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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蔷薇回到家中,整个人虚脱不已。她脱下湿透了的衣服,走进浴室,整个人站在花洒下任凭花洒中的水浇着自己。直到她冷的打起哆嗦才后知后觉自己一直在用冷水冲洗着身体。她赶紧调整水温,用热水浇灌着自己,感到身体热乎起来,才找出毛巾擦干了身上。
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向厨房给自己做了一壶热水。
午后的阳光尽管从窗户里照射进厨房,可冬日里的厨房依旧冷的像冰窖一般,寒风刮过,呼呼地风声从窗户里直直地吹了进来。蔷薇这才注意到厨房的窗户没有关。她把头上的毛巾丢在灶台上,走到窗户前,直起腰身,踮起脚尖,伸手去关窗户。可无论她怎么抻长了手臂,就是够不到窗户上的把手。她落下点踮起的脚尖,去寻找备在厨房里的板凳。或许现在的光线正好,又或许是蔷薇终于注意到了——高高的站在板凳上的她,就看到对面消防楼里的沈存希!她一眼就认出了沈存希手里的瓶子曾经是属于自己的。
可那个瓶子不是被哥哥拿走了吗,怎么会在他的手里?
儿时的我们总是有很多的梦想,想当科学家,想当画家,想当老师,想当警察,想快快长大……可我们有多少人除了快快长大这个心愿实现了之外,又实现了哪些心愿?又有多少人干的工作是自己喜欢的?
我们的梦想总是被父母认为的不务正业中打消,被自己的不够努力吃苦中消失,被社会的不理解所破碎。
我们每天都在被迫地面对现实,强迫自己去喜欢自己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事。曾经属于我们的纯真早就不知去向何处。若这是成长的代价我宁愿永远都在孩童时期,至少那时的我自由自在。
蔷薇知道沈存希有个梦想,从儿时就有,如今眼看着就要实现了,她不能也不会去堵塞他实现梦想的道路。
当年蔷薇偷偷地跑去了火车站,远远地目送着沈存希踏上前往部队的列车。
虽然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可蔷薇依然记忆犹新,当年沈存希去部队的头一个星期,她每天都是哭着醒来的。那一个星期她的眼睛一直是肿着的,也是哪一个星期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泪流干涸,什么是心在滴血。
蔷薇知道部队是很苦的地方,训练受伤更是家常便饭。她不可能帮他分担痛苦,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每天向上天不停地祈祷他平安、健康!
蔷薇不知道天上的哪位神灵掌管人间的平安、健康,她只得把自己知道的神仙的名字统统求一遍,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如来佛祖、耶稣基督……当然她还跟月老悄悄地说过自己想和沈存希白头偕老。
她想起向流星许愿会实现的故事,可流星并不是每个夜晚都会出现。她决定自己去叠许愿星,流星虽然是假的,可她真诚祈祷的心却是真的!她坚信她的诚意一定会感动上天,平安、健康的心愿一定会降临在沈存希的身上!
沈存希到达部队后给蔷薇去了一通报平安的电话。
“我到了。”
“一切顺利吗?”
“一切都好。”
蔷薇并没有哭,可是沈存希还是从蔷薇简短的几个字中听出了哽咽。沈存希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再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留下来的那一刻,他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接新兵去部队报到的庄杰,接过沈存希手中的电话。沈存希泪眼模糊地看了眼庄杰,终于趴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
蔷薇就这样一直站在窗户前,凉风凌冽地拍打着她的脸蛋,微湿的头发一缕一缕的冻在了一起。
沈存希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把瓶子放回书柜里,离开了办公室。蔷薇以为沈存希要出去,她不顾湿乎乎的头发,不顾身上还穿着睡衣,跳下板凳,抄起门口的钥匙,一口气跑到了消防队的门口。她要问清楚瓶子为什么会在他的手里,她要问清楚他和那个王老师究竟是什么关系,她要问清楚当年为什么要分手,她要问的问题太多太多。积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疑问她一定要弄个明白!
蔷薇穿着不跟脚的拖鞋一路狂奔到消防队门口,她累得弯下腰来大口的喘着粗气。红色战车呼啸着从蔷薇的眼前拂过。
没关系,等他出警回来,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蔷薇站立在寒风中目送着战车离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中。蔷薇抬头看着雾蒙蒙的天,不由自主地在心里默念道:求你保佑他平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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