出惨叫而产生莫大的愉悦感，陪伴在身边的食死徒们渐渐生出了畏惧，态度更加的诚惶诚恐。Voldemort一面觉得满意，又隐隐觉得不对，但是无法找到原因所在，心情烦躁，然后就是恶性循环。

　　此次冒险进入霍格沃兹，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

　　邓布利多成为霍格沃兹的校长，Voldemort进入霍格沃兹就变得异常艰难。因为无法得到进入霍格沃兹的许可，Voldemort才会选择从禁林倚靠血缘魔法强行通过。

　　只是没想到，身体里那一半肮脏的血液破坏了斯莱特林的纯粹，他不得不重复大量地放出血液以达到要求，以至于事先准备的补血药剂无法支撑到最后。

　　虽然身为斯莱特林的直系，在血统上却并不纯粹。这是Voldemort最大的痛楚。他简直难以忍受这样不纯的血液继续在身体里流淌，还有现在的这个让人感到恶心的相貌，这一切都来自那个最低劣的麻瓜血统。只要找到办法，Voldemort一定会进行彻底地剔除，最后只留下最纯粹的斯莱特林血统。

　　Voldemort冰冷的眼睛里，深处有红色的血腥光芒跃动。

　　在禁林遇到的这个少年，是一个意外之喜。

　　那剂灵魂稳定魔药让Voldemort找到了难得的平静。单单凭着出色的魔药，这个少年就显出超乎寻常的珍贵。

　　马尔福那帮人并不缺乏力量，财富，忠诚，乃至野心。食死徒的队伍已经足够强大，反而缺少了少年这样纯粹的魔药人才。

　　平和地让斯内普在沙发上坐下。Voldemort已经习惯了主导和他人静默的等待，并不在意少年僵硬不自然的坐姿，自顾自地在靠背椅上坐下，单手敲着扶手。

　　从海莲娜的口里，那件东西更具体的位置已经问不出来了。毕竟时间已经过了千年。那么，寻找所要花费的时间也许会超过计算。

　　那么正好，寻找优质的魔药材料，同样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Voldemort对少年露出一个足够亲切的笑容。

　　“那么，斯内普，告诉我你的教名。”

　　斯内普不敢与Voldemort对视，哑着声音低声开口。

　　“……西弗勒斯.托比亚斯.斯内普。”

　　点点头，Voldemort靠回椅背，姿态优雅。

　　“那么，西弗勒斯，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地方会有大量进入采收期的星辉草。正好，我有事必须到那里。或者，我也可以带上一个可能帮得上忙的小学徒。”

　　听懂了话里的暗示，斯内普猛一下抬头。他知道，这个机会绝不能放过。

　　满意于少年强烈的反应，Voldemort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容。

　　“西弗勒斯，我准许你以食死徒的身份存在，当然，未来的。那么，现在起，你可以称呼我，Lord。”

　　斯内普收缩瞳孔，立刻站起身，深深地弯腰，大声地回应。

　　“是的，我的荣幸。……请您一定带上我，我定会竭尽所能，Lord。”

　　Voldemort点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冰冷地看着少年。

　　“那么，圣诞节，我会在马尔福庄园等着你，就让小马尔福领着你过来。”

　　今晚额外的目的已经放弃了，那么，也就没有继续留下少年的必要。Voldemort挥手示意少年离开。

　　斯内普却没有顺势告退。

　　就刚才所见，Voldemort的眼睛已经变回了黑色，那么，应该就是灵魂稳定药剂起了作用。但是缺失的灵魂容易陷入混乱，大大地降低药效，想起两个孩子泪眼汪汪的样子，斯内普觉得自己不能就此离开。不由得语带恳切和一分祈求地对男人开口道。

　　“……Lord，请原谅，但是，请让我为您再配一些魔药。”

　　少年有些急切的表现让Voldemort微微皱眉，然后释然。少年并没有可依靠的家族势力，为了追求力量，急于表现也是正常。或许应该适当地警告一下马尔福，好好地监视少年。

　　“魔药间里的那些材料足以做出一定数量的灵魂稳定药剂，我想可以试试新的搅拌方法。”

　　Voldemort不说话，斯内普也不敢抬头，声音渐渐放低了。

　　少年对于魔药的热忱一览无遗。而灵魂稳定药剂正是Voldemort现在所需要的。

　　斯内普得到允许，立刻奔进了魔药间。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天生的魔药大师。如果加以培养，或者可以取代斯拉格霍恩。

　　斯拉格霍恩身为斯莱特林的院长，一方面对自己表示服从，同时却与邓布利多交好，听从邓布利多的指示，总是暧昧不明的态度让Voldemort感到很不满意。只是斯拉格霍恩足够聪明狡猾，总是龟缩在霍格沃兹里一步不出，所以也没办法对他出手。

　　不在霍格沃兹出手，这是Voldemort最后的底线。

　　挥手要了一杯红茶。那个属于斯莱特林的家养小精灵战战兢兢地出现，递上红茶之后立刻消失。Voldemort不喜欢家养小精灵在眼前乱晃。显然，先前的一个钻心剜骨起到了应有的效果。

　　Voldemort耐心地等待。终于天亮之前，脸色憔悴的少年奉上了足足五瓶质量上乘的灵魂稳定药剂。

　　离开霍格沃兹的时候，Voldemort难得地保持了从未有过的愉悦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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