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土|煎饼摊的老板娘

　　登势站在院里，迎着月光对着银时抽着一口口发愁的烟。
　　银时倚在旁边的磨盘上，手指头搅了搅坑里的黄豆：“老太婆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困死了，要回去睡了。”
　　登势在磨盘上敲了敲烟斗里的残灰：“那女人还是别去找了，找了也没用。”
　　“那我还养他家小孩儿一辈子啊。”
　　“知道你怕麻烦。偶尔做做好事也算积阴德，攒着人品生儿子。”
　　“我喜欢闺女。”
　　“……你怎么这么固执。”
　　银时没吭声，低着头抓起一把黄豆又撒回去：“跟着我这种混混，他肯定受委屈。”
　　“当混混不好么。”
　　“不是啊，挺好。”银时望着亮着灯的屋子里，高杉他们哥仨为了瓜子打成一团，“不是说那个，我是说如果哪天我在外头让人给毙了……那他一个没爹没娘的小孩儿多可怜啊，所以不管他爸家是什么人，还是送回去好。”
　　“你这么想是因为不了解他的家庭。”
　　“我不知道他的家庭是个什么样，但我知道，能有个家人互相惦记着，是挺幸福的事。”
　　“或许我们的出发点不同。”
　　“不同就不同呗，反正迟早也得让他归根，你说对吧老太婆，谁生的就是谁的。”银时一耸肩，“反正我没空管他。私塾明天就开学了，万事屋要进货了。现在竞争多激烈啊，我得研制新的煎饼配方了。还娶了个媳妇儿，媳妇儿的娘家人实在是麻烦得要死，现在又多了个臭小子，人活着好累啊——图个什么啊，生下来是个麻烦，快死了是个麻烦，一生却都活在解决麻烦的矛盾之中，果然投胎为人就是造了孽得还啊！麻烦啊！”

　　登势瞥他一眼：“你们都是奔三的人了，赶紧老老实实成家立业，要个小孩儿。话说回来，奇了个怪了，你媳妇的肚子怎么还没反应。”
　　有反应才叫奇了个怪了好吗？？？

　　登势的目光游离到了银时的□□：“是不是你不行啊，找村口华大夫给你抓两服药补补？”
　　“那死狐狸精抓的药都一股子狐臊味，得了吧，我行着呢，不信你问问十四。”
　　“要不多吃点韭菜，壮阳，老话说的一把韭菜战黎明，加点儿猪蹄儿，肯定能怀上。”
　　“我不用，我好着呢，你给他吃吧，给他多弄点大枣滋阴，要不然给他买点雪碧，喝到胃胀气，肚子反应肯定特大。”
　　“你有点正行么！”
　　“没有，没吃过正行，不知道什么味。”
　　登势举起烟斗哐当一下凿上了银时的脑袋，银时也不躲，任她打，打完就捂着头，头顶卷毛在风中招展，咧嘴龇牙冲着她贱笑。

　　土方横在炕上，想起银时就按捺不住地骂街，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哦，为了你的私生子就拉老子下水，哼，老子不干。
　　他正郁闷呢，近藤轻轻推开门，探了探头：“十四？”
　　“哦，近藤老大。”土方坐起来，“有事么。”
　　“啊哈哈我没事儿，那个……他儿子呢？”
　　“神乐抱走玩了。”
　　“哦，你好像不高兴啊。”近藤干笑了声，反身把门掩上，来到炕边坐下，“你咋了。”
　　“没事，就是烦。”
　　“那个，你是不是，有点怪我，觉得明明咱们能回去，还在这耗着，特没劲。”
　　“嗯。”

　　“我跟你说实话吧。”近藤确定四下没旁人，才接着说，“咱们要盯着这个坂田老板，留在这里的意义也不仅仅是陪着他们胡闹。”
　　土方垂下目光，眸光微微晃了一瞬：“我知道他没这么简单，但没听说过这号人。”
　　“他是我表哥那一代的麻烦人物，是当时幕府无法控制的那帮家伙的头目之一，他什么生意都做，比剩下那几个人还要难缠几倍，势力也强，几次围剿都失败，以至于现在他金盆洗手得如此高调，幕府依旧不敢轻举妄动，甚至根本没把他的名字录到案子里去，也没交给过真选组，调查工作都是我表哥他们上头一级的事儿。”
　　“桂，高杉，坂本，果然还有他。”
　　“……”
　　“不过他看着不像坏人。”
　　“十四，好坏人的，这你用看的啊？”
　　土方笑了一声：“别人怎么说都是别人的事，我有眼有耳朵，他不是坏人，不会错。”

　　“这么说真选组接到的命令你是不打算履行了？”
　　“服从命令是我的本职。”
　　“那就好。”
　　“我应该怎么做。”
　　近藤回过头，透过窗户看见银时正走过来：“监视他就够了，松平大叔的意思是——要从他的利益源连根拔起。”
　　土方纳闷：“偷……煎饼配方？”
　　“你和总悟怎么一个德行。”

　　“你也在啊大猩猩。”银时推开门，“哎呦，聊什么呢。”
　　“没啥没啥，哈哈哈，就是商量商量怎么回去的事。”
　　“你们还打算回去啊。”银时把鞋蹬了，坐到炕上，一把搭过土方的肩膀，“别走了，留下给我带孩子，管吃管住，这也算为我们老百姓服务的一种方式嘛！”
　　土方瞥他一眼：“家政大姐可能会做得更好。”
　　“别别别，你们便宜——大猩猩你不困么，快回树上睡觉吧。”银时根本没管近藤，回过头去扯被子，往土方身上一裹，自己也钻进去，“赶紧走，不然我俩睡给你看啊。”
　　近藤眼泪蹭地全都灌进了心里，格外委屈地一抹脸：“十四啊？”
　　土方单纯觉得困，也没看见银时在旁边一脸得意地浪笑：“你先走吧。”

　　近藤落寞地从屋里退了出来，。泪眼婆娑地看见冲田和山崎正迎着寒风等他。
　　“呜哇——”近藤直接扑了下来，一胳膊勾着一个人的脖子，和冲田和山崎抱头痛哭，“就这么嫁出去了啊……我舍不得啊……”
　　“节哀，节哀。”冲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土方先生恐怕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山崎一把抱住近藤的脖子，眼泪也刷刷往下流：“局长……其实我们也舍不得副长……”
　　一同发泄后，三个人整理好情绪，坐在墙根下头，仰头共赏一轮明月。

　　“当初咱们一起在乡下……”近藤的大手按住冲田的脑瓜顶，“那时候你那么小，现在都会讲黄段享种子了，十四都不是处男了……都大了。”
　　山崎手里拿着卫生纸蹭了蹭近藤的鼻子：“局长乖乖不哭，擦擦鼻涕。”
　　“我放心不下。”近藤拉开山崎的手，“他会不会欺负十四？”
　　冲田一手托腮：“那土方先生要爽死咯。”
　　“不行，我得看看。”近藤扭身就走，来到银时房门前，眼睛贴上了门缝。

　　此时土方正在和银时畅侃堪七郎的未来。
　　“村里有个私塾。”银时咂咂嘴，“明天开学，让他上私塾吧。”
　　“话都不会说上什么私塾。”
　　“啧，师资力量强啊，我教。”
　　土方嗤之以鼻：“是么，更不能去了。”
　　“你有意见？有意见保留啊。”
　　“什么年代了还私塾，你是工业革命前的产物吧，知道电是什么不，会打电话么。”
　　银时一伸手：“电话？你手机给我。”
　　“开玩笑的，还当真了。”
　　“给我你。”银时一把按住土方，从他身上摸手机。

　　他摸得有点激烈，正好碰上土方痒痒肉，于是两人翻来覆去嘻嘻哈哈地扭打成了一团。
　　正在扒门缝的近藤仨人不太了解内幕，但从男人肮脏的想象力出发，他们表示无法接受。

　　最后银时终于摸到了手机，灵巧地拨打了10086：“喂？10086么，我咨询，土豆多少钱一斤啊，什么？！不是移动业务？我抱着土豆跑不是移动么！你——”
　　土方一把抢过自己的手机，赶紧把电话挂了，真丢人。
　　银时冷眼看着他：“干嘛……”
　　“这是公家的手机。”土方把手机放到床头，嘟囔道，“丢了我整个真选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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