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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只因我是天帝长子,她才想方设法,将我牢牢控于掌中。”
润玉的语气中难得透露出了浓浓的委屈。
“这几千年来,在我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惦念自己的生母。”
簌离踉跄了一下,“上神请回吧!自从当年的一场大火,你的母亲,便早已不在了。”
润玉不可置信的望着簌离,微微低头,逼回眼中的湿润。
“我原以为,母亲是爱我的,只是因为当年迫于情势,才骨肉分离。”
润玉轻声说着,“我猜到了画中人,诗中意,却独独猜不到,我日思夜想的生母,却如此退避三舍,视我如同陌路。”
润玉抬起头,眼眶通红,“不知究竟是我自作多情,还是娘亲太过无情。”
簌离眼中含泪,身形摇摇欲坠。
“是非何时了,上神你又何必执着?”
润玉用力闭了闭眼,声音颤抖,“如今娘亲另有孩儿承欢膝下,润玉无意纠缠,我只想当面问一句。”
“若我真是母亲的耻辱,母亲为何执意要生下我?”
“倘若母亲与父亲倾心相恋,又为何要折磨我,抛弃我。”
簌离不答,只摇着头向后退。
润玉再次向前几步,露出手臂上狰狞的伤疤。
“这是被母亲的灵火珠所炙。”
女子颤抖的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润玉手臂上的伤痕,又踉跄着后退几步。
润玉眨眨眼,任由眼泪模糊了眼前女子的相貌,扯下胸口的衣服,本该长着龙之逆鳞的地方,却是一道道可怖的疤痕。
“这是当年,母亲刮我鳞片时留下的伤疤,其他地方都已长出了鳞片,唯独这片逆鳞之肤,是我一生的伤,一世的痛。”
簌离似是承受不住般捂住了脸。
“世人都晓,龙之逆鳞不可触。我实在是想像不出,究竟是怎样的仇,怎样的恨,才会让母亲对亲生骨肉下此毒手。”
簌离终于崩溃大哭,摇着头不去看润玉,只大声说着:“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看到润玉又欲上前,簌离指着润玉,“你走,你走,你走!”一声比一声凄厉。
润玉抿了抿嘴,终于转身不再看簌离。
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背对着簌离道:“生我者,毁我者,弃我者,皆为吾母。身心俱创,伤痕累累,全拜生母所赐。”
又转过身,“今日再拜,以还生母养育之恩。”
说着,撩起衣袍跪了下去。
簌离越发崩溃,只胡乱喊着:“你不是我儿,我不是你娘,你走啊!走啊!”
润玉不理会簌离,只径直拜了三拜,起身离开。
“鲤儿!”
身后传来簌离的一声呼喊,润玉身形顿了顿,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快步走了出去。
晟睿和彦佑都等在外面,润玉看着晟睿,神情恍惚。
半晌轻声道:“阿晟,我们回去吧!”
晟睿没有说话,只牵着润玉的手,顺着来时的路离开。
润玉机械般跟着晟睿,一步一步的走着。
上了岸后,润玉用另一支手摁住心口逆鳞处,喃喃道:“我记起了一点儿时的事情,却都是些年深日久的噩梦。”
晟睿回头看他,润玉眨眨眼,本不想让晟睿看到自己这副样子,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颗滚落到地上。
晟睿一时有些慌乱,伸出手胡乱的为润玉擦着眼泪。
润玉继续说着:“我记得,儿时随母亲居住在太湖,一度以为自己是一条,长得怪异的鲤鱼,总是被水族其他孩子欺负。”
“父帝是龙,母亲是龙鱼,我怎么可能变成鲤鱼?”
晟睿为润玉擦泪的手顿了顿,直觉润玉接下来要说的才是真正的噩梦。
果然,润玉声音颤抖道:“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没想到,那次反抗,竟让我尝尽苦果。”
润玉痛苦的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了无边的血色。
“我的那些衣服,都是被我自己的鲜血染红的。”
“一层未干,又染一层。”
“够了,玉儿,不要再回忆了。”
晟睿打断润玉,握住润玉的肩膀,“玉儿,都过去了。”
润玉摇摇头,“从出生起,我便被母亲藏在湖底最为幽深黑暗之处,暗无天日的活着。”
“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吗?”
晟睿没有回答,他心里有一个答案,明明是水系应龙的润玉,平日里却十分畏寒,他又怎会不知?
润玉也许本来就没有要晟睿回答自己,费力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来,自顾自答道:“是寒冷。”
“失血过后彻骨的寒冷,一点点地刺入我的脏腑,骨髓。”
“冷到极致时,五内俱焚。全身脏腑,骨头,仿佛都在沸腾,在燃烧。”
“恨不得烧尽我全身最后一丝余温,耗干我心头最后一滴血。”
“如今想起来,还冷得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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