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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寿宴汹涌
他沉冷的眸子彻底沉寂下来,深沉如寂寥深夜长天,那般居高临下俯视的姿态,含着薄怒,又有点隐藏不了的惊异。
没错,就是惊异,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惊异。
秦九歌噙着浅淡笑意,“殿下,有些问题千万别问,有些人也千万别招惹,因为答案未必是你想要的。”
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容修久久凝视她,隔雪隔花的空间里凝聚重重难以跨越的险隘和难以阻挡的细微裂痕,终究在对方岿然不动的淡淡笑意里那微痕重新冰封。
旋即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带起飞雪肆掠。
雪白身影很快到了破旧门庭。他却微微一顿,头也不回道:“在这宫里不要轻信任何人。你看慈眉善目,那只是伪善的面具;你看尖嘴猴腮阴狠恶毒,也可能只是做了马前卒。这里的人不是演武场那群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收起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和所谓的善意,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九歌笑容倏地敛住,揉着膝盖的手一僵……
他到底——
“还是说……殿下,您希望我不是秦九歌,这样您就可以没有负担的动心了?”
这是方才在他耳边说的话,意在让他恼羞成怒。他果然恼羞成怒,可为何还要如此提点?
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脱离掌控,希望没有玩蹦才好。
天色一寸寸黯淡下来,暮色降临,秦九歌强打着精神回到承安宫晚宴已经完全准备就绪,恰好在宫门口碰到瑾嬷嬷,甫一瞧见秦九歌这狼狈模样,很是惊讶,“姑娘,您怎么,怎么……”
“无碍,下雪脚滑,一不小心跌进路边的池塘里了。”脸色苍白,看着就一副摇摇欲坠的虚弱样。
瑾嬷嬷心下纵然许多怀疑,也不容多问,赶紧把她扶了回屋换衣服。触及手腕,才发现她浑身滚烫,已经烧了起来,瑾嬷嬷更是一惊,张口就要唤人召太医,却被秦九歌阻止:“嬷嬷,这可能是我以秦九歌的身份陪祖奶奶过的最后一个生日,我希望她老人家开开心心的,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如果此时她因伤寒而卧床不起,只怕太皇太后这场家宴无法吃的安心,甚者若追究起来,关联起江林语,再扯到芜宣殿那就会很麻烦,毕竟两人同时失足落水染了风寒,想教人不怀疑都难。
这些瑾嬷嬷当然不知道,只当秦九歌担心以后嫁了魏王,规矩多了起来,不好服侍太皇太后,倒也是个可心人儿,心下不由动容,“姑娘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我自有分寸。”
换好衣服,原本苍白如雪的脸已经因为发烧泛出艳丽的红,这会儿连涂脂抹粉都省了,出去刚好赶上皇子和几位后妃抵达。因着皇帝顾及天皇太后身体,只下旨让宫中有妃位的几位娘娘赴宴,妃嫔来人不多。倒是皇子们到的齐全。
席位尊卑而列,秦九歌本没资格有自己的席位,却因着太皇太后特权,被安置在了身边。
自始至终,她没和容修容蔚有过任何目光接触,似乎方才还暗涌的杀意和试探不曾存在过。
也对,大家都是最棒的演员。
歌舞韶乐盈满厅堂,寿礼也一份份献上,与长时间的闭门卧床相比,今日太皇太后气色精神确实看起来不错,对着寿礼一一应好。看得皇帝也是心花怒放。
容修席位在最末,寿礼也是在最后奉上来,檀木长盒,绘浮屠浮雕,雕工精美流畅,意蕴疏阔寥远。
他还未打开,座上就开起了玩笑,六皇子单手托着下巴笑意吟吟,“九弟这盒子里装的该不会是传说中那位得道成仙的寒公子的修炼宝典吧。”
秦九歌眉峰一挑,这一看就是佛家的东西,怎么扯到修道的上了?目光极快的瞟至走到阶前的容修,他目光淡漠,似乎习以为常。
底下立即有人附和:“六弟,你这话可是有意思,九弟再怎么糊涂也不至将修道的宝典装在佛家的东西里。”
“那可说不准,我还记得上回府中的春日宴,九弟可是硬说我那满园桃花是梅花……”
二位皇子絮絮叨叨,像是唠起家常,倒没注意到首位上皇帝已经收敛了方才的愉悦,一脸沉肃:“都胡说八道什么?也不看看场合!”说着,竟也瞟了容修一眼,极迅速,快到没人能读懂他那一瞬间的情绪。
五六皇子悻悻闭了嘴,乖乖饮酒。
自始至终,容修都像是个局外人,不论是五六皇子的嘲讽,还是皇帝的出言相互,都似乎与他无干。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副卷轴,看起来是一幅丹青。以此为礼倒也中规中矩,太皇太后上了年纪之后,素来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水墨丹青也算是投其所好。
太皇太后似乎对容修的礼物最是在意,没像其他皇子那样直接由瑾嬷嬷接过,而是自己亲手拿在了手中,解开束带。然而当那幅画渐渐铺展,不少人的神色都僵了僵。
太皇太后,瑾嬷嬷,秦九歌……包括容修。
那是云凤青的丹青,正是那日在承安宫里引的太皇太后激动病发的那幅……可细细看来又不是,这画看似逼真,实则许多地方处理的并不恰当,甚至有些细节错了,比如说发簪的纹饰。当然更不可能是原作,那画早被她一把火烧了。
这些,她知,太皇太后知,容修和容钰恐怕也知。
画面完全铺展,太皇太后一霎僵硬的神色已恢复松动,抬眼看着容修,笑容意味深长:“还是你最懂哀家,知道哀家最挂念什么。”又转而和秦九歌开玩笑,“相比之下,阿九你可就差远了,怎么又让别人抢了先?”说着也就随手把东西抵给了瑾嬷嬷。
众人淡淡一嘲,各自放下心来,看来也不怎么招喜。
容修神色恢复如常,秦九歌亦是。
她淡淡笑开,因为发烧的脸格外红,看起来倒像是羞赧,“祖奶奶说的是……不过阿九实在惭愧,之前的画不幸被毁,我又没那么好的记忆力和画功,自然事后无法临摹出来。”
此言一出,皇帝立即眯了眯眼,“朕记得上回你们说那丹青是在集宣殿的角落里发现的,怎么,老九你一早就发现了?”
容修自小在承安宫长大,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实属正常,皇帝有此一问,完全是因为上一次太皇太后受刺激之时,容修不在场,那么他只能是在那之前看到过。
“九弟可真狡猾,早发现了也不拿出来让祖奶奶一解思念之苦,非得等到关键时候出风头!”底下皇子们又开始挑刺,皇帝的神色再次沉肃起来。
一直沉默的容钰终是忍不住开了口:“这也怪不得九弟,毕竟是在祖奶奶府里,都是祖奶奶的东西,他也不知道祖奶奶不知道那东西。”
容修只抿唇不语。
想也是,他能说什么?摆明了,他是众矢之的——这就是魏王的二手准备?
秦九歌心下暗自思索,这五六皇子,她不熟,没听说有过什么大的建树,也没出过什么幺蛾子,在政务十分练达的魏王和军功极盛的煜王面前,他们只能算中规中矩,现在对容修群起攻之,是什么意思?捧高踩低?
皇子们七嘴八舌,最后一向稳重的二皇子出言总结:“几位弟弟都莫争了,不论知道与否,九弟最终都献上了自己的心意,就算是亡羊补牢,也犹未晚矣。”
秦九歌不自主的再次看向容修。
这一堂兄弟,除了容钰,其他几个从一开始就对他字字相讽,暗含杀机。浮屠绘盒装道仙,桃花作梅花,看似玩笑,实则是暗埋伏笔,如果容修的礼物是被偷梁换柱,换的是太皇太后忌讳的东西,那么凭皇帝对他的不喜,定然是惨淡收场。
而一直不动声色的二皇子,最后这一句更是杀人无形,说什么知不知道不重要,却一句亡羊补牢,将先前太皇太后因失画而重病的因由强调了出来……
果然,皇帝目光调开,似乎再不愿意看这个儿子,淡淡拂了拂手,“你且回座位吧,你……”众皇子翘首企盼,想要听皇帝这回怎么惩戒。
皇帝余光一扫而过,微眯起眼,“你……少喝点酒,你府邸离宫远,当心夜寒风凉。”
话音未落,满堂讶异。
容修不可置信的抬起脸来,目光晃动,像是盈着一池碧水,倒映一夜寒星,剔透晶莹。然而皇帝早已调开了目光,仿佛在悉心欣赏场中歌舞。
秦九歌目光无声流转,将这父子二人的情绪交流,一颦一蹙看进心里。露出抹微微笑意,其实有时候,事实真的未必就是传言那样,当然也未必不是那样。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慢半拍的容修,俯首谢恩,准备退下。
而就在此时,突然响起瓷碎水撒的声音,打破沉浸在皇帝对容修关怀的诧异里的皇子们。
与之同时,首位之侧,有惊慌的喊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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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做梦被泥萌包养了,一觉醒来,发现果然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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