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晚

　　——这酒可不能像你那般胡饮，要这样……

　　贺砚临还未反应过来，宋赋便一吻落下，还有酒灌入口中。

　　脑子里那些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贺砚临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还在“灌酒”的宋赋。

　　一口酒喝完，宋赋才与贺砚临分离。宋赋看着贺砚临一脸震惊的模样问：“怎么了。”

　　贺砚临嘴角还有些晶莹：“能……能再喂我一次吗？”
　　——当然。
　　——很乐意。

　　宋赋再次含住一口酒，但没有着急送出去，这次贺砚临急了，他开始吸|吮着这份甘霖，想把刚才的那份记忆续上，想更加清晰一点。

　　又是一次纠缠，贺砚临放开宋赋。贺砚临的脸已经有些泛红了，刚刚胡饮涌上的醉意，现在退了些。

　　宋赋的嘴巴被贺砚临厮磨得有些红肿，宋赋摸了下自己的嘴巴，看着贺砚临呆滞的模样：“这么凶做什么。”

　　“你就说，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贺砚临看着宋赋的眼神带着些幽怨。

　　宋赋挑眉：“瞒着你？”随后想到了刚才他们做的事情，在四年前，也做过。然后宋赋笑出了声。

　　“明明是你自己忘记了，怎么能说我瞒你。”宋赋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贺砚临想起了之前宋赋不止一次说他记性差，有些绝望。“可你明明记得，为什么不与我说！”

　　宋赋有些不想理他：“就你之前怕我成那般模样，我要是将这件事或者枫叶亭的事说了，你能承受住哪一个？”

　　贺砚临被噎住了，他刚开始那会，确实挺怕宋赋的。贺砚临想，大概那会是没有感受到宋赋的喜欢，所以觉得那氛围奇怪的很，才会那般闪躲惧怕。

　　“原来你不仅偷偷喜欢我，偷偷接近我，还偷偷把我带到王府……轻薄我！”贺砚临咬牙。

　　宋赋手指放到贺砚临喋喋不休的嘴上：“反正你现在都是我的了，还说以前那些账做什么。”

　　贺砚临觉得也是，但转念又觉得不对。

　　“要说不提旧账，那为什么还要因为苏烟罚我帮你……”贺砚临没在说下去。

　　一是因为那事确实不好意思开口；二是因为提到苏烟，他就想起今日之事，也是现在喝酒的原因。

　　“我既答应过你，便一定会做到，不必再担忧了。”宋赋看出了贺砚临的情绪转变，知道贺砚临的烦恼。

　　“不过那旧账。”宋赋话音一转：“如果你觉得委屈，我今日还给你，如何？”
　　——如何？

　　贺砚临听到这句话，身体不由得颤了一下，又以为是自己理解错了，疑惑的看着宋赋。

　　宋赋就在贺砚临的这般注视下，一点一点把贺砚临的衣衫剥开。

　　贺砚临疼得厉害，止不住的闷哼与喘息。

　　贺砚临真不知道那天宋赋是如何忍住住他那般的摧残，宋赋很温柔，完全不如他当日那般胡乱吞咽。

　　深夜，苏烟带着孩子和贺砚临留下的银两，从贺府的后门溜了出去。孩子醒了，苏烟记得贺砚临走之前说的话，她做了这些事，她也没脸多留。

　　然而离开贺府没走多远，就被拦了下来。

　　看到赵悦恒的脸，苏烟有些绝望：“我不会再帮你做事了，贺砚临全都知道了……”还未说完，苏烟的脸色就变了。

　　翌日清晨，贺砚临与宋赋两人和谐的用着早膳，林杨来了。贺砚临还打算入往常那般避让，被宋赋拉住。

　　林杨：“今日早上发现苏烟和孩子死在了离贺府不远处。”

　　贺砚临脸色一变：“是赵悦恒下的手？”

　　林杨皱眉，轻轻点头。

　　贺砚临放在腿上的手渐渐弯曲，紧握成拳，宋赋轻轻把手搭在贺砚临的手上。

　　林杨站在宋赋的身侧，看到这样的举动，有些不可置信，随后退下了。离开时，背后还响起宋赋的声音：“不是你的错。”

　　林杨遇到赵管家，把赵管家拦下，问道：“你那日同我说的奇怪，是指哪些？”

　　赵管家踟蹰道：“你……你看见了？”

　　“我看见他们的手牵在一起。”林杨说道。

　　赵管家吹胡子：“还以为你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王爷和贺少爷每日同房，你还未知？”

　　这回林杨愣住了，他不住在摄政王府，不是有事，也不会来。所以夜里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

　　“王爷和贺少爷从小认识，感情好。”林杨不知道是在解释给自己听，还是在解释给赵管家听。

　　赵管家摇摇头：“那都是王爷的事了，不过我看这王府啊，不会再有女主人了。”

　　贺府。

　　贺鸣知道赵悦恒要下毒杀害他时，还有些惊慌，未料到太妃会下手如此之快。

　　“父亲。”贺砚临接着道：“如今我们离开，不能再似学郁他们那般，王爷的意思是让你我只身离开，会比较安全。”

　　贺鸣现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好点头同意。

　　“不过现在出城严查，王爷说你我可能已经在禁止出城的名单上。”贺砚临顿了顿：“所以需要你再进行一批交易，等送货的人离开，我们混入其中。”

　　贺鸣想了会：“可那需要半个月，可还来得及。”

　　“父亲，我们只能相信王爷了。”贺砚临定眼看着贺鸣道。

　　贺鸣看着贺砚临的模样，再次问道：“你和摄政的关系……”

　　“父亲，等我们到了君山，我在与你详说。”贺砚临知道贺鸣接下来要问什么，但是他还未做好与贺鸣说的准备，只好主动接下话。

　　现在，还是不要出什么变故的好。

　　养心殿里，胤宗还坐在床沿边，太傅和赵悦恒正跪在胤宗面前。

　　“摄政王暗中看守贺府。”胤宗把刚刚赵悦恒讲的话又叙述了一遍。

　　赵悦恒跪着的身姿又低了一些：“臣知道的时候也十分疑惑，为何摄政王会对贺府如此上心。”

　　一旁的太傅也是不解。

　　“所以摄政王现在是什么都知道了。”胤宗声音稚嫩，但还是让太傅和赵悦恒身形一抖。

　　“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必定让贺鸣无法活着出这都城。”赵悦恒跪伏在地上说道。

　　胤宗站起来，拨弄着披散的头发：“等不了太久了，天也寒了，就在下雪那天吧。”

　　这时候的胤宗，哪里还有结巴的样子。

　　太傅和赵悦恒离开没多久，又来了个宫女。

　　翠庭看到胤宗还是披散的头发，拿起梳子帮着整理。

　　“那女人已经撑不住了？”胤宗问。

　　“撑不过一个月了。”翠庭答道。

　　胤宗：“那今天来这么早，是有什么别的事？”

　　“陛下聪慧。”翠庭已经将胤宗头发挽起：“摄政王这几日频繁来访寿安宫。”

　　玉簪最后插|入头发，翠庭才退后几步，继续道：“于是奴婢拖宫外姐妹打探摄政王的消息，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消息。”

　　胤宗从未让翠庭接触过宋赋，翠庭一直都是处理太后的事情，胤宗倒想知道，太傅都查不到的事情，到底有多不得了。

　　“有人看到摄政王和贺少爷行为亲密，十指相扣。”翠庭说到这里平静的脸色也有些不一样：“那贺少爷疑似是个断袖。”

　　十指紧扣四个字还没有令胤宗有多大反应。断袖二字让胤宗蹙起了眉。

　　翠庭以为胤宗还不明白其中意思：“起初宫外的姐妹还不认识摄政王，她是看到贺少爷频繁出入于一间卖断袖话本的屋子，那日在街上又看到他们二人相扣的手，像……一对璧人。”

　　“你是说，摄政王喜欢男人？”胤宗言语里有些不可思议：“还是贺鸣之子贺砚临？”

　　“目前探听到消息是这么说的。”翠庭答。

　　胤宗沉默了半晌，竟然笑出了声，难怪赐婚时那般推辞，竟然是喜欢男人。胤宗收敛了情绪，稚嫩的脸上有一丝阴狠。

　　难怪会如此护住贺府，与贺砚临相爱，一对璧人？
　　——摄政王，宋赋。明知贺鸣间接害死先太子，却还要出手阻拦。秦家人的事情还未与你算清，现在是你非要牵扯进来。

　　胤宗袖中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贺砚临缠了宋赋许久，不停的问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是瞒着他的，或者他不知道的。被贺砚临缠得实在是没办法，宋赋只好将卧房里那些小盒子里装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宋赋指着桌上的玩意：“这些东西你都翻过，我可从未瞒你骗你，只是你这个记性太差罢了。”

　　贺砚临看着桌上的都是民间的小玩意，还有一本……他之前丢失的那本断袖话本。

　　贺砚临赶紧把话本拿起来：“你看过没有？”

　　“看过了。”

　　“……”宋赋的身份也会看这些杂籍吗。

　　“不过这些到底是什么啊？”贺砚临还是不解。

　　宋赋垂眸：“都是你在君山陪我那两日，买的东西。”

　　枯草编织的蜻蜓，红绳编织的小鱼，木雕的小人……还有贺砚临送的香粉。

　　看到这瓶香粉，贺砚临才全部想了起来：“这瓶香粉这么多年早坏了吧？你怎么还留着？”

　　贺砚临歪着头看着宋赋，本以为宋赋能说些什么好听的话。

　　“早就空瓶了。”宋赋轻声道。

　　贺砚临摸着脖子，揉了揉，又听到宋赋继续说。

　　“你离开后的那段日子，我都是闻着这瓶香粉念你。待这瓶香粉用完之后，我才发现，我好想爱上你了。”

　　宋赋当时只剩下这瓶香粉在身上，这些小玩意都是后来他去买了一模一样的东西。

　　贺砚临揉脖子的手顿住了，眨巴下眼睛，看着宋赋：“你每次都要这样让我出其不意，没有防备吗？”

　　宋赋挑眉：“你不喜欢？那我以后不说了。”然后开始收起桌上的东西。

　　“诶？”贺砚临连忙拦着，又扫了所有的东西一眼：“怎么感觉少了什么东西。”

　　半晌，贺砚临才想起来：“我记得这里面应该有一个上锁的小盒子，怎么不见了？”

　　宋赋顿了一下，继续收拾起来：“那个箱子不属于这里，我收起来了。”

　　贺砚临不依，但是宋赋没再搭理他，脸庞浮上一丝不明所以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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