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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航
将父母和大个葬于同一个墓园,拿出录取通知书放火盆烧给远方大个,看着被点点火星吞噬成灰烬愣愣出神。他还有个梦没有实现,承诺深埋心间,转眼已成往事,没有他的陪伴去哪里又会怎样,在决定放弃的那一刻她已经为自己人生做了另一番规划,圆属于自己的梦。
时光倒转至那个午后,夏父夏母双双在出事的瞬间舍身相护。如果不是他们用血肉之躯挡住冲力抗住逐渐变形的车身,只怕如今自己早已身首异处。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本还算宁静富裕的家庭瞬间败落。家里的生意本该由夏父负责,人走了就立马易主由其弟接掌,一切都是那么现实残酷,草草拨了一大笔抚恤金说是要厚葬哥哥并支持孩子继续教育给她们的一点帮助,可是她们除了这笔钱其余的什么也没落到,除了大房子旁的都被瓜分殆尽,说是顾念兄弟情分却在出事后再也不往来。孟津不敢开口要钱,如果不是自己吵着去孤儿院,兴许就不会出车祸,也就不存在今天这样的事。她不敢相信这一切头开始隐隐作痛,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些模糊片段,梦境与现实交错,前世父母都不是因为这离世,难道命运轨迹改变了连人的性命也会无端被早早夺去?她不信命,嗷嗷痛哭过后只能坚强挺住。
重新规划一番后新学意大利语奔着帕维亚大学努力。大个和师父都夸她唱歌悦耳动听十分有特色,不学声乐怪可惜,这也越发激励她锁定目标努力。她要准备的还有很多,据悉去那的中国留学生特别少这意味着背井离乡孤立无援,对未来她隐隐害怕担忧。
功夫不负有心人,次年八月孟津顺利收到录取通知,也向学校递交奖学金申请表准备材料为家里减轻负担。离开学还有些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向姐姐说明这一切。可是夏薇儿每天都很忙,早在上中学时就不停接戏拍广告,每天各种通告要走,靠着夏父的人脉资源不断,学习工作两不误。而今上戏毕业了却家道中落,更加需要她来维系这个家。虽不如从前顺风顺水,可也积累了一定人气拉开了人脉网,每天忙的不可开交,飞来飞去也没有时间搭理她。走的那天留了书信交代了去向,彻底忘记‘孟津’这个名字这段悲伤的记忆揣着头一年的生活费悄然离去。
每时每刻都背负着间接杀害双亲的罪责,她知道姐姐是有些埋怨她,不然再忙也会电话关心,不像现在这般给一沓钱便再也不理不睬。往日种种浮现眼前,姐姐在爸妈怀里撒娇依偎亲昵,摔了磕了就都需要人哄,如今却全靠她自己,她当经济人时都吃了不少暗亏,看尽人眼色,又何况初出茅庐的她。想想这些歉疚愈深,多的钱她是一分都不会要,不想成为她的生活负担,留言也只说勿挂念,到了电联。
师父肯收她就是看上了她音乐天赋,稍点拨一下就似模似样。不过夸是少数,更多的是动不动就发脾气,耳边回响起师父的怒声‘指法!指法!稳住情绪!’。一开始见师父就是怪里怪气,收学生不让喊老师要喊师父‘师门遗风不能丢’‘一生只收一徒,不求光大但求延续不断。’他是恨铁不成钢,盼望着早点出师好后继有人,黎漫又要出国,师父想拦也拦不住,甩下几本琴谱赠‘松涛’再三嘱咐天天都要练不许落下就云游去了。
“漫漫,漫漫!”夏薇儿下飞机就往家里赶,她隐约记得黎漫有和她说留学的事。去卧室看又去卫生间,书房,哪儿都不见她的踪迹最后在茶几上发现留信,眼泪汩汩流出:“漫漫...”抽泣呢喃抱头痛哭:“扔下我一个人怎么过...”爸妈不是说过姐妹二人应相互扶持吗,你成为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就是陪伴我的,现在你是跑国外躲着,留我在这时时触景伤情。
黎漫到了意大利帕维亚就迫不及待给姐姐打电话忘了六小时时差,凌晨就吵醒了她可想而知有多糟糕,垂头丧气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打扰她。一来学校就认识了会说中文帅气非凡的荷兰美女简,只是她中文说的不太流利很喜欢中国交流必用中文,难得的锻炼口语机会。约几个新生合租房子,然后准备参加迎新晚会,不过这个好心情很快被高昂水电煤气等杂七杂八生活费交不停给冲散。留学生活压根没有她想象中的容易,衣食住行样样都得考虑到,和几个男女混租居民房,几个平方的小独居还要做好隔音措施以免练琴吵到旁人,布置房间都费了好一番功夫。每天除了上专业课就偶尔去当中文助理帮老师整理资料,主要是靠餐厅打工赚取学费毕竟收入颇为可观。其实也有想过靠奏琴卖艺但那庞然大物拿出去太招摇只好放弃。不过被室友简知道自己会弹琴后,此消息人尽皆知因为她怂恿黎漫参加乐器比赛,音乐研讨之类一堆有关古琴的活动,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这个大学城里她多了许多粉丝。生活苦虽苦,一切却是值得。
轻敲门:“我是简,能进来吗?”黎漫开门笑:“又有派对庆祝?”简拉起她的手笑得甚是甜蜜:“恩,舞会,和保罗的朋友一起聚聚。”黎漫点头:“那我换礼服,美美打扮一番?”简会意:“我也去准备,待会见。”来这将近三年了从未回国,其间中国正闹非典,人心惶惶黎漫每个月都打电话问姐姐,经过这件事关系有所缓和,后来赶上拍戏出国,她顺便来意大利探望,加上扫货买了不少东西送给自己。看着姐姐幸福的模样黎漫心里就有数了,当时还取笑她‘我姐夫怎么没来?’‘还不是你姐夫’一副恋爱中小女人情状。
描眉抿唇,上妆编发捯饬一番,简敲门而入,看着黎漫目不转睛,直教她耳根通红。一绺如丝缎般的黑发盘成桂冠状低垂尾髻,佩以白色花瓣内嵌浅粉嫩蕊
发箍,项上戴着珍珠颈链,一袭白底暗金玫瑰花纹抹胸鱼尾勾勒曼妙腰臀曲线,环着同系复古流苏钱币手链,手拿青铜花卉浮雕晚宴包。双手捂住脸:“Je bent heel mooi. ”(你真漂亮)黎漫指了指自己的脚“Neemt u maar plaats.”(请坐)简立马顿住过一会儿恢复正常:“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黎漫不肯放过她:“怎么那么吃惊,把你的母语都讲出来?”
“如果我告诉你这是假面舞会,你会怎么样?”黎漫作势要打她简跑,两人在狭小空间里疯闹,突然停住:“我去拿面具,我亲手做的两个,和你绝配。”黎漫看着特立独行的面具忍不住笑出声,简疑惑,她摆手:“很好,我喜欢。”今晚没人和我聊天了,五彩斑斓的亮片像是龟裂的土地,沟壑纵横,假面真应了‘假’正在慢慢破裂开来,一侧还有一撮绿色羽毛高高竖起,暗暗庆幸不是绿帽子。
保罗开车来接他们,下了车都带上面具,刚走了一小段周围男孩朝她们吹口哨慢慢靠近,黎漫下意识往后退穿着高跟鞋突然脚崴了一下,其中一个男孩轻搂着:“Come va ?(你还好吗) ”一个打扮新潮的帅哥出现在身边,这过分近的距离让黎漫有些羞涩,轻轻推开他,热情回应表示感谢:“Benone, grazie!(非常好,谢谢)”他的朋友在背后指指点点,评头论足,黎漫习以为常,意大利的男人都这样喜欢泡吧把妞聊天。
那群人在后面呼唤:“Matthew,tornato ad essa!Siamo andati a ballare.(马修会回来吧!我们一起去参加舞会”恋恋不舍深情凝视面具后的双眼:“Sei veramente bellissima!(你真漂亮)”黎漫甜美一笑:“Grazie.”见此情景马修趁机想吻别被无情拒绝。简眼波流转暧昧笑:“漫,好运!”黎漫翻白眼:“我还辅修了药理学,非常忙,不劳费心。”
一路很多人和他们打招呼,简带着黎漫会男友的友人,这让她好奇:“假面舞会你们分得出来?”简指指绿鸡毛,立马会意:“好机智。”简听懂夸奖特别高兴。整个舞会并非是嘈杂彩光让人眼花缭乱的,这也让黎漫好生奇怪。柔和的灯光洒在晚礼服上泛着点点星光,简洁珍珠项链配上一字领礼服加上光与影的变幻恰到好处的勾勒出颈项的优美线条和迷人的锁骨。充满致命的诱惑,吸引着保罗的朋友,在不停搭讪被三言两语敷衍过去,欲放弃却用蓝绿眸子深情款款地看着她:“You are so beautiful,I miss you.”
目送那位,小酌红酒,突然有人贴耳轻声低语:“Spero Davvero che ho in questo bicchiere di vino.(真希望我能变成这杯酒被你下肚)”磁性低沉婉转,黎漫不为所动:“Purtroppo, non si è.(可惜你不是)”
他对她势在必得:“con, me, ballare.(共舞一曲)”一曲作罢马修意犹未尽刚要开口请求再跳一支,香气过分浓郁撑不住扫兴遮掩退后打了个喷嚏,他立马说了句‘SALUTE!(祝你健康)’有些丢脸,黎漫顺势回了句‘Scusi.(对不起)’咽下不礼貌的后半句‘离我远一点!’简和保罗也在一旁‘SALUTE!’当二人无话可说陷入窘境,简突然扔下保罗蹿上来向他说起他关心的姑娘名字国籍专业。这是间接鼓励马修,黎漫想拦住可是慢了一步,覆水难收!计谋得逞简乐开花去找男友。只能留下她孤身奋战,只怪和简混的太熟了自己这档子事都积极揽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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