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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我烦闷的心情一直到北海都没有缓解,十弟看我愁眉不展,扁扁嘴终究是忍住没说,一溜烟的跑没影了。手中热茶都变成了凉茶我还想不明白,啊得大叫一声,便出去走走,想不通的时候不再去硬想起来活动活动才是解决问题的思路。
想我这龙生也挺悲哀的,年轻时打着报恩的旗号死活不想嫁,有了们亲事吧,双方都是不争气的玩意儿,再后来闲言碎语中没得一个能入我八哥的眼,若不是母后拦着,指不定又有哪些倒霉的嚼舌根被我八哥打得跪地求饶。有时候我真闹不明白自己如此低调,却能招来一堆的烂事,要是见过我,和我处过事,你说也就罢了,连我长啥样都不晓得的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弄的母后老说我。这一晃一晃的过去这么多年我的情感之路也越发的不顺,想来我这般年岁的估计孩儿都能练仙缘护体了。
在想颜真,我对他的感觉天地可鉴,那是纯粹的朋友之情。难怪母后常说我要注意影响,这下好了,果真一语成谶,叫我将来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溜达了半晌,心情也好午多,我坐下来单手支颔,目视远方,电光火石之间灵光乍现,黄粱一梦终究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的富贵荣华,与其在这想有的没的,不如回归最初的念头,放下一切,潜心修行。
我叫来了空空,吩咐了他许多,然后让他照顾好我十弟,我便去找大鹏鸟了。
……
我的出现大鹏鸟并不意外,就如他所说,“我再想度你成佛也得看你的心啊,你心杂念太多眼下还真不适合。”现在没有杂念了,我的心果然平静下来,看眼前的一切都是佛光普照、金光闪闪。
……
我与大鹏鸟腾云驾雾,直到东胜州才拨开云雾下到佛界。湛蓝的天空掩映着耆阇崛山,仙气缭绕六里编石台阶,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檀香味,此次法会却是隆重,一路下来,皆是从各处道场而来的菩萨和朝拜的芸芸众生。
……
时光似箭,一日千里。昔日空翠互映,颜色各异,已成山石移动,怪石嶙峋。不知不觉我竟在这待了两千年着实的吓我一跳。若不是大鹏鸟提醒我,我还没有离开的念头。
……
黄鼠狼不在洞府中,苏狐狸也不在洞府,此番下来白跑两趟。白跑两趟之前还跑去凡界溜达一圈,去一家锦绣坊置办了几件颜色鲜艳的衣裳却听到两个土地老儿在说故事。
耆阇崛山两千年,我听了太多的因果故事,每次听完我都会难过半晌,久而久之,越发的想把搜罗来的因果故事写成《因果实录传》先让我北海一众水族看看。
这次说是锦绣坊的对手染织坊家出了人命,本以为是意外,其实不然。染织坊家的大儿子最为喜欢上山打猎,他又有养条凶猛的猎犬,每次都收获多多。有一天猎犬上山咬死一只正在休息的黄鼠狼,没过几天,染织坊的老板便一病不起,请了诸多大夫都不管用,后来听说了一个偏方,九尾狐狸的心可以治病,于是便去山上打了几只九尾狐幼崽。
后来不但病没好,反倒是越来越差,最后压根疯了,整日在屋子里大喊大叫。实在没法子的时候去找了一个道士,谁知那道士看完之后便说这事他没法管,黄鼠狼和狐狸的怨气实在是太大,没有殃及他就好不错了。
再后来请了一个又一个道士,每个道士都是这句话,这染织坊家每天就在惶恐不安中一天一天的身体日益下滑,都快成皮包骨了。那土地老儿捋捋胡须,正经道:“这事儿本就黄鼠狼和黄鼠狼在理,只要它们不过分,我自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又一声:“九公主,这听了半天的墙角,也不知道过来跟小老儿大声招呼,实令小老儿伤心啊。”
我颇为尴尬的笑笑,回答:“我这不是想听你讲完再打招呼嘛。”
尴尬过后,很想知道他们的结局,便问:“土地老儿,那家人后来结局咋样?”
土地老儿不答反问:“那九公主认为呢?”然后缓缓说道:“数千年前九公主不过是开了黄鼠狼和狐狸几句玩笑便落得这样。”
刚要离开,便见迷雾中一身白衣的苏狐狸眉眼欢笑,如麻雀般欢呼道:“这多年不来看我,也不知道多等会儿,我要是不回来再见你岂不是又要等上两千年。”
我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任何情分都要时常联系走动才能维持,这两千年来我一直不曾联系她们,本以为会有些生疏,此番看来我着实想得有些多,苏狐狸抱着我说个不听,我听的倒也有趣,轻声道:“苏狐狸,本以为两千年不见面,你多多少少能成熟些,现在想来,我倒真高估了你呢。”
苏茉愣了半晌,反应过来时,边笑边揍我。念在多年不见的份上,今天就让你揍吧。
……
苏茉洞里小住几日,我才回的北海。本来是想待会儿便走,奈何狐狸太热情,我实在是推脱不掉,只好答应留下来。
刚落入海里便打个寒颤,想来又要出现昏君误国诸神历劫,凡界怨声载道,神君斩妖除魔的戏码了。我从海里探出个脑袋看看天空,一片灰蒙遮住了诸位星君府邸,害我我不晓得今年该是哪位星君当值。
入得海底,我又足足惊讶好半晌,难怪八哥常说我把这地弄的和迷雾森林一般,现在看来八哥太有先见之明,果真料事如神。
迷雾森林中竟有一条小径,不用想都知道定是空空的功劳。自然界的规律果然奇妙,白天不能想人,晚上不能想鬼,此刻不能想空空,我这才刚想他,他便出现了,不过出现的方式也太过奇怪,莫不是我不在这两千年空空开了一家幼儿教育学堂?脖颈骑一个抓他头发,左胳膊夹一个,右胳膊夹一个,还追着一个,那画面看的我着实的同情,很热心的帮他捉住绿衣小儿,小绿人张牙舞爪的甚为可怜,“你快放开我,你要是敢不放了我,我一定叫我阿爹打的你亲娘都不认得。”
我惊叹。小小年纪竟如此狠毒,正要好好教育他一番,空空激动的声音已经传来,“九公主你回来啦?刚刚空空以为自己眼花,原来竟真的九公主。”我安慰他半晌,空空才没如刚刚那般激动,缓缓道:“九公主不在这些年我们都好生的想念您呢。”
我笑了笑,很想开口问他是否办了一个海底学堂,可是空空一直说,我也不好打岔,只得听他讲着我不在这两千年北海的一些事。
八哥来了几次,因为八嫂与他冷战。
颜真来了几次,叹着气回去了。
十弟天天来,折腾水军,折腾他,最主要的是折腾他儿子。
一句儿子又惊得我如同天雷滚滚,简直怀疑龙生。连空空都当爹了,我却还在混,哎!真令我不得不说一句,“空空啊,你为何如此想不开的娶了娘子?”
我本一句感叹的开场白,岂料空空立即作揖解释道:“九公主,不是空空故意不汇报便自作主张成了婚,那时公主您在耆阇崛山中修行,空空本想去的,只是,只是十皇子说您去那里本就遭罪,我再去添乱,您又要分心管我,便由十皇子做了主,这事是空空不对,还望公主不要生空空的气。”
貌似我又失了口德?还是我天生没有开玩笑的本事?我懊恼,只得轻柔道:“空空我们水族一类不比凡人,不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难得有真心喜欢的,我又岂有反对之理?”
空空这才松口气,憨笑道:“谢谢九公主。”然后才想起来介绍他的儿子,那几个小人儿好奇的打量我许久,眼睛忽闪忽闪,我拿出长辈的气势,慈爱道:“你们阿爹带你们着实不容易,你们几个就不要这般的欺负你们阿爹了。”
空空颇为感激的看我,又沉默,思量会,终究还是说了,原来这数百年来我七嫂总在闹,她觉得父王处事不公,便和七哥总吵……
……
我听得不清楚,只能自己去看看,还未到七哥水晶宫,便听见七嫂的声音,我当了会儿听墙角,依稀听到七嫂又在抱怨自己婚宴连八哥的都比不上,喋喋不休道:“你父王和你母后一未生我二未养我,我为何要孝顺他们?”
我本来是要走的,只是这句话惹恼了我,我便不顾家丑了,出现在七哥面前,七哥见我也是甚微激动,“小九回来啦,真好,这样父王和母后就不用担心了。”又问:“你还不曾去给父王和母后请安吧。”
我答:“嗯,七哥我还没去呢。”
七哥严肃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离开家两千年也不捎封信回来,父王和母后每日都替你担心害怕的。”
七嫂来了句,“你这妹妹连你父王和母后都管不了,你这哥哥操着哪门子心。”
我微笑道:“七嫂这话就错了,哥哥训妹妹本就亲情使然,我也听得进去,可这话从七嫂嘴里说出来,竟变了味,若是外人听去,还以为我们北海家庭不和睦呢。”
显然七嫂是看不出火候,不知道对方给她找台阶下,仍然喋喋不休,“依七嫂看来九妹这话才是错了呢,我印象当中你可是和八弟最亲,就连他的婚宴都是你这当妹妹的一手抄办,叫那帮来参加婚宴的神君直夸你厉害,让你八哥感动的直掉眼泪,七嫂委实羡慕的很呢。”
都说家和万事兴,可是每个家庭都有一个挑事者,不发火只是想要万事兴,可七嫂眼里竟以为我们怕了她,索性我今天当个恶龙,我冷冷笑道:“七嫂,八哥婚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现在才说,着实提得早了些。”
七嫂脸色有些难看,我没管,继续道:“七嫂说父王和母后一未生你,二未养你,这话令我太过惊讶,一时倒想起有些事来。想我也活了七千岁,鬼门关走过;刀山火海见过;踹过虎打过蛇,却从未见过能有你这般忤逆父王,眼无母后、辱骂叔伯,妯娌不和还能倒打一耙,着实让我开了眼界,你此番话倒让我万分敬佩你如此不明事理、不辨是非,也为你阿爹阿娘能教出你这样不孝顺的东西感到悲哀。”
我这话音刚落,一句响亮的,“姐,你说的太好了。”
我转身,当年的小人儿如今比我足足高一个脑袋,我心着实的激动,噌地一下,跑向前抱住我十弟,万分的思念终究化作我把我十弟从头到脚打遍了。亲情使然下姐弟情深,一般家庭都会围坐在桌旁,几碟小菜,几碗米饭,眼下这特殊的重逢情况让我心中想了无数的感动念头都化作泡影,可是二般家庭的相处模式是你若不损我,我就不舒服,唠唠叨叨也是一种过多言语的爱,眼下我也只能用二般的方式来欢迎久别重逢的喜悦,我颇为深情的对我十弟柔声慢慢道:“十弟,想你姐我当年离开时你才那般低,此番你姐我回来见你却这般高,快和姐我说说这些年来你都吃了些什么饲料竟能穿的这样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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