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

　　第二日，褚一进教室的时候就发现程力在自己的位子上，抢过郭辞的作业本摊开：“郭辞，不是吧，上上礼拜老师才夸过你，你竟然得意忘形，连作业都不做了！”
　　“快还给我。”郭辞有些心虚，昨天想了太多，一时忘了，虽然自己最近的作业质量急剧下降，但没做还是头一回。
　　“褚一，你来啦，救救同桌吧。”郭辞看到门口的褚一之后朝他挥舞了一下自己一片空白的作业本。
　　褚一一笑，打趣道：“说两句好听的。”
　　“褚帅哥，好班长，绝世同桌！”
　　程力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撇撇嘴，表示十分嫌弃。
　　褚一把作业本放在郭辞的课桌上：“抄吧。”
　　郭辞立刻拿过作业本，奋笔疾书，头都不带抬的。
　　褚一侧头，仿佛发现了什么趣事，一直盯着郭辞抄作业：“缓过来了？”
　　“当然，小爷我谁啊，小鬼的仇，我一定要报。”
　　说话间，郭辞一用力，水笔的墨突然散开，弄湿了刚抄的单词。
　　“诶呀，这破墨。”郭辞与时间赛跑的同时也止不住地吐槽。
　　褚一无奈：“是你太用力。”
　　“嘿嘿。”郭辞突然郑重地看向褚一：“你会和我一起的吧。”
　　“当然。”
　　郭辞咧开嘴笑得灿烂：“有你在就好。”
　　“我需要一点传说来给自己神秘的力量，要不然林正英除鬼队？”
　　褚一拿出书本准备早读：“我觉得队名不重要。”
　　“你说得对，团魂才是关键，我们想一个口号吧。”
　　褚一无视郭辞直接朝讲台走去。
　　郭辞边抄边想，还时不时地念出两句，看看顺不顺口。
　　早读下课，郭辞长舒一口气，把作业交上。褚一也从讲台桌上下来。
　　“我前两个礼拜过得实在是糊涂。”郭辞向褚一“忏悔”。
　　“你知道就好。”
　　“所以。”郭辞两眼冒光：“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或者你给我分析一下局势。”
　　褚一清了清喉咙：“首先，我们要报仇的对象是谁？”
　　“纳什。”郭辞脱口而出。
　　“但是纳什好像变强了很多。”郭辞说出心中的猜测。
　　“确实，纳什吸收了小鬼，他现在的实力比受伤以前还要强。”褚一肯定郭辞的猜测：“那天他的气场很强大。”
　　“小鬼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而且他是可以接触实体的，说明是个死门的，但是一个走路晃晃悠悠的小孩，能从死门那样的地方出来吗？”
　　其实郭辞刚接触小鬼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后来和小鬼接触多了，越发觉得他可爱，也就刻意不去想这些事情，不想把他和那些鬼放在一起。
　　“我也没有见过这种。”和郭辞相熟相知之后，褚一发现自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没有见过的鬼和事一件又一件。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郭辞想不出头绪。
　　“除了纳什，那个带小鬼走的女人我们也要找到，警察到现在都没有通知我们去，说明那个女人依旧没有出现。”
　　“对。”郭辞点头：“她三番两次要带走小鬼，最后让小鬼被纳什吃了，说明她和纳什是一伙的！但是为什么小鬼总是追着那个女人，愿意和她走。”
　　褚一问道：“你确定从你家带走小鬼的人和之前小鬼追着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我预感就是一个人。”郭辞皱着眉头，预感是最没有依据的。
　　“小鬼的事很古怪，我们可以先从女租客下手。”褚一给出思路。
　　“好，女租客的房间还没有租出去，我们要不要放学再去看看。”郭辞心里暗自庆幸，还没有人来租这个房间。
　　“可以。”二人说定，就各自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郭辞拿出课本，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活力，环顾吵闹的教室，并不烦躁，反而轻快的许多。
　　放学铃声一响，褚一和郭辞就颇有默契地拿起书包走出教室。
　　程力正想回头和郭辞说两句话，却找不到郭辞的声影：“人呢，瞬移？”
　　到郭辞的家，俩人拿上钥匙就往二楼走，打开女租客的房间。除了褚一和郭辞之外，只有警察来过，所以房间里的陈设和之前并没有特别大的改变。
　　郭辞这次仔细翻找一些抽屉，褚一则又进了女租客的卧室。
　　在电视机柜的抽屉里，郭辞翻出一些光盘，这些碟片都是一些老电影，郭辞隐约记得自己小时候好像看过几部。很快，郭辞的目光被一个碟片吸引，这个碟片的封面是一对年轻的情侣坐在树下，女人把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一脸甜蜜。
　　郭辞再次确认了一下女人的脸：“这不就是女租客吗？她的片子？”
　　褚一双手空空从房间走出来，郭辞坐在地上，向他亮出手上的碟片：“她好像拍过碟片。”
　　褚一看了一眼走回房间，很快，他又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团在一起的名片。
　　“这是什么？”郭辞坐在地上问道。
　　褚一在郭辞面前把名片打开——鹏程影视文化有限公司经纪人王华。
　　“她以前还是一个演员？”郭辞疑惑中带着一点惊喜：“要不要看一下这个光盘？”
　　“可以。”二人拿着光盘下楼，用郭辞卧室的电脑打开。
　　在无数次紧张和尖叫之后，影片终于结束，在最后的演员表里，郭辞找到了女租客的名字——应桐。
　　他吞了一口口水：“褚一，我渴了。”
　　褚一瞥了郭辞一眼：“然后呢？”
　　“你能给我倒一杯水吗？”
　　褚一残忍拒绝：“不能。”
　　“啊？那我自己去倒？”郭辞的语气中满是不确定。
　　“去吧。”褚一轻快地说道。
　　褚一听到郭辞站起来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我真的不行。”郭辞有些腿软，女租客七窍流血突然出现在屏幕上的脸在他脑海里久久没有散去。
　　“那我去吧。”褚一无奈，站起来。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发现郭辞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服，在强行走两步怕是要勒到自己的脖子了。
　　“你到底要怎样？”褚一哭笑不得。
　　“我们一起去吧。”郭辞上前和褚一站在一起，然后示意褚一可以往前走了。
　　“秉着找线索的原则，我居然看了一步鬼片！这可是我的第一次啊。”郭辞的胆子一向不大，今天可以说是突破了自己。
　　“你的第一次，比较费耳朵。”褚一往屋外走去，郭辞贴着墙跟上，伸手把所有的灯都打开。
　　冷水下肚，郭辞强迫自己自己不要去想电影中的画面，回归女租客案件本身。
　　“电影里的女人确实是女租客应桐，看来我们要找王华问问情况了。”
　　“王华我去查，这两天就会有结果。”
　　“可以，那就这样说定了。”郭辞知道褚一有实力查一些东西：”我们还没有吃饭，一起去吃点？“
　　“可以，奶奶吃了吗？”褚一看向郭奶奶紧闭着的房门。
　　“应该吃了，说起来好久没去饺子馆付账了，吃饺子去，我请客。”

　　即使郭辞已经恢复了活力，但是两个星期的颓废很明显地导致了成绩下降，被班主任“请”到办公室。
　　“郭辞，你怎么回事，成绩下降这么多，如果心里压力大的话可以和老师说，有很多同学就是强撑着，最后成绩连原本的都比不了。”庞慧双手交叉握在一起，十分担心地对郭辞说道。
　　“老师，我前段时间确实遇到了一点事情，现在已经解决了，我接下来不会松懈的，期末考试一定考好。”郭辞自信地说。
　　“好，那我们就来定一下目标。”庞慧仿佛就在等郭辞的这句话：“班级前十。”
　　郭辞睁大眼睛：自己最好成绩也才18名，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前进8名，这是要玩命啊。
　　“老师，商量一下吧，15咋样。”郭辞“乞求”道。
　　“这怎么还带商量的。”办公桌在另一头的朱尽沁开话。
　　在办公室的她说话少了些严肃，但是郭辞听到之后条件反射的有些紧张。
　　庞慧往历史老师的地方瞧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作业堆里的一个人影，笑道：“褚一也在，你又把他叫来改作业啦。”
　　“褚一这孩子心细，脾气又好，以后是个做老师的好料子。”历史老师赞美道。
　　“那倒是，有褚一在，班级里我都不担心。”
　　办公室一下子变成了褚一的表扬大会。
　　郭辞无法回头看褚一的表情，但他猜想褚一肯定脸上挂着标准的“淡淡的假笑。”
　　“褚一，你一直课后都在辅导郭辞，你来说说，进步几名才合适。”
　　老天爷啊，褚哥，千外别下狠手！
　　“老师，叫郭辞考到前十确实有点难。”
　　多谢大哥！郭辞心中狂窃喜。
　　“但是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要不就11名吧。”
　　庞慧笑开了花：“好，你要好好教，没考到的话，你和郭辞一起罚。”
　　“好的。”褚一依旧是平淡的语气。
　　你大爷的！郭辞的火马上就要从眼睛里烧出来了。
　　庞慧看了一眼手表说道：“好了，马上就要上课了，你们回去吧”
　　郭辞和褚一走出办公室，郭辞看着褚一咬牙切齿说道:”多谢你给我的动力呀，我的好班长。”
　　褚一微笑：“不客气。”
　　“呵呵。”郭辞冷笑，走到褚一的前头。
　　褚一见状，突然说道：“有消息了。”
　　郭辞听到这句话，立马回头，惊喜道：“是我想的那个消息？”
　　褚一不往前走，只是站在原地对郭辞笑。
　　郭辞只得又走回褚一的身边，用手肘戳戳褚一，一脸笑意：“说来听听。”
　　“2013年的时候应桐被王华发现，想让她做自己手下的艺人，但是被应桐拒绝，但是后来应桐又去找了王华，说自己需要钱，可以和王华签合同，因为应桐的相貌，王华毫不犹豫地和她签了，但是后来，因为应桐性格等各方面的原因，俩人闹得有些僵，在给应桐找了鬼片女主角的角色之后，他就没有在给她什么角色了，所以并没有很好地出道，连十八线都不算。”
　　“确实，应桐一看就是很有自己个性的人。”郭辞的脑海里浮现出应桐的容貌：妖娆妩媚，和林简很像，但是比林简看着靓丽，更好看些。
　　“那还有什么吗？这样一听只是很正常的一次工作经历而已。”郭辞接着问道。
　　“有。”褚一接着说：“应桐的电影里有一个男主角。”
　　“对。”郭辞回忆道：“我记得那个男的长得还行，脖子上有两个痣，而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电影里有一幕就是男主躺在床上，突然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向他的脖子，黑色的手指甲和脖子有一个特写。
　　“他和应桐在一起过，2013年的年末分手。”
　　“什么？”郭辞有些吃惊：“应桐和他在一起？因戏生情？”
　　在郭辞眼中，俩人并不般配，而且看时间的话小鬼很可能就是那个男人的孩子！
　　“这就不清楚了。”褚一回答郭辞的问题：“那个男人叫林承庭，当时刚进娱乐圈，这也是他拍的第一个电影，二人在一起之后林承庭就帮应桐把违约金交了，之后在自己家的公司给她安排了一个工作。林承庭活跃在娱乐圈里，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他们为什么分手，小鬼很可能就是他的孩子，小鬼肯定是出生之后才死的。”
　　褚一摇头：“分手是二人之间的隐秘的事情，而且当时二人都是初入娱乐圈，并没有引起别人的关注，所以并不好查。”
　　郭辞分析道：“她应该很喜欢林承庭，都愿意为他生下小鬼。”
　　褚一冷笑：“谁知道呢。”
　　郭辞没想到褚一会情绪起伏，顺着说道：“也对，这个都是说不准的，要不我们去问问当事人，我总觉得这个林承庭和应桐是有些故事的，应桐的眼光怎么会这么差。”
　　褚一想起一段记忆：“万一当事人说小孩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呢。”
　　郭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挠了挠头，又听到褚一冰冷地说道：“周六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去问一问当事人。”
　　上课铃声适时响起，二人不再说话，快步走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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