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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篇
大概还有十来天,我便要领着毕业证离开六安。这是宣告着我大学生活的结束,也是告诉我,我的学习生涯就此告一段落了。想起这十多年来的学习生活,总感觉这辈子和学习分不开了,这是一段让人忘不了的回忆。
我大学读的是师范专业,据说出来要当老师。在我有限的二十多年的生活里,所常常接触到的是与老师分不开的。
前两天见有朋友晒着自己已经签订好的劳务合同,真的出来当老师了。看到这个,我又想起了我的小学。是的,十多年学习里有七年时间我是在小学度过的。记得那是1999年的事情,我五岁,比同龄人稍早一点进入了学校。那时候没什么幼儿园,课程是一年的学前班加上六年的小学正规班制。学前班和一年级的课程一样。
学校很小,整所学校一共一百多号人。老师七八个,办公室一共就一个,大家围着一张红木桌子。在我读书的时候,很少进去,多是交作业,也有罚站,偶尔也被罚蹲马步。我对那里充满了畏惧。1999到2006年,小学是那种四合院式的,门口是简陋的操场。下课后在门口地上画一些格子,玩一些游戏。平日中午下午放学回家要系着红领巾站队,老师讲完话之后才能一列列的排队走。学校在暑假期间翻新过几次,前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高高窄窄的围墙,后屋变成了两层式的楼房。屋前的空地没有了,院子内划了一块地方来让我们升国旗,上体育课,站队,做游戏。
翻新前后的人事变动由一个和蔼的老人换成了两个年轻的女老师。由于记不得是哪年翻新,我也记不得是几年级结束的事。迎来了新学期后便再也没见过那个温和的老头了,七十好几岁,身子骨不太硬朗,说是退休了。而后的很多年里,偶尔做梦梦到,尽是和蔼的笑容。但十多年过去了,怕是不在人世了。。班主任制度并非是像中学大学一样一直从入学带到毕业。因为人少,每年都换。校长姓王,中年男子体态,常年脸色严肃,直至毕业,也没见他露出过笑脸。女老师很年轻,依现在的眼光来看应该是刚从大学毕业的毕业生,大专学历,很漂亮。教语文的叫陈娟,看上去脸圆圆的,笑起来眼睛眯着,属于那种可爱型。教数学的叫石姣弯,拿粉笔的的手细长白皙,整个人的气质特别干练。小学时代询问老师姓名是大忌,加之所识字少,“陈娟”这两个字不会错,但石老师的“弯”字应该不是。此前,还有一个教数学的男老师,姓“史”,因为脾气暴躁,多体罚学生而被调走了。
2001年,我二年级,一次上数学课。一个胖胖的女老师提问我们一个课后思考问:一千克棉花与一千克铁,谁重?农村的孩子多有见过农忙,对棉花与铁两种事物清楚非常,脑中形象具体。提问几个同学,都说是铁,再问有没有不同意见,唯我举手回答是一样重,引来满堂笑声。老师最后还是肯定了我,恰逢那日大雨,我妈在窗外准备接我回家,目睹了全过程。小小年纪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直至很多年里,我妈都会被这件事常拿出来念叨。
学校距离家,步行不过五分钟路程,有时路过,我也会远远望上一眼。从小学出来后,不免会与人谈到那所承载了太多记忆的房子。然而,我已经没有小学了。
初中三年级的时候,见了不少负面东西,循规蹈矩的小孩子早已一去不复返。小学距离我而言,已经逐渐陌生。两三年里半点没去瞧那学校一眼。据说那时王校长已经调走了,只留了两三个女老师,连带六个年级师生,学校一共就三十多人。
某天,邻居家的小孩邀请我去打乒乓球,还有村里一个读初二的一个学生。村子里面没有合适的场地,也没有乒乓球台,就起了去小学的心思。周末的小学大门紧闭,但左侧的围墙靠着一个小山坡,我们便翻墙进去。几年未见小学,已经不是最初几年的面貌了。教室的门没锁,打球累了便到处闲逛。
最开始因玩笑话不知是谁敲坏了一块窗边的破旧玻璃。那时候玻璃非如今这么明亮,湛蓝色深浅不一,煞是好看。好似导火索一般,两人便疯狂的砸起来,声音噼啪作响。叛逆期的破坏欲难以估量后果,直至每间房里都有一些破损方渐渐停了些。初二的那个孩子手背玻璃割破了,便把染血的玻璃渣子夹在教案书里,合上,一拍。里面的玻璃细细碎碎。但并不仅限于此,厨房里的灯泡被打破,拿着烧饭的火钳从锁着的小图书馆里勾出了许多藏书。我因胆小加之一直是好学生的形象没敢去触碰那些玻璃。倒是那些书,我便拿了几本,翻墙后没敢拿回家,便找了个干涸的河沟挖坑埋了进去。如今每每想起,历历在目,心如刀搅。
但这被人发现了,是有附近乡邻看见我们翻墙的事。村子不大,一眼便能望见是谁。只是事情被揭开,中学老师叫我们问话,家里我爸默不作声,我妈捶胸顿足后默默痛哭我才知道后果严重。但这无济于事,多方调节后告诫一番便没有向派出所报案。但心中一直有个疙瘩难以舒解,害怕,恐惧,五味杂陈。只是后来听说,陈老师和石老师在周一初进校见到这番场景后,两个女孩抱头痛哭。村里的小学取消掉了,学生们去了镇里。自此便再没见过她们,我也再没靠近过那片地方。
整整七年过去了,我依旧在学校读书,从高中,至大学。做着和每一个学生类似的事情,但是回家不多。我难以释怀,心中满是悔意。在绿草如茵的季节,我想念和我一起曾在那湛蓝色教室里一起读书的人。每到图书馆开放的日子和我一起登记着借书卡,一起借书看书。在那阳光明媚,草长莺飞的季节,我在那老旧的课桌旁看完了整部希腊神话……这仿若还不起的心灵上的债,紧紧压在我心头,在我记起的日子,一遍遍熬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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