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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偷学剑法
“原来司空长老把玄明剑传给了你。”毕渊大感意外,“既如此,作为玄明剑的传人,你也要拿出真本事来,才不辜负你师父的厚望。”
“长老教诲的是。”苏卿晨毕恭毕敬道,言罢聚气凝神,手持玄明剑便开始发招。
由于都修习的御宗,两人一直保持着一定距离,虽然没有被近身攻击的担忧,但苏卿晨一点也不轻松,因为同样的招式两人使将出来的频率、威力却是相距甚远,有时候她不得不强行中断出招躲避攻击,几次三番后便完全处在毕渊的压制之下,闪躲的好不狼狈。
“七招……八招……九招……不好!”眼见就要过关,毕渊却是使出一招“剑惊流云”,这招攻击范围很大,待她发觉时已经快要中招。
就在这危急关头,她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往上一跃,跟着身子浮空俞转俞快,以她为中心出现了一个高速旋转的太极圆盘,赫然就是司空彦那天使出的那招,淡蓝色的气团将毕渊那招“剑惊流云”发出的剑气悉数隔绝在外。
毕渊眼中闪过疑惑,带着试探的心理又是一招发出。
苏卿晨身影一闪,落将下来时只觉忽然脑洞大开,手中剑术便行云流水地使将出来,见招拆招,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此时出招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剑法不仅变得轻灵多变、连绵不绝,还掺杂了很多御宗以外的剑招。
直到拆了三十招时,毕渊突然停手,厉声问道:“你怎么会使用无尚剑法?司空长老不可能教你这些,说,你是从何学来!”
“无尚剑法?”苏卿晨被当头一喝,先是愣住了,继而想到她这两天翻看《正阳剑谱》,顺手翻到无尚剑法那一篇。
当初在禁地之中她只粗略浏览过,并未多加留意,经过东瀛比武一事,她知道此剑法乃是正阳派的不传绝学,所以也就分外留了心,还试着比划练习了一阵,没想到此时竟然毫无知觉地用了出来,还被毕渊发现了,当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毕渊见她不语,更加怀疑她是偷学而来,声音愈发凌厉,“无尚剑法乃是我派绝学,你一个初级弟子根本不可能接触得到,你是从哪偷学的?从实招来!”
“我……我……”苏卿晨满脸通红,不知如何作答。
“偷学者,品德败坏,不配作我正阳弟子,理应逐出师门。我这就带你去见你师父。”毕渊火气大盛,就要上前捉住苏卿晨。
“我没有偷学……是……是……”苏卿晨正准备将慕天白搬出来,却不料有人先开了口,温润的嗓子说出的话宛如天籁之音,一下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师叔息怒,这剑法是我教给苏师妹的。”
苏卿晨震惊地看到裴远昕从监考席上走了下来,到毕渊跟前跪下说道:“我教苏师妹练剑时,发现她天赋惊人悟性极佳,便自作主张教了她几招无尚剑法,却没想到师妹真的能融会贯通。此事是弟子考虑不周,还望师叔不要责怪苏师妹,她事先并不知情。”
毕渊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处事得体从不出错的裴远昕,却是做了这样一件不合规矩的事情,他一脸痛惜道:“远昕,你糊涂哇,你怎么能将无尚剑法轻易传授于人呢?”除了正阳五子外,观中学过此剑法的弟子只有裴远昕和公冶文骁二人。
“是,弟子知错了,请师叔责罚。”
苏卿晨此时已经傻了,她心里清楚大师兄虽然教过她聚气和轻功,但是绝对未曾提过无尚剑法半个字,她实在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站出来替她背黑锅。
毕渊当然不忍责罚这位新一辈弟子中的佼佼者,何况裴远昕也不在他的门下,要责罚还得请示掌门。“罢了,你先站到一边,待这剑术考核结束后,我再找掌门商议吧。”
“多谢师叔。”裴远昕面色如常,完全看不出丝毫担忧之色,倒是苏卿晨,此时仍立在场上,三魂七魄吓得还有一半没有归位。
“你也别呆着了,考核完毕之后,一起跟着我去见掌门。”
“是。”苏卿晨木讷的走到一旁,接下来的比试她完全魂游物外,满心满脑除了疑惑焦虑便是悔恨不安。
这一年中,苏卿晨曾无数次幻想自己通过考核后的心情,可能是欣喜若狂,也可能是空虚失落,但她没想到的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却是这样一副光景。
她低着头怯怯地跟在裴远昕和毕渊身后,像个待审的罪犯一样,迈向了掌门所在的宫殿。
毕渊将方才的事情一说,李海秋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他看向跪在地上的苏卿晨,问道:“你的无尚剑法真是远昕所教?”这样一问,裴远昕也不自禁的看向苏卿晨。
“我……”接收到大师兄的目光,苏卿晨低下头,声音不大却肯定道:“是。”
“远昕,你可知错?”李海秋道。
“是,弟子触犯门规,甘愿受罚。”
“你既知错,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罚你抄写门规一百遍,以示惩戒。”
“是。”
李海秋:“卿晨,既然是远昕主动教你的,你事先并不知情,那也怪不得你,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记住,你所学的绝不能再传授他人,否则正阳派便容不得你。”
“是,弟子明白,弟子告退。”苏卿晨行了礼,感激地看了一眼裴远昕,便起身出来了。
是夜,苏卿晨踟蹰良久,不知道是不是该去找大师兄把事情问个清楚。犹豫再三,她还是走到了玉清宫,在裴远昕的房门口来回踱步,思忖着如何开口。
“进来吧。”她刚准备敲门,温润的声音传来。
苏卿晨推开门,正对上那双黑曜石般好看的眼睛,“大师兄,我……我没打扰你休息吧。”
“无妨,师妹进来说话吧。”
苏卿晨将门掩上,低头便看到裴远昕的桌前,铺开的宣纸上满满都是字,他正在抄写门规。她扫了一眼便别开视线,无意识的咬了咬嘴唇,歉声道:“大师兄,对不起。”
“你来就是来说这个的?”裴远昕轻笑道。
“不,不是。”苏卿晨忙摆手,“我是想说,谢谢大师兄替我解围。还有,我想问一问,大师兄为什么要帮我?我想了很久,始终想不出大师兄这么做的理由。”
“我这么做的理由,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他这么一说,苏卿晨倒是被问住了,“掌门和长老他们对无尚剑法的重视自不必说,大师兄这样替我顶罪,自是要承受掌门和长老们的怒火,这不是小事,我想,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大师兄没有必要这样做。”
裴远昕淡淡一笑,“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其实不止这件事,还有许多事……”
“许多事?”苏卿晨睁大了眼睛,不明白大师兄说的是什么事。
裴远昕没有回答,而是从身旁药架上拿了一个绿玉小瓶,递给了她,苏卿晨赶忙摆手道:“我的旋清丸还没吃完。”
“这不是旋清丸,而是治眼疾的药。上次袭击你和五师弟的那头白熊还记得吗?那是只百年难得一见的巨熊,熊胆有清肝明目之功效,我听五师弟说你眼睛不好,所以我就用它作了药引,研制了药丸,你试试吧。”
苏卿晨有些意外和感动,接过绿玉小瓶的同时她疑惑更甚,“大师兄,这就是你方才说的许多事?”
当然不止这些,裴远昕的脑海中闪过许多个瞬间,但面上却是毫无波澜。
“哦对了,大师兄还救过我,还教过我聚气和轻功。”苏卿晨想了起来,“所以,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她认真地看着他,期待他的答案。
就在她盯着他看的同时,他也在看着她,苏卿晨哪里受得了他这样专注又温柔的目光,顿时心如鹿撞,紧张得脸蛋发红发烫,就在她快要败下阵来的时候,裴远昕终于开口道:“我做这一切,是因为你很像我儿时的一个朋友。”
闻言,苏卿晨愣住了,这个理由……她真的未曾想到过,当然,她也不可能想到。
“原来是这样,”她勉强扯出了笑容,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大师兄儿时的朋友,和我长的很像?”
裴远昕点了点头,看她的眼神分明是在想念另一个人。
苏卿晨的笑容有些微僵,接着问道:“那她现在身在何处?”
裴远昕收回目光,沉吟良久,“她出了意外,音讯全无,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苏卿晨听闻这样的消息,不由一震,这种戏码她还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她不喜欢被人当成替身,而且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与他的那个她更是八竿子扯不上关系,不过是基因排序恰巧相近吧。
“那真是太可惜了。”说完这句,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继续站在这儿的必要了。深吸一口气,她诚恳道:“无论大师兄帮助我的原因为何,我都感激在心。如果大师兄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我必不会推辞。”最好还清人情,两不相欠。
裴远昕却是一笑,还是那出尘俊逸颠倒众生的模样,“师妹不必如此,之前的都是小事,这一次也不过是被罚抄书而已。师妹通过入世考,不日便要下山了吧,好好准备,路上也多加小心。”
苏卿晨恭敬道:“多谢大师兄提醒。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大师兄早些歇息。”说罢她转身便欲出门。
“等等。”裴远昕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大师兄还有什么事吗?”苏卿晨回身问道。
“我有两个问题,也想问问师妹。不过,师妹可以选择不答。”他道。
苏卿晨挑了眉,可以选择不答?看来接下来他要问的这两个问题会让自己觉得很棘手,“大师兄请说。”
裴远昕正色道:“第一个问题,师妹的无尚剑招是从何学来?”
果然是这个问题!
苏卿晨心中已有计量,真话假话她依然各说一半,“回大师兄,我的无尚剑招是慕师叔所授,那日慕师叔只教了一遍,因而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能够记住,还在剑术考验时无意识地使了出来,请大师兄勿怪。”
“原来是慕师叔。”裴远昕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师妹天赋惊人,实乃我正阳之幸。”
恐怕掌门和长老们就不这样认为了,苏卿晨心道。
“大师兄,这个秘密我从未对人说起过,也请大师兄替我保密。”
“师妹放心。我既已对外承认你的无尚剑招乃我所授,自不会再将这秘密告诉旁人。只是以后师妹用剑,要格外注意,这无尚剑招虽然精妙,但对武者内力消耗甚多,师妹根基尚浅,若用的多了恐危害自身。”
苏卿晨没想到还有这层,忙点头称是,又问道:“大师兄,你说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这第二个问题……”裴远昕说着,脸上竟闪过一丝羞赧的神色,但转瞬即逝,看的苏卿晨以为自己眼花了。“我想问一问,师妹是否也向五师弟问过同样的问题?”他轻言细语地问道。
“什么问题?”苏卿晨觉得自己可能疯了,她竟然觉得大师兄刚才是在害羞。
“就是师妹今夜特意前来问我的问题。”裴远昕道,“当然,师妹也可以不答。”
苏卿晨想了好一圈儿,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大师兄是想知道,我有没有问过五师兄,他为什么要对我好?”
听完苏卿晨解题,裴远昕轻点了头,好整以暇地等着答案。
“这个,我当然……”她本来觉得这算是什么问题,但见裴远昕看自己的眼神,忽然又像意识到了什么。
“当然什么?”裴远昕问道。
“当然没有了。”心中有什么东西让她实在想不明白,所幸她就据实回答了,“五师兄和我,我们是朋友,我没有想过要问他这个问题。”接着她反问道:“大师兄为何要问这个?”
“没什么。”裴远昕站起身来,低声道:“我只是在想,你没有问过他的问题,为何要来问我。”他说这话时,人已往里间的书柜走去,苏卿晨并没听清,忙问道:“大师兄,你说什么?”
“这盒蜜饯你也一并拿去吧。”待他回转,手里已经多了一盒蜜饯。
“谢谢大师兄。”苏卿晨接了过来,还在思索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裴远昕道:“这里已经无事了,师妹早些回去休息吧。”
苏卿晨想,自己确实叨扰的够久了,便又道了声谢,向裴远昕施了一礼便告辞了。
回到房中,苏卿晨对着桌上那两样东西发呆。“大师兄究竟是什么意思?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男人心一点也不简单。哎……不想了,反正他只是把我当成了他发小的影子。”
她说这话时,语气颇有些落寞,之前裴远昕待她的种种好,此时都如刀尖一般扎在心头,“我苏卿晨平生最怕欠人恩情,如今拿了他诸般好处,该怎么还呢?”
她摩挲着瓶身,拿起瓶子端详,绿玉瓶在灯光下发着淡淡的光,让她想到裴远昕那白净的面庞,俊美的五官。
“人家有谪仙之姿,未婚妻又是武林出名的美人,在正阳派备受重视,武艺超群,这样完美的人生,还有什么欠缺的吗?我看这恩情还起来怕是难了。”说着她打开药瓶,倒出一粒和水吞下。
“啊……真苦。”她连忙掏出一枚蜜饯放入口中,这才缓了过来。
服下丹药后,她又叹道:“说到底我马上就要下山了,这一去如果顺利找到阿萝她们,说不定就不回来了。而且大师兄说的对,君浩对我百般好,我不也什么都没做吗。算了,就这么欠着吧,做人啊,脸皮得厚。”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梳洗收拾。
夜已深,她躺在床上,手里攥着秦萝的手链,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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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昕:我对你那么好,我的心思你难道还看不出吗?
苏卿晨:师妹我资质驽钝,还请大师兄明示。
裴远昕(心底叹息一声):算了,往后你慢慢就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