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你

作者:言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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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外婆回到了日夜思念的故乡很兴奋,在飞驰的街景中,融洽的交流声一路上都没有断过,她观察着这座城市的变化,惦记着杏林巷的那家老裁缝铺子和市中心图书馆旁边的茶社,在确认都还在营业后,笑得像个孩子。
      归人解乡愁,乡音未改,天上的云依然是故乡的云。
      收到阿茹信息的时候,她已经回了自己家正瘫倒在床上似睡非睡中。
      阿茹:“你看你家顾玉理多干脆一男的。”
      余安:“?”
      阿茹发来一张截图。
      来自顾玉理的朋友圈,图片中女主角一脸不情愿披头散发红霞满天飞,男主角笑起来连带着眼角那根细小的鱼尾纹都有些嘚瑟。
      如果不是顾玉理还懂得加滤镜,她就不止是从床上弹起来了,拎刀杀上门都有可能。
      阿茹追着问:“你们这是别扭闹完了?”
      所以在他们所有人知情人眼里,她只是跟他在闹别扭而已,五年,不觉得长吗?
      她曾经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生活,从纯洁的友谊到互许终身的过程自然得连个过渡期都没有,巴望在他们身后的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她都可以视而不见。本着先来后到,认识得够久,足够了解等满足一切捷足先登的条件,只是理所当然的在一起。
      像朋友,像恋人,也像家人。
      若她能在这行云流水的过程中,揪着顾玉理问 “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什么?”“有多喜欢?”这类俗气的话题,何至于横生这些许波折。
      生活节奏不再一成不变,比如每天晚上缠着她打游戏的顾玉理,也不知道他是忙里偷闲还是真不忙。就像倒转了时光,从前她粘他,现在他粘她。
      苏南从那天晚上跟他们组了两局后,就再也没上过线了,估计又把自己关在家里想着怎么战胜自己。阿茹突然很认真地搞起了事业,说是灵感来了,没日没夜的画设计稿,偶尔也会发一堆手工图过来问余安意见,以她对时尚的理解,无非是‘这张还行’、‘这个可以’、‘都挺好看’等直男式回答。
      阿茹:“我问你就显得多余。”
      余安:“你这时尚路子太野,我实在不好get。”
      那之后她眼睛清净了不少。
      因为外婆回来的关系,她与顾玉理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也进展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那天帮着外婆整理客厅的柜子,翻出了一台旧式DVD,还有一堆包装完好码在盒子里整整齐齐的碟片。顾成理如获至宝,“林正英的碟竟然全都有,盘有些花了,我拿酒精擦擦看能不能放。”
      擦完盘,没找着DVD的数据线。
      他拿起口罩帽子就想出门去买线,余安担心他被人围观,阻止道:“还是我去吧,你那张脸就很不方便。”顾玉理临时去了公司又还没回来,不然哪轮上她来操这个心。
      “我腿好不容易好了,我还没出过门呢,这马上又要进组拍戏了,一关就是半年,嫂嫂你能同情我一下莫?”这小子最不让人省心的地方就是爱撒娇,对象全然不论,他抱着顾玉理喊声‘哥’她都能起腻。
      “你要被粉丝认出来,人追你怎么办?”余安问。
      “不会的,就这么一会儿,我们快去快回嘛。”
      这些碟都是她跟顾玉理那些年东买一张西买一张保存起来的,其实她也很想看,两人就像带着什么重大任务似的出了门。
      在东逛西找中买了西瓜、薯片、瓜子和辣条之后,她们终于在一家家电维修的店里买到了线。现在这种DVD都被称为老古董了,老板为了做他们一笔生意,翻箱倒柜了半天才找到适配的线。
      不知不觉就逛了一个多小时,顾成理好不容易好到七七八八的脚伤回家的时候基本又做回瘸子了。
      该段私人行程成功的躲过了粉丝,但没有逃过娱记的狗眼,热搜挂了一天半,标题是:亚林恋情。
      其话题粉丝参与讨论度丝毫不压于八点档狗血家庭论理剧。
      亚林冲鸭:牵手、拥抱、kiss有吗?我家宝宝就是跟朋友逛个街而已,某些人要真是太闲,建议你找个厂子上班!(这是理智粉。)
      白云飘飘:这姑娘看起来很漂亮啊。(一看就是路人甲。)
      粉红泡泡猪:儿子加油,喜欢谁是你的自由,别理他们。(妈妈粉都有了。)
      佛系UP:快滚出来澄清啊,死亚林,姐的房决不能塌。(真爱粉。)
      僵尸哥哥:切,男的娘里娘气的,女的骚里骚气的,都不是好东西。(资深黑粉。)
      ……
      经友好协商,实则是在顾玉理的横眉冷竖下,顾成理心有戚戚果断快速地发了一条图文澄清微博。
      图片是前两天顾成理光明正大偷拍的,那时余安和顾玉理正帮外婆修剪篱笆墙边的波斯菊,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余安捧着花望着他,像妻子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丈夫。老人坐在阴凉里,手上捧着一本杂志,正是顾玉理上了封面的那一本。阳光不偏不移,刚好从头顶上洒下来。尘世一方,净土一隅,宁静致远。
      配文:家人!
      亚林澄清恋情的热搜又挂了一天半。
      通过此事知道真相的阿茹眼泪差点流下来,估计床板都捶穿了。
      她说她再也不能直视那个叫“不具名高手”的游戏帐号了,又是一顿捶胸顿足。
      在与余安绝交的第三天,要求见她的偶像一面。
      不巧,事发第二天,大明星就被他哥扔去了剧组,临走时依依不舍,余安心有不忍安慰了两句,顾成理见他哥的脸色越来越冷,麻利地拎着包上车走了。
      这事她也有责任,于是心虚地夹起尾巴做了好几天人。
      6月7号,高考第一天,公司外采的记者在其中一个考点——明成中学外采访了本市高考的学子,他们青春洋溢,笑中带着即将要尘埃落定地期待和担忧。
      她在想,那个女孩,现在会是什么心情?
      不过一面之缘,哪能知道她是什么心情,无非是紧张、期待和忐忑吧。她笑了笑,看着锁在抽屉里的那张身份证复印件,默念道:加油!
      吃完晚饭,她帮着妈妈收捨桌子,一边收拾一边听她念叨:“你没事别老往家里跑,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
      这也嫌弃得太明显了,夏天来了是小棉袄太热了吗?
      “我又怎么惹您嫌了?”转头给她爸使了个眼色。
      桑爸憋着气挤眉弄眼地摇了摇头,情况不妙啊。
      余妈撸起袖子,水槽哗哗直响,“大门口超市你张阿姨,逢人就说我们家女婿都来认过门了,马上就要办喜事了,这传来传去,都传到你快生娃这里了,到我这连个响声都没有,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搞得我跟个神精病似的。”
      生娃?说出来可能都没人信,这么多年来她跟顾玉理最大的亲热程度都在脖子以上,规矩得要命。
      余安叹气,没想到顾玉理就来这里这么一晃,也就一顿饭的功夫,就跟台风过了境似的,动静大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看这情形,应该是憋了有一阵子了,所以是哪个不长眼地触发了那颗可爱的小button,终于在今天爆了。
      余安小心翼翼道:“要不,我等会走的时候,路过那去澄清那么一下子?”
      余妈开始暴燥赶人;“走走走,赶紧走,别在我眼前碍眼,看得我头晕。”
      “你妈最近广场舞都不爱跳了,那些老太太就爱打听别人家的家长里短,又不好下脸。”桑爸下楼锻炼,一边送她出门一边念叨:“不过啊,你跟玉理最近怎么样啊,你最近要得空就约着他一起回家来吃顿饭,本来年轻人的事,我们问多了你们也嫌烦,你妈也是着急。”
      “我有说过……我跟他有怎么样吗?”余安震惊。
      “爸妈都是过来人,用得着说啥还?”桑爸一脸笃定。
      “……”
      桑余安内心极不平静地把阿茹约了出来,“你说,他们怎么看出来的?”
      阿茹咬着猪皮,用力一扯,“当局者迷,你准备糊涂到什么时候?”
      余安:“还是太年轻。”
      阿茹:“放屁!你今天要是不在这儿给我交个底,咱们新帐旧帐一起算。老娘连伴娘礼服都设计好了,你在这给我磨磨唧唧。”
      余安:“我交什么底?不会是你上次给我看那款式吧?”
      阿茹:“你是不是不喜欢顾玉理了?”
      烤串吃上头了吗
      阿茹等了半天才等来一句:“顾玉理可能并不是喜欢我,他只是习惯了,习惯了我一直都在。”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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