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起林间

　　“你学妹？”他坐下之后问她。
　　她今天仍旧披着头发，颈肩浅色的痕迹若隐若现，她拨拨头发，点头，同时招手waiter上咖啡华夫饼，“想让我给她写一份学生会长竞选推荐信，帮她拉拢拉拢这届要退下来的各个部长，正巧我认识。这女生她工作能力挺强的，而且成绩也很好，所以就帮这个忙了。”
　　“还以为你早就不掺合这些事儿了，记得你当校长助理的时候就爱躲懒，得罪人的跑腿的打杂的全让你助手做，连校级大事儿都难见你一面。”他摊开卷子喝了口热拿铁。
　　她依旧拿着笔点卷子，“我那不是怕自己名声更坏吗。如果是学校出面那我肯定不管，但这种交情，我不避讳，能帮就帮，女生挺优秀的，听过她高一时候的事迹，有点你的风格，挺正，也不迂腐，挺灵活，我很喜欢。而且当时也是托学姐我才能得到这么多。”
　　他理解这是什么意思。能进学生会算不了什么，能站稳脚跟进入领导层才算厉害，如果你跟你的前辈搞不好关系，那你基本没戏。林渐人缘好，从初中开始就广交朋友根本没什么问题，而艾雾升学之前的初中所出来的人物几乎年年控制学生会，所以两个人基本都是顺理成章的坐上自己心仪的位置…虽然艾雾没想到自己会被校方相中，但这不就说明自己长得好看吗？当时的虚荣心让自己一口就答应了这个提议还特洋洋得意，后来越做越不是那么个滋味，暗骂自己有病，左右逢源的熬过了一年才好。
　　说实话，他们也都是很善于势利的人。
　　“说真的，你走了之后的那一届会长真的不行，”她说，“简直就是校方走狗，比我当时的角色还可恶，我当时还没这么阿谀奉承呢，他们有没有意思啊以为这样就能让学校对他们格外开恩了，真是天真。”
　　“知道你很厉害，”他伸手捏捏她的鼻子，“不用这么隐晦的自恋。”
　　“我没啊，”她低头开始做题。
　　……
　　这一个周很快就过去。
　　新一周的周一六校大排名出来了。文科白町希稳稳地排第一，董瑾第七，而理科生集体遭遇滑铁卢，最好的成绩是彭馥洧的第十一，南浦年十五，倪芊珂二十六。
　　前几的排名全让向来被压在第二的北炀高中的学霸们占据，尚清附高本来依仗着大学部的名声从一开始就以压制性的姿态出现在市里，把老牌名校北炀高中压得死死的，两校多年来明争暗斗，今天北炀可真是扬眉吐气了。这一下子学校要炸了。
　　这事儿一下就把这两天学生偷拍到的艾雾和林渐在各个地方学习，或者一起吃饭或者一起逛街的照片（总之两个人想低调，还是能被隔三差五不同翘课的同学捕捉到）所产生的热度给压了下去，一则《母校惨败（摊手）（摊手）》的帖子自建起来就开始疯狂的盖楼。
　　楼主简单地叙述了一下今年的成绩，“文科起码有个坐镇第一的，成绩分分钟上帝都大，看起来还可以，理科简直是一塌糊涂，同学们，我们可是理科大校啊。”
　　二楼，“卧槽今年我们学校发生了什么，大神们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成这样了。这差的也太大了，我现在天天被我北炀同学笑。”
　　十楼，“谁知道呢，会不会是遭报应了？”
　　十一楼，“报应？楼上可说的是艾雾和林渐的事儿？”
　　二十楼，“别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不怕学校查你的水表啊？”
　　三十五楼，“人在做天在看，我就觉得这事儿有蹊跷，看看吧学校做坏事拖累了我们。”
　　七十五楼，“说不定就是失误呢，人家压力也很大。”
　　一百三十九楼，“话说如果林渐和艾雾在，起码第一第二到手吧。”
　　五百三十三楼，“学长学姐你们一定要加油哦！一模算什么？你们高考一定会考的很棒棒的，完虐北炀！”
　　因为每年的一模考试市里的媒体都会关注，这个城市是考试大户，这两个学校就是微型的国内第一二名学府的竞争，年年吵年年对骂，尚清附高每年都能以微弱的优势赢，但今年真是惨败，惨的让他们学校的人有些牙痛。当天市内晚报就出了这次排名的新闻，可引起好一阵大讨论，电视上当地的晚间新闻也用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来播报这件事儿。网上也有市里高中的贴吧，每个学校的人都能浏览，置顶帖就是北炀大摇大摆的贴上了文理科的前十名，四分之三的人都是他们的，可是得意了。
　　艾雾刷到这个帖子的时候正在林家窝在林渐怀里曲膝玩手机，他坐地毯上盘腿正在看一部悬疑片儿，敲敲她的额头让她注意力集中，听她说，“今年一模真是不理想，跟预期差挺大，十年来最低水平，估计学校要气炸了。”
　　网上都在传他们的事儿影响了这次考试。真是什么黑锅都能甩啊。
　　她把手机关机扔旁边的沙发上，仰头亲了他一下，“关我们什么事。”
　　电影正演到高潮部分呢，林渐十分鄙视她这种不好好看电影回头让他剧透一遍的行为，所以扭她的脑袋朝向电视屏幕。
　　就在她没碰手机的这段时间网上突然有人发问艾雾和林渐俩大神呢？排行榜上没见着不科学啊。有人解释两个人都有事没法参加，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但总有些不怀好意的校内人清晰的解惑，“俩人啊，一个没了自招一个考试作弊被抓，现在同流合污着呢，天天在外面浪，自个打算堕落了吧。”
　　woc这外面的人可不知道，一时间激动了起来，真假，林渐作弊，新鲜啊抄的哪门，不会是语文吧？
　　“还真是。”有人回答。
　　“哈哈哈语文，我怎么那么不信啊现在的学霸真会玩儿。”ID回复。
　　还有人奇怪艾雾的事儿，“她居然没抢着自招，不正常啊。”
　　好闺蜜比她有辙，交友不慎。
　　“她也有今天啊。”有人说风凉话。
　　更有人抓住了重点，“欸欸同流合污什么意思，在一起了？卧槽我没机会了？”
　　众人，“…楼楼你本来就没机会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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