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等你

　　虞泽看柯慕赫夫妻走远了，转身上车，也不急着发动车，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偏头睡着的俞安。
　　瘦了，起码比三年前瘦了5斤，以后要养回来！醒着的时候，眉眼看着犀利了不少，看来工作三年吃过苦。可是这会儿睡着了，看着就这么——软糯呢？真像陈妈刚做出来的热腾腾的糯米糕，想咬一口。性子也比以前勇敢开朗了一些，不然今天饭桌上她不会说那句话，更不会看着自己说。
　　想到这里，虞泽笑开了怀。余光扫过后视镜，看到自己乐到了心底的笑容和温柔的眼睛。
　　三年了，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
　　虞泽启动车，把空调温度调的微高，欠身从后排拿过自己的西装外套，给俞安盖上，小心地帮她整理了头发。确认俞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后，缓缓加油门，驶出停车场。

　　虞泽到家时，陈妈已经在门口等了有一段时间了。看到熟悉的车，陈妈快步走上前：“怎么这么久才到？路上堵车了？”
　　“没有。”虞泽下车，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把行李搬下来。
　　陈妈一边接行李，一边接着问：“那怎么开了一个多小时？平时不是从那儿回来40分钟就到了？”
　　虞泽取完行李，轻轻关上后备箱：“今天开的慢了点。”
　　“也好，安全第一。以后都慢点。”陈妈推着行李往里走，又转过身问：“对了，你不说有个女孩子要过来住？”
　　虞泽绕到了副驾驶一旁，闻声转过身来。一边解开袖扣，卷起衬衣，一边笑盈盈地说：“来了。这儿您就别管了，帮忙把行李放到我隔壁客房就行，再把我交代您洗干净的睡衣拿过来吧。”
　　陈妈难得看虞泽这么外露的开心，也很是欣喜：“好。我这就去。”
　　虞泽打开副驾驶的门，轻轻叫：“安安？醒醒。到家了。”
　　俞安感觉耳朵边有人在吵，烦得很，皱了眉头，头转了个方向，接着睡。
　　虞泽见俞安没有清醒的迹象，轻轻解开安全带，抱起俞安，抬腿关了车门。
　　俞安迷糊间觉得自己突然腾空，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不行，果断放弃，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睡去了。
　　虞泽感觉到俞安的扭动，立马站定，屏住了呼吸，不敢喘气，怕把她吵醒。感觉她不再动了，才又迈步往屋里走。

　　陈妈把睡衣从烘干机里拿过来，到房间门口看到虞泽小心翼翼抱着人的样子，窃笑：终于开窍了。
　　连忙帮忙开门，掀开被角，然后给虞泽腾出位置。
　　虞泽把人放下，小声地对陈妈说：“麻烦您帮忙用盆接点温水端过来，再拿两条新毛巾。别的我来就可以。”
　　“好好！那睡衣——”
　　虞泽帮忙掖被角的手一顿，然后缓缓说道：“放着就行，等她醒过来自己换。”
　　陈妈以为虞泽要亲自帮忙，害羞了，也不拆穿，应下声来，取了热水和毛巾，就出去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虞泽看陈妈这个样子，无奈摇了摇头：陈妈，您想太多了。要真想发生什么，干嘛不去我卧室？不比客房舒服啊。
　　虞泽帮俞安脱了鞋子和袜子，擦了脸、手和脚。在床头放了保温杯，调好空调温度，出了房间。

　　虞泽看厨房的灯亮着，走过去，看到陈妈在煮什么。
　　“陈妈，已经很晚了，您这是在忙什么？恩恩又要吃什么耗神的东西了？”
　　陈妈一边收拾食材，一边说：“不是。我只是刚才闻到小姐身上酒气不小，我炖个汤。明早等她醒了，喝了醒酒汤，再喝这个，胃会舒服很多。”
　　虞泽靠着门框，看着陈妈忙碌的身影，想到两个爱着的女人睡了，心里感觉暖暖的。轻声开口：“陈姨，我——打算就她了。您觉得呢？”
　　陈妈听到虞泽叫自己“陈姨”，身子滞住了。
　　虞泽母亲生下虞恩后，身体状况很差，虞泽父亲心疼老婆以后要做家务、照顾孩子，从虞泽母亲家乡请陈妈过来做保姆。名义上是保姆，实际上多年的相处，早已经成了家人。
　　陈妈早年丧夫，膝下只有一个儿子。陈妈儿子学习成绩优异，在虞泽父亲和虞泽的帮助下，顺利从大学毕业，又得了机会出国留学，目前定居在国外。儿子多次要接母亲过去，都被陈妈拒绝了。一是因为异国他乡，语言、饮食各方面，陈妈不习惯；二来，陈妈自虞恩还未满月就开始照顾，早已经把她刚做自己的女儿。虞泽父亲和母亲过世后，陈妈实在心疼虞泽和虞恩，更是不愿意走。就这样，陈妈在虞泽家一直做了下来。
　　虞泽和虞恩素来也对陈妈很是尊敬和照顾。可两人很少喊“陈姨”，尤其是虞泽，只有在很伤心和很开心的时候，才会叫“陈姨”。今天，明显是开心。
　　陈妈走到虞泽身边，轻轻握住虞泽的手：“你喜欢就好。虽然第一次见面，她——是这个样子，别人看来似乎不太好。但是，我们小泽看中的，一定是个好姑娘。”
　　虞泽掩饰不住心里的骄傲：“那是！”
　　陈妈看虞泽满眼的笑意，犹豫了一下又开口：“三年前的那个？”
　　虞泽没想到很少看电视也从不上网的陈妈也知道，想起那天自己有点“中二”的表白，有一丝尴尬：“您也知道了？”
　　陈妈觉得虞泽此时有些像小时候做了坏事被发现一样，很是可爱。
　　“对呀！那天你和小鹏打电话没避着，我听到了。我们小泽第一次做节目，当然要支持。只是没想到最后来这么一出。别说是我了，小恩也知道。我们都不提，只是怕你伤心，不敢问你。”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陈妈拍拍虞泽的手，说：“别说抱歉。小泽呀，别总把事情给自己一个人扛，别总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你的想法？你看，你说了，人家不来了？喜欢人家，就要和人家说你的开心和不开心，顺利和挫折，这才会让女孩子觉得自己很重要，你离不开她。”
　　“我只是不习惯把自己的难处说给人听，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我想，那姑娘能来，也是下了不少决心的，所以这次你一定要把人留住啊。”
　　“嗯。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
　　“好。你快去洗漱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我把汤煲上就回屋了。”
　　虞泽走了两步，又拐回来：“陈姨，她叫‘俞安’，您叫她小安就行。”
　　陈妈回头笑着回答：“好。快去睡吧。”
　　“嗯。晚安。”
　　“晚安。”
　　陈妈透过镜子，看虞泽竟然是踩着节奏上楼回屋的，忍俊不禁。心里感叹着：这才像是个年轻人啊。小卉啊，放心吧。孩子们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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