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为人知的秘恋

　　齐摇光并不知道静谧的山林里，有两位朋友正在讨论他的往事，他一边喷嚏连天，一边往身上裹衣服。
　　“我说，爷，您看看您，都说不让睡地上，您偏不听我的。”木头虽然抱怨，手上热茶也殷勤地递过来。
　　“这哪儿是睡地上着凉的，这分明是这几天夜里出去累着了。”
　　齐摇光这几天也够惨的。皇帝又下令让诸多儒学名家参与这次神学讨论。这些个名家大师也不是吃素的，上来就用儒家思想解释神学宗教之事，深入浅出、井井有条，不仅学士能看，连不少老百姓也能听得懂。皇帝便又借此机会，推行全民识字计划。这任务一桩桩、一件件地这么往下压，各级官员简直叫苦不迭。同时他还在暗自查自己母亲的密事，白天晚上都没有休息的时候，就算他是习武之人，身体也有吃不消的时候。
　　这时候，夏家的三个入仕之人，找着由头从各自岗位上抽调出去，回到自己教派写文章。齐相国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找这三个人直接发难。
　　原本齐相的计划，是借着皇帝注意到寺庙侵占土地，借机发难给夏家，让夏家不再被皇室倚重。可谁成想，皇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像就等着他齐家出手似的，一出手，就被皇帝反手一掌，按在了地上。齐家原本只想挑头打压夏氏，现在在外人眼里已经变成，齐家挑起了这场神学争端。齐家变成打压佛教的罪魁祸首，帮助皇帝要里夏家的道教为国教，要帮助皇帝立夏家师傅当国师了。
　　齐相心里窝火，有苦难言。但他心中也有疑问，为何局势逆转成这样？他这个宰相不是白当的，他和陛下默契配合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他不光能察觉，还能感觉。直觉说白了，不仅仅是灵光一现，更是一种经验的累积，到了一定程度，直觉就是一种潜意识的预判罢了。
　　齐相没有证据，但是他感觉沈坤建有问题。否则他谋划的局势，当不至此。他遣人找了齐摇光来问话，但是看见齐摇光喷嚏连天，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现下可不是病的时候，”犹豫了刹那，还是温和的说道：“如今气候已变，伺候你的人也该谨慎些，让他们领罚吧。你自己也多注意。”
　　“多谢父亲关怀。父亲叫孩儿来，是为了后日儒释道三家辩论集会的事情吗？孩儿已有准备……”齐摇光刚想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文疏，却被相爷打断。
　　“不急，这个事情，稍后再议。我已经重新安排了佛教教徒中的辩经高手，夏家在辩论中绝对讨不了好。你之前的准备，我已经知道，做得很好，按照你的意思做便成了。再加上我今日的安排，势必要将夏氏所在门派拉下去。”
　　“可是，父亲，”齐摇光有些担忧地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那边安排的宿儒大家孩儿至今无法收为己用，我担心……”
　　“不必担心，不管陛下要尊谁，都不能是夏家的人上去，新人没有根基，便好收式局面。何况你幼年与佛家有过渊源，若是佛教能被推崇也是好事。”
　　齐摇光心里突然“噔噔噔”地狂跳不止，他太怕又被利用。自从陛下下令三教论道以来，他多次引导父亲放弃对付道家，并不是因为自己曾经在佛教门下学武，难道自己的用心，父亲曲解了？还是父亲又在利用自己？
　　没来及细想，又听齐相问：“我问你，你之前和沈坤建交手，有什么感觉？”
　　齐摇光一愣，少倾才反应过来：“父亲是说，金榜题名那日吗？”
　　“正是。”
　　看齐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异样，想来母亲都知道，父亲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何况就算家里有人跟着，那个距离绝对不会听见他和沈坤建的对话，便大着胆子说：“沈将军确实武艺精进。还请父亲明示……”
　　“哦，我的意思是，他有没有什么不是他所学门派的功法？”
　　“这个……孩儿确实没有察觉到。父亲为何这么问？”齐摇光心里顿生疑惑。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觉罢了。总觉得我们今日的局面，跟这个人脱不了干系。以后你多留意，找机会多试探他。”
　　“是，”齐摇光一贯地低眉顺目，不追问，他继续说道：“父亲，我带木头出去，衙门里头还有公事要处理，需要他给我跑腿，孩儿这久告辞。”
　　“去吧。”齐相手里卷起书，也不看他便答了。
　　等离开齐府，木头才小小声声地说：“多谢爷救我。”
　　齐摇光看着木头一个大笑：“哈哈，你小子怎么那么不信任我？”
　　“不是不信任爷，是是在害怕家里的罚。”
　　听到这句，齐摇光也霎时收敛笑意：“我也不喜欢，迟早有一天，这家里的规矩得改改。”
　　他俩策马快行，说是去衙门，不过须臾就从衙门出来了。二人跳上马背，马蹄一扬，转眼间出了城。
　　齐摇光一路都在想今日父亲为什么突然想起过问沈坤建的事情。齐相这个人，能在朝廷横行那么多年，被陛下信任信任那么多年，可不是靠着小聪明。除了当年陛下亲征之时能够帮陛下稳定朝局，不让年幼的陛下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更是出了名的拎得清。
　　陛下亲征归来，大刀阔斧改革军政，尤其对于军队的事情，他向来只听不说。小时候齐摇光在一旁听大人们说话，齐相常讲，“打杂的别管卖命的”。因此齐摇光听父亲问起沈坤建，甚是诧异。
　　父亲别是错了主意吧，齐摇光心想，他怕父亲想要的更多。
　　说实话，打压夏氏，也是齐摇光没有想通的地方。夏氏存在那么些年，父亲和夏氏都是为陛下效力，父亲在明，夏氏在暗，这样的平衡不好吗？
　　在齐摇光心里，陛下很清楚，大家的位置和功绩。夏氏有功，但陛下绝对不会为了宠爱夏氏，而废弃父亲。陛下也没有做出让夏氏抛投露面的决定，除了这次让天下学子都应试以外。
　　难道是因为这次夏家的人出仕，父亲觉得威胁，才出手打压夏氏的吗？在他看来，夏氏出仕，不过是陛下的国策，天下学子，包括了各教各派各地各州，分明是陛下要挖掘人才，以备后用。如今陛下又推行全民识字的法令，更能证实当初的推测。他甚至觉得，陛下从那个时候，甚至更早就开始谋划这次的三教之争。并不是齐家挑起事情之后，陛下顺水推舟反制了齐家。
　　如果是这样那沈坤建又是为何出现在了父亲怀疑的名单里面？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情敌一点儿都不了解。除了知道，他从小在夏家修道，和夏清一块儿长大；后虽沈老将军去了北境，打了仗拿了封赏意外，他什么都不清楚。不清楚他回京城干什么，不清楚他在陛下那儿是什么地位，不清楚他和夏清什么时候见过面，这么一想，突然有点心慌。
　　这样可不行，齐摇光心想，好歹是要一争高下的人，以后还是得盯着点。
　　“爷，”木头可没这些心事，眼见岔路口了，还不清楚主子要去哪儿，赶紧出声儿：“咱上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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