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凤九番外之执念

　　二十一

　　小心翼翼将凤九放在卧榻上，倾身将紧紧拉住自己交领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松开。顺手将一侧的被子拉过，盖过凤九的脖子，好好的将凤九的双手放在被子中。
　　做着一切的时候，帝君很平静，也很冷静。
　　成玉在一旁是一点也插不上手。只好托着下巴，在旁边看着帝君。帝君做这些的时候，顺手的不得了，熟练的不得了。就感觉，感觉这动作练得无数遍，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成玉自然不知道，在凡间的时候，每每九儿生病，总是东华托生的陛下为其盖被，次数多了，能不熟练吗。
　　帝君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凤九，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好像先前发生在凡间的所有逾越，所有的欲望都消失不见了。
　　他一路抱着凤九，从凡间踏入天界，避开守卫入天宫，直到到成玉的住处，足够让他冷静了。
　　既然冷静了一路，那他也想好了。
　　额间的凤尾花，既是风情万种的她，也是端庄贤淑的她。
　　既然终究无法忘却，那就记着吧。九儿，我心底终究会给你留下最深的位置，谁都不能取代。
　　只是......你我也就仅限于此了。有些事，纵然是我，天命二字，也没有把握抗争。
　　任凭心中是如何的波澜起伏，帝君还是起了身。
　　走到成玉身边，头也不回的说道，“若是她醒了，就劳烦你，照顾一下吧。”说完，便跨出了成玉的寝殿。
　　听罢帝君对她的吩咐，成玉不由得心底无名火就“噌”的冒了起来。你既然要照顾，那你为什么自己不照顾她！
　　“帝君你留步！”成玉也是豁出去了，什么尊语，礼节也不顾了。今日她是真真有些忍不住了。
　　东华留在原地，没有回头，没有回话，离寝殿的门不过三步的距离。
　　成玉站在门口，看着帝君的背影，手紧紧握拳，“成玉只是个小仙，没有身居高位，但有些话，成玉是不吐不快！”小殿下这么心善的姑娘家，所求的，难道这么难吗？
　　也不等帝君让不让自己说，成玉立刻拔高自己声音，“帝君！你究竟想让小殿下如何？”
　　“成玉在一边冷眼旁观，帝君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您对小殿下从来便是与旁人不同，哪一次小殿下出事，闯了祸，都是你护着她，保着她。”
　　“连宋曾对我说，他认识你到现在，往前数几万年都不曾见过您对任何一个人，一桩事这么在意过。哪怕是七万年前那次擎苍叛乱，您都不甚在意。既然帝君你已经把小殿下放在心里，为何又屡屡伤她，屡屡又”一想到凤九的苦苦追赶，越说越激动的成玉才发现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下，继续说道，“屡屡又要给她希望呢？相见不如不见，成玉虽然只是个飞升不过几百年的小仙，这道理，成玉却也明白。”
　　是呀，相见不如不见。可这相思之苦，你能明白多少呢？
　　“我与她，只能说是缘份不够吧。”东华没有生气，因为成玉说的，都是事实。他这几十万年，放在心上的，只有凤九一个。
　　“缘份？帝君你也会相信这个？”成玉听的实在是觉得可笑，一个活了几十万岁的老神仙同她说缘份？她一直相信的，是自己的路是自己走的，老天爷不过给你指了一条路，可你究竟是要跑过去，还是爬过去，全在自己手中。“缘是什么，份又是什么？您与小殿下相遇难道不是缘？她喜欢上你，难道不是缘？”
　　“我看的到小殿下一直在努力，一直在不懈的努力，一直想要跟上帝君你的脚步。帝君你明明也看到了，为什么就不......”
　　东华猛然转过身，周身的被压抑的气场陡然紊乱起来，他眼神中的痛色让成玉脑中空白，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终究与她，情深缘浅......”话语中的沉重，苦涩，成玉真切感受到了。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颜色的帝君，竟然也会如此的失态。
　　他的自制力，控制力，今日两次崩塌，全是因为凤九，终究是要入魔了吗？
　　你既然也对她情深，为何又不要与她在一起呢？成玉张开嘴巴，心中的话，眼中帝君的模样，仍然说不出话来。
　　因为帝君的样子，她竟然感觉到有痛心？这是一种什么的感觉竟然会出现在她对帝君的印象上？难以置信的很。
　　“不要告诉她，是我带她回来的。”闭上眼，转过身，缓慢，而又沉重的嘱咐道。
　　相见不如不见，那便就此不见吧。
　　也好，这样也好。
　　这一次，成玉没有再拦下帝君质问。
　　她看着帝君的背影越行越远，越来越模糊。明明应该是高大的背影，可行走间，竟显凄凉和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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