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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秋日的风卷着落叶一遍又一遍地肆虐着长街，猪肉刀青龙帮的兄弟已寻得差不多，于是，便携了季小小一路往北，有消息说，齐王已放了季男，猪肉刀虽疑惑，但也派了几个兄弟一路秘密寻了过去。
越近京城，饥荒和瘟疫便越严重，男盗女娼更是数不胜数，季小小心情不好时便抓上几个出出气发泄发泄。
“别动！我脾气不好！”
“女，女侠！好汉！你放过我！我下次再也不干了行吗？”
“我叔说不行那便是不行！”
“女侠！哎哟！你……”
“哪那么多废话！”季小小极无耐心地用力碾了碾他，“强抢民女！欺行霸市！你怎么那么能呢？！”
“哎哟我的姑奶奶哎！冤枉啊！那娼妇本就是我娘们！是她跟人跑了我这才去抢的人！”
季小小撇了撇嘴，“无所谓！反正我叔让我踩着你我便踩着你，要断案你找官府去！”
“哎？”
“闭嘴！你很吵知不知道！”季小小恶狠狠地塞了一把狗尾巴草到他嘴里。
猪肉刀回来时，正看着季小小嫌弃地直往那人身上擦着自己的手。
“丫头！”
季小小扭头，猪肉刀道，“走吧！赶在天黑之前我们去投宿。”
“哦，那这人……”
猪肉刀手起掌落将人劈晕，麻绳一卷，扛上了肩，途经衙门，他将人往门口一丢，甩手走人。
季小小道，“叔！这就完了？”
“嗯呐！可不是完了？”
“叔！”
“哎哟！行了！”猪肉刀烦恼地搭上她的肩，“叔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是呢！你这一路架也打得不少了！这气是不是也该消了？”
“我又没生什么气！”
“好好好！是叔在生气！”猪肉刀无奈地叹了口气。
季小小心情不好，便也没跟他继续搭话。
身后的脚步声紧追不舍，猪肉刀回头看了看形势，最近几日跟踪的尾巴忽然多了起来……也不知东方煜那小子事办得如何了……
唉。猪肉刀默默地叹了口气。
季小小捡了根枯树枝在手里随意地把玩，忽然道，“叔，今晚打架么？”
猪肉刀一惊，“又打架？打谁啊？”
“尾巴啊！”季小小勾起嘴角笑得奸邪，“我好像知道我娘为什么不肯教我武功了。”
“为什么？”
“因为我很厉害啊！运转七星图就更厉害了。”
猪肉刀瞬间毛骨悚然，“丫头！你想做什么？！”
“您紧张什么啊？都说了想打架而已。”
“不是……你要运转七星图啊？”
“不会啦！”季小小笑了一声，“运转七星图他们都得死了！再杀人您觉得东方煜这辈子还会理我吗？”
“这……”猪肉刀默了默，“好！叔陪你打一架！”
“不用！叔！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您不是还要联络莫叔叔他们吗？您去，我自己可以。”
“真可以？”
“当然，就算打不过我还能跑，跑不掉被抓住了我还能逃呢！”
猪肉刀便乐了，“原来季丫头这么厉害啊！不如你来保护刀叔啊！”
“好啊！”季小小也乐了。
猪肉刀见她数月来终于露出了些开心的笑颜，便忽然间有些热泪要涌出。
如今只希望东方煜那小子可千万别辜负了他一片期望啊！
当夜，风清月朗，某条不知名的小巷里，季小小携着长棍带着劲风将几个男人像打恶狗一样打了一顿，直打得几个家伙倒地不起嗷嗷叫时她才住了手。
“回去告诉你们那个齐王！七星图他这辈子想也别想！棍子送你们！”她将棍子狠狠地甩向为首的家伙。
正中脑门，那人应声而倒。
猪肉刀心中担忧着季小小，便匆匆办完事匆匆赶了回来，没想到赶回来时正看见一地的狼狈。
“叔！”季小小出了一声细密的汗心情极好，又蹦又跳地跑向他。
猪肉刀目瞪口呆。
“叔！你办完事了？”
“啊？啊！办，办完了。”
“要不要吃宵夜？”
“这么晚哪里还有宵夜吃啊？”
“有啊！桥头有！我看见了！”
“……”
派去的人被季小小打得鼻青脸肿地回来，李宣怒了，“废物！全他娘的都是废物！养你们有何用！养条狗都比你们强！”
“王爷！您吩咐不许伤了她，所以奴才们都不敢还手啊！”
“怎么？你是怪本王吗？！”
底下便匍匐了一片。
“算了！靠你们！本王也是无可用之人了！张良！”
“属下在！”
“跟我走！我非得亲自会会她不可！”
“是！”
秋风渐凉，季小小便寻思着给猪肉刀多买几件衣服，猪肉刀心疼钱，便拒绝了。
“没关系的！这已经是沽城了，捞点银子是很容易的事情。”季小小云淡风轻地翻着铺子里的衣服，“这件怎么样？”
猪肉刀一看，“哎——”他嫌弃得直皱眉，“这样式给东方煜还差不多！叔年纪大了，穿了不合适。”
“是吗？”季小小眨了眨眼，“我觉得挺合适的。”
猪肉刀便一张嘴，说不出话来。
季小小依旧掏了钱买了几件，猪肉刀也不再说什么了。
“头儿！这丫头真是未来皇后啊？”
“啧！”猪肉刀回头往他脑门上就是一拳，“别说话！心里明白就成！”
“就是！三儿！让你找客栈找着了吗？”
“找着了！前面就是！”
猪肉刀道，“行！去点几个菜，一会儿咱吃去！”
“好咧！”裘三一咧嘴就跑了。
莫大嘴身量高，在铺子里颇有些挡住了光亮，铺子老板看了他好几眼，但沽城毕竟是重礼仪的，他也没说什么。
猪肉刀道，“去去去！外边等着去！”
莫大嘴便哎地一声去了。
季小小回头看了他一眼，对猪肉刀道，“叔！这样不会太打眼么？您怕齐王他们不知道咱已经到了沽城？”
猪肉刀嗤了一声，“咱不打眼他也知道已经到了！这不护送了一路了么？”
“也是。”
虽说打了一顿，但好像还是不长记性，还是跟着。季小小在铺子里又给自己挑了几件衣服才离开。
沽城一路繁华，但季小小很少有心情去看去闹了，进了客栈，裘三已经喝起了小酒。
“头儿！这儿！这儿！”
猪肉刀便带着季小小坐下了，莫大嘴一个人占了大半个桌子，不断地引得旁人侧目，猪肉刀道，“坐里边去！”
“哎哎哎！”莫大嘴便往里挪了挪。
吃得半饱，猪肉刀道，“季丫头！有件事叔寻思着还是得让你知道知道。”
“什么事？”
“叔不是和你说过，你娘在齐王手里么？”
“嗯，”季小小倒了一杯酒，“但您好像没什么心思找我娘，这段日子走走停停的！”她笑了一下。
猪肉刀一尴尬，便嘿嘿笑了出来，“其实呢，是这么个事！听说，你娘已经被放了出来。”
“什么？！”
“哎哎哎你别急啊！”猪肉刀按住她，“放是真放了！前几日我留在墨城的兄弟说，的确看见你娘了！但你娘好像也在找你！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啊！”季小小急了。
“不是……”猪肉刀有些不好开口，毕竟季小小还不知道东方煜的身份，可如今若是告诉她东方煜的身份，小两口正分开着呢！万一引起误会不是白忙活吗？
“罢了罢了！叔就告诉你了！但是你得答应叔！千万别生气！千万别乱想，行么？”
“叔！”
“哎呀！你先答应啊！那齐王好端端地把你娘放了一定是有企图的啊！你这毛毛躁躁地我不敢说！”
“那我回墨城！”季小小说着便腾地站了起来，裘三和莫大嘴也跟着站了起来。
“别急别急……你们俩凑什么热闹？！”猪肉刀瞪了他俩一眼便将季小小重新按回了凳子上。
季小小道，“叔！我哪能不急啊！”
“是是是，叔也急啊……”猪肉刀寻思着到底要不要和她说东方煜的事，这要真说了，万一季丫头胡思乱想岂不是坏事？可万一他低估了季丫头对东方煜的感情，季丫头从别的途径知道了又跟他拼命怎么办？
“叔！你有事瞒我！”季小小笃定地道，“你们都瞒着我！什么事都不跟我说！可是我每一件事都没有瞒你们！”
季小小生气了，猪肉刀急忙道，“没事瞒着你啊……”
“有！”
“真没有！”
“有！你知道东方煜去哪了对不对？”
猪肉刀一惊，“……怎，怎的问起这个？”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猪肉刀心虚地悄悄躲开她。
如此反应，季小小便能确定七八分了。
“叔！”她愤愤地抡起手打了猪肉刀十几巴掌，打完委屈得眼泪直转，“你早就知道他去哪对吗？”
“我……我真不知道啊！我……”
“叔！我讨厌你！”
猪肉刀吓得急忙皱着眉头皱着脸，裘三道，“头儿！咋回事？季姑娘不知道啊？”
猪肉刀慌得差点没一个鸡腿塞死他。
季小小痛喊，“叔！”
“我……”猪肉刀正打算说话，莫大嘴却突然捂住了肚子，“头儿……”
猪肉刀一惊，“怎么了？”话还没问完，裘三就吐了白沫，“头儿，有毒……”
“我□□娘的！”猪肉刀一怒便觉得气血攻心。
“叔！”季小小很震惊，为什么她没事？！
“……丫头！赶紧走……叔失策了……”
季小小急了，“不！叔！我们一起走！”说着，她便起身去拖猪肉刀，没等拖起，客栈里的人便相继口吐白沫倒下了。
季小小很害怕，“叔！！”
然而，猪肉刀已经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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