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侠少年

　　距离雷无桀力竭睡过去已经是第三天了，他还是没有醒。

　　萧瑟那晚去找了三城主司空长风，也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最后萧瑟还是成了枪仙名义上的弟子，领着雪月城的薪水，金额之巨让素问深深感受到自己的咸鱼。

　　自己居然只守着一个酒肆满足了？

　　“怎么？东归还不够？这可是雪月城里最好的酒肆。”百里东君站在一旁看素问从坛子里取出泡了一天一夜的糯米倒入蒸笼中。

　　“你不是第一次酿酒倒是让我省力些，想当初你大师兄可是学了挺久的。”百里东君抱着酒坛不撒手。

　　素问看了他一眼：“师父啊，禁湎于酒可听说过？您这一天天的，倒是真不怕喝出个毛病。”

　　“我喝了这么多年也没事，别瞎说。”百里东君眯着眼喝了一口酒:“我第一次想要学酿酒，是因为尝到了一口桃花，亲手酿的第一杯酒却是很酸涩，连我自己都不愿意喝，直到很后来我才酿成我满意的酒，屠苏。”

　　东归的特色是桑落、新丰、茱萸、松醪、长安、屠苏、元正、桂花、杜康、松花、声闻、般若十二种酒。

　　素问手上动作不停:“我第一次酿酒是因为听说适当饮酒有益健康，就自己拿了桑果酿酒，放了好多的白砂糖，最后酿出的酒么——像饮料。”

　　“饮料这词倒是新鲜。”百里东君用内力向素问抛过去一本书:“这是《酒经》，你按着这上面的做。本来还以为这书要传给唐莲，没想到你与它更有缘分。”

　　素问翻开来看看，道:“我学完了再给大师兄就行。”

　　“你还真是不客气。”百里东君笑笑:“你只想学酿酒吗？”

　　素问想了想，自己也不太想学武，学医也学够了，酿酒就很好，但剑修又帅气逼人，便道:“还想学二城主的剑法！月夕花晨可太帅了！我能和二城主学剑吗？”

　　“呵呵，刚拜我为师就想叛出师门吗？”

　　“倒也不是，就是我很崇拜二城主啊！”想和仙女姐姐贴贴。

　　“你若有本事就自己上苍山让她教你。”百里东君看看天:“以后每天这个时候，酿完酒我教你习武，你怎么一点内力都没有。”

　　素问学雷无桀挠头:“因为我不是这儿的人，没练过内力，而且我学这个也用不上吧？我又不惹事。”

　　百里东君是知道素问会武功的，但他还是摇摇头:“若你想和他们站在一起，没有内力可不行。”

　　素问想想自己没有内力确实有点拉胯，万一哪天灵力消耗太快又补充不及那就完蛋了。她对于跟着百里东君习武也没什么反对意见，毕竟常言道：落魄大叔爱喝酒，以前肯定是高手。

　　“师尊。”唐莲进来向百里东君行礼，又向素问打招呼:“师妹。”

　　素问也朝他笑笑:“大师兄。”

　　百里东君挥挥手:“何事？”

　　“噢，三师尊说雷无桀今天应该会醒，我想师妹一定会想去看看他，所以来找她。”

　　“行，那你们去吧。”百里东君应了一声就又走到后院去了。

　　“大师兄，萧瑟呢？”

　　“在这呢。”萧瑟懒洋洋走进来。

　　“那我们三个一起去看雷无桀？”素问兴致勃勃。

　　“走吧。”唐莲走在前面带路，“这几日你跟着师尊可学了什么？”

　　“酿酒，不过师父说回头教我习武来着，对了，师父还把《酒经》给我了，大师兄，等我回头整明白了就把它给你啊。”
　　“无妨，师妹自便即可。萧瑟，你呢？”

　　萧瑟拖长了调子:“和三城主下棋，看看雪月城的账本。”

　　“只是如此？”
　　“要不然？我又不能习武。”

　　唐莲摇摇头，带着他们走到了一处院子里，这院子里没有人在，“雷无桀应该快醒了，我们就在外面等等他吧。”

　　素问坐到台阶上，萧瑟躺在长椅上，唐莲也一跃上了屋顶。

　　“今天的日光挺好的。”三个人都静静晒着太阳。

　　——房间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雷无桀打了个哈欠走出来，然后就看到坐在院子台阶上的素问以及躺在椅子上懒洋洋晒着太阳的萧瑟。

　　“你醒啦！”素问招呼着雷无桀:“快来！”

　　雷无桀走过去坐下:“你们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走了呢！”

　　“要债没要到，走去哪里？”萧瑟眼睛都没有睁开。

　　雷无桀赶忙站起身:“我去找大师兄要银子！”他怕再晚一点，这利息又该翻番了。

　　“别被他蒙了，三师尊早就给他银子了。”屋顶上唐莲的声音传来，也是懒洋洋的。

　　“大师兄你也在啊！”雷无桀很惊喜:“你们都来看我啊！”

　　“这声大师兄倒是没叫错。”唐莲从屋顶上下来:“素问和萧瑟，一个被我师尊收为徒弟，一个被三城主收为徒弟，现在我们都是同门师兄弟了。”

　　“真的？那太好了！”雷无桀高兴道:“我还以为要和你们分开了呢！怪舍不得你们的。”

　　“按照这个辈分，我该是你大师姐——”素问刚想叫雷无桀承认自己的师姐地位——

　　“谁想当大师姐啊？”司空千落的声音从院子外传过来。

　　萧瑟垂死病中惊坐起，“这母老虎又来了。”

　　司空千落刚进入院子里就看到萧瑟，道:“怎么你这个废物也在这里？”

　　萧瑟翻了个白眼不说话。

　　“师姐好。”素问打招呼。

　　司空千落直接无视萧瑟，给唐莲打了个招呼，走到素问的身边:“我听爹爹说你们来找雷无桀了，我就过来凑凑热闹，这雪月城实在是太无聊了。”

　　“按照顺序，唐莲是大师兄，我是大师姐，剩下的你们三个，按照入门顺序排吧！”

　　“那我是二师兄？”雷无桀掰着手指头算。

　　素问:“都是弟弟还得排个顺序吗？我是不可能叫你师兄的。”

　　雷无桀还挺乐呵：“没事啊！师兄师姐不过是个名头，以后我，大师兄，还有萧瑟一起闯荡江湖，就像当年三位城主年轻时候那样如何？也去捞几个天下第几当当？就叫——”

　　雷无桀纠结了一会儿：“雪月三杰如何？”

　　素问无语道：“你也就想得出这种名字了。”

　　“那我和素问师妹呢？”司空千落说：“爹爹总是不让我出城，以后我也要和你们一起闯荡江湖！你们三个男人一起，我和素问师妹一起，你们是三杰，那我和素问师妹就是——”

　　司空千落也想了一会儿：“二美？”

　　素问：真的大可不必。

　　“双姝吧，师姐！雪月双姝。”二美听起来真的太难听了。

　　司空千落琢磨一下名字：“这个好！听起来就是有内涵。”

　　雷无桀也很高兴：“那我们五个人就是雪月五雄！”

　　唐莲语气里满是无奈：“你们开心就好。”

　　萧瑟泼冷水：“人家都是什么剑仙，最不济也有个王的名号，到你这儿就是杰啊雄的，平白落了下乘。”

　　司空千落哼了一声：“那不是因为我们五个人里有个人不会武功拖后腿了吗？”

　　素问挑眉，悄悄问萧瑟：“你这两天在三师尊那里怎么了？为什么千落师姐好像对你很有意见的样子？”

　　萧瑟也悄悄回她：“我怎么知道？也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

　　司空千落听见了，又要拿枪捅人：“你不知道？”

　　唐莲拦住司空千落的枪：“师妹，不可。”

　　萧瑟运功往素问身后一闪：“我知道什么！你一上来就是动刀动枪的，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雷无桀站在旁边左看右看，不知道该帮谁好。

　　司空千落把长/枪怼到地上：“那日他对爹爹不敬，我看他不顺眼，就是想要教训他！”

　　唐莲：……

　　萧瑟：“就为这个？”

　　“那不然呢！”

　　大师兄出来做老好人：“好了好了，都是同门师兄弟，不要为了这些事情伤了和气，萧瑟，给千落道个歉，千落，萧瑟要是道歉了这事情就算过去了，以后不许再提。”

　　唐莲正色道：“武器，是对准敌人的，而不是自己人的。”

　　司空千落嘀咕了一句：“我知道了，大师兄。”

　　唐莲又去看萧瑟：“该你了，萧瑟。”

　　萧瑟撇嘴，走上前懒洋洋行了一礼：“对不住了，司空小姐。”

　　“哼，算你识相。”司空千落把头扭到一边。

　　素问和雷无桀：圆满解决！

　　唐莲摇摇头叹气：“好了，此事到此为止。我作为大师兄，这儿还有见面礼要给你们。”

　　素问眼睛一亮：“大师兄！我能要暴雨梨花针吗？”

　　“你胃口倒是不小，还暴雨梨花针呢，你干脆让我把唐门暗器都给你准备一份好了。”
　　“也不是不行？”

　　唐莲不接话，从腰间拿出三个看起来像飞镖又不太像的东西：“一人一个，里面是唐门特制的暗器，你们不是唐门中人，这种暗器对你们来说很安全，但威力也不会弱。”

　　三个人都伸手接过，素问又去看千落：“师姐？见面礼？”

　　司空千落拔枪：“来自大师姐的关爱就是——我会抽空考察你们的武功！”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素问笑笑，按住了千落的长/枪：“师姐是女孩子，没必要准备见面礼，该我孝敬师姐才是。”

　　雷无桀、萧瑟：太怂了！

　　唐莲见她们玩笑够了，便对雷无桀说：“这几日有两件事，你要听听吗？”

　　“听！”

　　“第一件事——应该算是你师伯的雷云鹤离开登天阁后，乘鹤去了青城山，与青城山首座真人赵玉真大战了一夜。一夜之后，雷云鹤再度乘鹤离去。但是赵玉真却也亲口承认，这一战，雷云鹤没有输。也就是说，两人战成了平手，雷云鹤因你之故重入那逍遥天境，如今看来实力大增。”

　　雷无桀还挺高兴的：“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唐莲继续道：“另一件事就是二师尊当初让你第二日去苍山找他。可如今已经过去三日了。二师尊向来脾气不好，你若再不去，怕是这辈子都没办法踏进苍山了。”

　　雷无桀仿佛是被火烧了屁股一般，跳起来大喊一声：“完蛋了！死定了！我现在就去！”

　　素问举手：“我也想去！”

　　雷无桀没有回答，却是跑出一段路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往后折了回来。他望向唐莲：“师兄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三师尊让我提醒你，可别死在苍山上。”

　　素问又把手放下：“你还是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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