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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朔迷离
甄榕带兵行至一处森林,副将上前提醒:“大人,前面森林恐怕有古怪。”
甄榕暗自思忖片刻,下令道:“第一小队跟我一起进去打探,其余人看信号,每个人都栓上绳子,防止掉队!”
甄榕出发前,回头道:“将士们,此去凶险,谁是家中独子,可以在后方支援,家中无老人可赡养无孩子可抚育的跟我走!”
副将站出来,将绳子栓在自己身上,“大人,属下愿意与大人同生共死,不负大人提拔之恩!”
甄榕按住他的肩,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其余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将绳子栓在自己身上,甄榕一声令下,队伍小心翼翼地进了林子。
这林子中树木异常茂盛,树冠遮天蔽日,竟没有一丝阳光投下来。
“独木成林。”甄榕轻声道。
突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甄榕立刻回头,树叶窸窸窣窣,再没了黑影的行踪。
甄榕继续往前走,他记得前面有一个沼泽池,一旦陷入就再无爬出来的可能,他提醒众人,众人纷纷拿起一根木棍,打探着前行。
一个飞镖贴着甄榕的脸飞过去,轻微的刺痛,一道血痕在他脸上浮现。
副将忙道:“大人!小心!”
甄榕挥手,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他慢慢抽出宝剑,仔细观察着环境。他轻轻解开了绳子,副将抓住他:“大人!万万不可啊!”
甄榕将兵符交给他:“若我有什么意外,不要慌张,立刻调头!”说完不容置疑,转身向前跑去,副将下令原地等候,众人皆心急如焚。
甄榕行至一处空地,突然树叶沙沙作响,他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刹那间兵器出鞘的声音,四面八方射出飞镖,银光闪闪,甄榕以剑作盾,挥舞起来,游刃有余地躲闪。
他弹过一个飞镖,树后随即传来有人掉落到树下的声音。他向其中一个方向跑过去,迅速爬上树与黑衣人对打起来,周围的黑衣人越来越多,他放出危险信号,副将见了急忙道:“不好,大人遇见敌人了!”他决意带领几个人去找甄榕,其余几人原地不动。
甄榕正分身乏术,一颗钢钉迎面而来,他闭上双眼,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副将及时赶来,挡开一击。
甄榕翻身跳下,“你们怎么来了,我放出信号你们怎么还不撤退?”
“大人有难我们岂能逃走?要走一起走!”副将挡着飞来的暗器应声道。
“军令如山!撤退!”甄榕大喊一声,随即敌人攻势猛烈起来,铺天盖地的飞镖、钢钉接踵而至,根本避无可避,甄榕忙不迭躲闪格挡。
他飞身上树与树上的黑衣人交手,他们使的竟然是中原武功的招式,内力颇为雄厚,他已经来不及多想。
他与之对抗,费了好些力气一剑斩杀,尸体落下树,他的左臂中了一镖,脸上隐隐传来疼痛,他顾不得许多,赶紧到副将身边。
平时骁勇善战的将士如今已经尸横遍野,只有一两个人和副将还在支撑,副将身上已经伤痕累累,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他们步步后退,不知不觉来到了刚刚的沼泽池,他忙着挡暗器,没有注意沼泽池就在身后。突然副将大喝一声,飞身将甄榕撞了出去,自己陷入了泥淖。
甄榕被撞到一处坡下,坡下的杂草丛中隐隐约约透露一个山洞的轮廓,他赶紧钻了进去。
敌人的脚步声传来,就在头顶,他紧紧握住剑柄,待外面重新归于平静时,他这才感觉脸上剧痛无比,他狠狠拔出左臂上的飞镖,流出黑色的血水。
他摸了摸脸颊,有凸起形成,脸发烫,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渐渐地,眼前融为一体,他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斑驳的人影投在墙上,晃动的树木,有人轻声细语地说话,语调轻柔,是谁?他想走过去看看,却怎么也走不近。
那人蹦蹦跳跳,花灯节上,她一曲惊鸿,回首蓦然一笑,惊艳了他的余生。
她的目光总是追随那个芝兰玉树的身影而去,她的喜怒哀乐都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鲜活起来。他站在后面,怎么也上前不了,他无能为力。爱有什么办法勉强呢?嫁给自己,她也不会快乐,就让他守在她的身后,永远以亲人的身份活着。
一天一夜已经过去,后方的将士心急如焚,大人还没出来,也没有信号放出。
“你想守护的,是生灵涂炭,是狼烟四起。你真的爱他吗?他难逃一死。”魏俊泠然道。
梅然已无求生的欲望,只眼神空洞地望着虚无。她负那些无情无义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魏俊见她一心求死,转身出了牢房。探子快马加鞭来报,甄榕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任何消息了,他心中不安,立刻带着亲兵赶去。
众位将士见魏俊来到,立刻向他询问对策,魏俊沉吟片刻,决意孤身前往寻找甄榕,众人拗不过他。
他捡了一根棍子小心探路,早听说这里有沼泽池,一旦陷入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飞身上树,看见一片狼藉,应该是经历过打斗。他立刻上前,发现尸横遍野,副将早就没了气息,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魏俊为他合上眼睛,朝着他目光的方向继续行进。
甄榕醒来时,头痛欲裂,脸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他以剑作支撑,勉强起身,摇摇头,努力回忆现在的情形。
魏俊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立刻警惕,一道飞镖飞出,魏俊抽出宝剑挡开,宝剑一甩,就听到有人坠落的声音,他飞身上前,抽出宝剑,仔细查看那人,解下他的面罩,发现眉眼皆是中原长相,并不像蛮夷。
突然他注意到那人的领口处好像有什么东西,他扒开他的衣服,那人的胸口赫然刻着“地伍”。
是朝廷的暗卫!赵信这么快就下手了?他还真是有几分机敏。
魏俊冷笑一声,继续前行。
甄榕听到头顶有树叶摩擦发出的声音,他摇摇欲坠,强忍着不适抬头望了一眼。
魏俊见到甄榕,下意识以为是敌人,刚要出手却发现那人已经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他上前,发现却是甄榕!他的脸已经溃烂到白骨露出,胳膊上流出黑色血迹。看样子中毒颇深,他赶紧为他包扎了一下伤口,背上甄榕,发出信号。
将士们按照信号,派出三个小队,分头寻找他们。
甄榕醒来时望着头顶的帐篷反应了半天,终于缓过来神,他想起来,胳膊上的伤口扯着他“嘶”一声,一皱眉脸上传来剧痛。
他慌慌张张一把抽出宝剑,对着闪光的剑刃发现自己的脸缠满了纱布,他心里泛起一丝绝望。
魏俊进门发现他跪坐在地上,手中拿着剑,他赶紧一把夺过他的剑:“你做什么!”
“锦辛别怕。我没有要自尽,大丈夫不拘小节,又不是大姑娘,怕什么毁容。我只是担心,表妹向来喜欢俊秀的公子哥,我这副样子,怕下次回去她会嫌弃罢了。”甄榕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道。
魏俊瞬间懂了一直以来他的心意,怪不得成天提他的表妹,怪不得对于皇上他忿忿不平。原来这人是偷偷爱慕青梅竹马不敢说的胆小鬼。倒也不怪他心动。
魏俊扔了剑,拍拍他的肩膀,“你是表哥,不是丈夫,她不会嫌弃。她会更加敬重你。”
甄榕低下头:“是了是了,锦辛说的对,又不是夫君,有什么可嫌弃的,男子汉上了战场负了伤,她敬重小爷还来不及呢!”
魏俊没出声,悄悄出去了。甄榕瞥着地上的剑,笑容渐渐消失,摇摇头叹口气,一脚踹开那把剑。他好颓废,好伤心。
魏俊重新制定计划,他料想蛮夷定是胜券在握故如此有恃无恐,只要此时声东击西,攻其老家,定会让他们自乱阵脚,他们现身回去救火时再一网打尽。
不过杀他们的真的只有蛮夷吗?今天那人身上的纹身让他警惕起来,看来动作得加快了,收拾了蛮夷,就没有人分散小皇帝的注意力了,正面硬对硬,名声上毕竟不好交代。他决心放水,只有蛮夷为祸一方他才有机会小露身手,拉小皇帝下马。
手指轻轻扣着桌面,他打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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