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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什么？”张震很吃惊。
“观察两天吧，如果不好就要开胸复位。”
“啊？有这么严重？”张震真没想到会这样。“必须开么？”
“看情况，开的可能性占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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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林瑞轩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身体被弹力束胸带裹得僵硬。凌晨三点钟，第一次肋间神经阻滞的药效渐渐消失，疼痛又涌动起来，湿漉漉的冷汗密集的往外冒，林瑞轩挪动身体想换个姿势，就这么轻微的动作却惊醒了趴在床边的张震。
“别动！”他轻声低喝。一只手迅速按住正在翻身的轩子。
“震哥，吵醒你了？”轩子不好意思的说，倒像是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张震不接茬，继续冷冷的说，“你要干什么？”轩子在心里哭笑了一下，我能干什么？林瑞轩对于张震更多的是仰慕的尊敬，由此衍生出了毫不含糊的畏惧，以至于就算半边身子此刻都麻麻的，在张震这么一问之后，他也入定般的不再动一下。
“我没事，震哥。”小轩暗暗的咬牙，想等张震睡着了再说。张震去异常清醒起来，他看看表，随手摸摸林瑞轩的额头。
“怎么出这么多汗，喝水么？”张震在身上擦了擦手掌的汗，给小轩到了杯水，轩子怔怔的看着张震，心里发虚的摇摇头。
“疼？”
“不疼。”
“不疼？不疼怎么这个表情？”——真不讲理,林瑞轩吁了口气，“震哥休息吧，这还半夜呢。”
林瑞轩见张震一半时没有休息的意思，就小心的挪动了一下身体。
“要撒尿啊？”张震把轩子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看在眼里，以最快的速度判断轩子的状况。判断的基本正确，轩子的确是想，他嘿嘿的笑了笑，“这都让您看出来了？”说着就想撑着起身。
张震按住他的肩膀，“别动！说多少回了，等着!”他不用分说从床底下取出夜壶，掀开被角就要给小轩……
“别，别别。震哥我自己去就行。”小轩有些慌，拿手挡着自己的身体。
“嘶…拿手！你行个屁，尿床上啊！”张震一边要喝一边打开轩子的手。
“哥——”轩子哀求。顾不得疼。
“闪边儿去！大姑娘似的！我能怎么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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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的周末，战江就带着然宇去了欧鹏的拳馆，楼下的大厅里喊声震天，一群半大孩子穿着练功服正练习格斗，朝向街道的落地窗上趴着无数个脑袋，有学员的家长也有看着好玩凑热闹的人。
欧鹏的态度转了个大弯，完全没有那天在车里时的谦和，甚至比刚才战江在的时候就阴冷了不少。他说了句“在这儿等着”就把然宇晾在二楼的办公室，径自走了。
然宇知道自己将要作为拳手在这里打拳，但他并不知道战江为什么就看上了他？只是——他需要钱！这个理由足以让他在得知了每场拳赛的报酬之后，就再没一句废话的签了那一纸生死契约。
——我不会死的！签完字他笑着对战江说。战江第一次抬起手却没有用力，只是摸了摸他的头——也笑了。
咚咚咚的脚步声之后，门被打开。进门来的是个黝黑矮壮的男人。
“你!跟我来！”男人的话掷地有声，说完转身就走。然宇跟在后面，看他背肌和股肌异常发达就知道是个拳师，顾不得多想，转了几层楼梯似乎是来到了拳馆的地下室。
迎面是一张八米见方的拳台，聚光灯下有两个人正在激战，蓝方瞅准红方门户空防，迎面一记直拳命中对方面门，红方轰然倒地，半天没有爬起来。蓝方扬扬双手，跳下拳台，拳台边上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或发着嘘声，或拍拍巴掌，都各自散去，甚至没有人再看一眼依旧倒在地上的那个人…..
然宇看的专注差点撞到人，他回回神，不好意思的点着头。
“行了！专心点。”引他来的拳师停下脚步，从拳台边捞起一副护具甩给然宇，又喝道“戴上！”
然宇接住护具，一件件的往身上套。男人跳上拳台一边戴手套一边走近倒在地上的“红方”。
“起来起来！这场又输！怎么不输死你！”他一边说一边踢着那人往台下赶，那人艰难的起身，满脸的血都顾不上擦，就翻身下了拳台。
然宇用牙咬着粘条把两只手套固定好，那男人朝他招招手，他就扶着台边跃上去，跨进围绳俨然是个小小的拳手了。
那男人只带了手套，其他护具一概没有，显然是轻视眼前这个小子，他淡淡的说“你是来替小豹的，小豹的拳没有规矩，把人打下去就算赢。开始吧！”
然宇仔细的听着每一个字，没有规矩但是有目的明确——把人打下去！
尽管是第一次站在拳台上，然宇也没有一丝慌张，他按照自己的思路开始进攻……台下的人渐渐聚拢过来，今天没有赛事，围观的都是拳馆的拳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欧鹏也出现在拳台边，他含着烟，吞吐之间静静的看着台上的然宇。
随着双方发动起的一波又一波攻防，台下的人也兴奋起来，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很有些瘦弱的少年竟然能在阿群的全力攻击之下坚持三分钟，可惜的是力气总归有限，缺乏防守经验的然宇一直在靠进攻抵御着对方的来袭。
既然可以没规矩，然宇的拳脚功夫就占了便宜，几个抢步进攻竟然把阿群逼到拳台的围绳边，他瞅准机会从右侧袭击，却没想到蓄力的动作被阿群识破，竟然躲了过去。阿群巧妙转身顺势一招“左鞭腿”，直接把然宇踢倒在地。
“起来！起来！”阿群显然被他弄得没面子，颇有些恼怒的吼叫着。然宇眼前发花，哪里就能一下子起来。台下一片骚动，呼哨声此起彼伏的不断。
“好了！”欧鹏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场子立即安静下来。然宇扶着围绳站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欧鹏挥挥手其他拳手就散开了。
阿群甩掉头上的汗，走到然宇身边低低的声音问道，“祁正是你什么人？”然宇一惊，他怎么会有这么一问？自己是用了咏春的招式，可是学咏春的人有何止成百上千？
不等然宇回答阿群又说道，“我早晚会知道。”他跳下拳台，边摘手套边对欧鹏说，“他不会成为小豹的，顶多——是一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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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一至五晚上八点到十一点训练，周六打擂。作为拳手有出场的报酬，也有一但爆冷的奖励。而接下来的四周，除了每周六要参加烘托气氛的垫场表演，他就是要跟着刚才把自己扫到在拳台上的阿群训练和学习，训练和学习怎么成为小豹那样的拳手，成为把毁灭对手当作唯一目标的拳手。
那番话又从脑海里冒出来：
——小豹是谁？然宇问阿群。
——小豹不是你叫的!阿群咆哮着，眼睛里冒火。
很久以后，当然宇成了阿群的兄弟，才知道小豹也是阿群的兄弟。在这些只看得见胜和负的拳手眼里，对手才是永恒的，他们甚至不需要朋友。那么，能够成为兄弟的又是什么人？
——那，豹哥为什么不打拳了？然宇很机灵，也很固执，他必须知道自己将要学习的那个人到底怎么了。
阿群冒火的眼睛眯了起来，然宇不退反而迎着他的目光索要答案。
——他死了！被打死的！
初秋的夜晚，风有些萧瑟起来，然宇走的很慢，刚才不期而历的第一场拳不光让他浑身上下酸痛不已，更把他的心打乱了，直到此时才有时间仔细想想那纸《生死协约》，似乎是做了“生死有命、伤残自理”的承诺，第一次这么真实的面对生和死，也是第一次让他觉得自己很悲壮。
十六岁、放弃了家，丈夫和儿子的母亲、重病的父亲以及拮据的生活，还有什么更加沉重的东西可以给他么？那么就来吧！
——我不会死的！然宇暗暗咬牙，他没有时间让自己后悔，甚至没有时间悲伤，悲伤有什么用？
他抬脚飞奔，风被甩在了身后，其实只要跑得够快，还有很多东西可以被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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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逾越的藩篱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被人理解的坚持
每个人都在挣扎并抽空哀伤一下......
郁闷没有出口，全靠自己消化，时常烦心的要命，莫名其妙就没有劲儿了！
麻木到有了罪恶感之后再挣扎着爬起来，接着活......
呵呵，人都一样，肯挣扎也是一种力量的积蓄，而哀伤也不过是向过去告别......
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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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