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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大婚
这一日终于来临。
我以准妖后的身份,随同月衡一起前往三境祝贺。
人族一对人马出来迎接。但看得出他们还是很戒备。
我们直接去了婚礼举行的场地。
我原以为他的婚礼是会在神域举行的,毕竟他万万年来都深居神域不轻易外出。不曾想,竟是在三境人族的聚集居住地。
一个十分巨大的圆形广场,周边置了许多桌椅,人们绕着广场围坐,一圈又一圈。
放眼望去,除了人多一些,他的婚礼布置一点也不奢华,可以说十分简陋。因为参加婚礼的子民,他们桌上全部只有一杯清茶。甚至妖族贺队来了,桌上也同样是只有一杯清茶。
这一点之前我在三境养伤时倒略有些耳闻,自从灵界出现问题后,物种衰弱,动物慢慢减少,植物也慢慢不结果、不开花、甚至枯死,是以人族便慢慢舍弃进食,形成饮茶喝露的习惯。
月衡让我挨着他坐下。人族的目光刷刷都集中在我俩身上。我瞧见简娰、大祭司这两人,他们也瞧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略低了头,去看那桌上的一杯茶水。
我俩挨着坐,只有一杯茶,究竟谁喝?
还是我喝吧。我将端起,一口饮毕。
“啊烫……咳咳咳……”
月衡弯唇一笑:“慢点喝。”
他转而对身边的一个妖族老臣道:“清点一下在场人族有多少。”
“诺。”他顷刻数完,“回禀陛下,场上人族有两千六百三十二人。”
月衡点头:“看来人族如今也就只剩下两千多人。”
老臣附和道:“如此数量,即便妖族不灭人族,人族也很快会灭亡。”
他们虽然放低了声音,但显然没想瞒着我,被我听得清楚。
我心一惊,人族只有两千多人么?这与妖族数量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呀。人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局面啊。
广场一边连着一座高台。高台上设有桌案,桌案上有一些物品,大多看不懂是什么,想必是成亲的用品吧。但有一样我看得懂,那是一定女性玉冠,想来应是后冠。
等了些时,大祭司宣布及时已到,大典开始。
邂逅与媤環双双坐着敞篷式的碧玉撵车从天空深处飞来,降落在高台。
我的眼,我的心,都落在邂逅身上。这大约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吧。从此以后他深居神域,我困居月宫,百年易逝,永不相见。
婚礼场面虽不豪华,但婚礼仪式显得很庄严。程序也较为复杂。大约是祭天祭地等。具体的我细节我没甚在意,没那份心思。
婚礼大约到了最后关头,邂逅要给媤環带上那顶碧玉后冠。
看着那顶后冠,看着那双捧着后冠的白皙修长的双手,我忽然很羡慕媤環。那双手我此前只匆匆一握,还没来得及体会握住时是怎样一种感觉。
忽然,天空中急速飞来一团白光,落在高台之上,悬在邂逅与媤環的头顶。
白光散开,是一卷玉书般的物什。
这是什么,立后诏书么?只不知,他的立后诏书上,会写些什么样的语言。
说起来,整个婚礼上,都还不曾听见他开口说话。那诏书上的内容,待会儿会是他自己念么?
他的双手微滞,放下了后冠,去拿那卷玉书。
他身旁,媤環的脸上,神色怔愣。她亦是看向那卷玉书,显然很是费解玉书为什么会自己飞来。
邂逅打开了玉书。他那一直不曾有半分表情的脸上,此时竟露出微讶的神色。
边上媤環也是看向了玉书,一看之下竟大为吃惊,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身形摇晃。
那玉书上写的什么?竟让媤環如此震惊?她脸色都白了,惨白。
不只是我一个人纳闷,扭头见广场上所有人也都是盯着台上,脸上的表情,惊讶,好奇,费解,都有。
邂逅的目光从玉书上抬起,看向高台之下,向这边望来。
我扭头四顾,发现大家的眼神都看着我。
什么情况?
大家看着我,莫名其妙,我下意识地看向邂逅,求解。
只见邂逅松开玉书,玉书在他面前悬浮着。他的双手在玉书上一阵摸索,最后玉书发出耀目白光,投射出一些影像。
影像显示的时间是黑夜,很黑,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忽然,黑夜像被撕开一条裂缝,将深藏苍穹的繁星露了出来。一条银河在夜空中出现。
一团朦胧的光芒自那夜空裂缝中缓缓地坠落下来,无声无息,仿若无物,轻飘飘地往下坠。随着那团光接近地面,许多植物亮了起来,发出各色光芒,与那团光相辉映。尤其是一座高耸孤峰上,一大片紫色的光芒最盛。
在那紫芒映照之下,一尊黑色的石像轮廓显现。
我认了出来,那是哪里。
其他人也认了出来,有人低喊出声:“天柱峰!”
那团光落进紫色光芒里,所有光芒渐渐消去。
我与边上的阿萝互看一眼,她朝我点点头。
是了。那景象竟是我降落时的景象。那段景象我并没有记忆,彼时我正昏迷着,如今接着这卷玉书竟重现。
而后出现几个字:“往生劫,三千年。灵女将,繁星现。王与女合,危可解。”
这几个字我知道,那是三尺天书占卜出的语言,据说是拯救灵界的关键。
可,可那几个字为何与我降落时的景象套在一起?
我茫然地看向阿萝,她也很茫然,不明所以。
我的手突然被月衡抓住,抓得很紧。他似乎很紧张。在紧张什么?
影像一转,亦是黑夜,一间房内,一个女婴呱呱坠地。许多人来到这里,在这其中我看到熟人,人族大祭司风玦。而后不久,邂逅来了,他抱起了女婴。
看到这里,大家了然,我心已是了然。想必这一幕就是邂逅认定媤環为未来王后的缘由。
我看向媤環,她的脸色很苍白。我不明白她为何脸色这么难看,但我很羡慕她,她一出生就被邂逅抱过。
最后天空中影像隐去,从新出现那几个字:“往生劫,三千年。灵女将,繁星现。王与女合,危可解。”
以及一个头像。
那头像有一点眼熟,看着有点像阿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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