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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其实,许多事从一开始我就已料到了结局,而往后所有的剧情,不管是不是敷衍,如果你用心就会知道好多的过程都是我为了拖延揭露事实的时间。直到我发现我收不住自己的情感,我害怕了,所以匆匆结束这段即将成型的孽缘。可笑的我,没有人会觉得我的可悲。可是,我知道。
慕容瑾的痛苦和他所受的折磨,他都要还给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那是他这几十年唯一的目标和努力的信念。他一直觉得像自己这样的人一旦出现患得患失的思想那就是偌大的耻辱,可是当他终于步步为营看见了自己前期无数精心策划铺陈和算计大仇得报的蓝图慢慢呈现。他竟然有种迷失方向的感觉,他不满自己这种情绪,一次次试图努力压制狠狠的扼杀在萌芽状态。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无论心理还是身体。白天的他可以与女人周旋的天衣无缝,可是他从心底是抗拒女人的接触的,那让他觉得恶心和无法忍受。可是,言苏安安竟是个例外,这让他一度认为那是血缘在作祟。
再热的天气他从来都是从上到下的裹得严严的,不漏出一丝一毫的皮肤。后背和身上的伤痕早已经消失,可是留在心头的伤口依旧在。好多的夜晚,在睡梦中他都会被痛醒,大把大把的吃着抵抗疼痛麻醉神经的药,然后等到疼痛消失他却睡不着了。瞪着眼睛等待天明,是他最常经历的事情。
仇恨毁了他,同样也激励了他,让他再难捱的日子都咬紧牙挺过去。因为,最难承受的一切他都经历了,他还怕什么?
可是,言苏安安这三番两次的自残,他感觉到了从心底蔓延的害怕。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害怕失去她。
这些年,他只想报仇,这个信念支撑着一路艰辛的走了过来。今天,言苏安安的死像是再一次让他回忆起了母亲。那种无法承受的痛苦让他重新感受了一种生命的无能为力,一种不可承受的疲累不堪。
不要再管她的任何事,可每一次他还是没有做到。他为自己一次次的借口而觉得荒唐至极,明明跟他扯不上多少关系了,可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摄入。他对自己这样的态度,觉得厌倦。觉得,疲惫。想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的去检测他和言苏安安的血缘关系,他清楚地知道他已经收不住自己的心了。可是,他同样是紧张着的。
口是心非都是女人的专利,可是,他此刻却在做着——
“言苏安安,想没想过你身上背负的东西?你妈、你和言苏胤名下的房子股票都已经没有了,你这样就死了可安心?还有,你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再背条人命倒也无妨。死在我手里的人,多你一个又算得了什么?”
她没有任何波动他却显然意犹未尽:
“如果你还是一心寻死,那么让我告诉你,死的方法有很多种,你这种是最无效的。楼挺高,你如果不介意死的太难看,不介意替莫氏做免费广告,你完全可以等养好了,爬上我们莫氏的楼顶,剩下的应该不用我教了吧?到时候会有无数的闪光灯照着你的遗体,标题或者说你是殉情,为你的仇人殉情你死的可真是没价值。当然,你也可以不吃不喝,可是如果我不想你死有很多你想不到的办法。就比如,你饿晕也不过是挂几瓶葡萄糖的事。但是,如果你以为自杀可以威胁谁,那么我告诉你,仅此一次。否则,你可以想象一下你妈和你弟的下场会如何。一定,比你能想象到的惨几十倍。你应该相信,我做得到。”
话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皱起的眉头表露他的耐心已经耗尽。
“要怎么选择,你看着办。”
莫非凡将粥碗放到病床前的餐桌上,言苏安安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看着他的脸,无悲无喜。她多希望这些天发生的都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什么都是假的。而那个时候眼前的人还会对她说:安安,我决定试着喜欢喜欢你……
同样的脸,却找不到任何一丝的熟悉感。人生最糟的不是失去爱的人,而是因为曾经太爱一个人,而无法再面对自己根本就收不回来的心。
“怎么,让我喂你?”看她睁开眼睛他面无表情的举起勺子放到她眼前,一直都成木偶般的言苏安安用另一只自由活动得手一把攥住他的手臂,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直到有了血腥味都不松口。
他挥手阻止了旁边要去制止她的管家和孟和平,一动不动任她咬着,就似那不是自己的手腕。
他不恼反笑:
“你说,如果言苏他老人家看到他的女儿竟然傻到自寻短见,自己儿子却要因此受惩罚去做锦瑟会做的事,他的夫人也要永无天日的黑暗场所,恐怕在天之灵也算是得以安息了。”
言苏安安终于松口,悲痛大哭:
“莫非凡,你别忘了,他也是你的父亲,你逼死了他难道就没有丝毫内疚?没有一丁点的难过?”
莫非凡显然,一点都不意外她知道了他是言苏慕容的孩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淡定的将勺子放进粥碗里慢慢搅动着。他眼底沉淀的墨色,她看不到。
他将之前她刺他的那把军用刀放到桌子一边,站起来淡然一句:
“刀还是不够快,下次找准位置。饭别忘了吃,如果你不想下一次针扎到你头顶的话。”
他看了一眼她那被针扎得到密密麻麻泛出青色的手背,心底泛出一抹不舒服。而后似是无意的扫过她的头顶,淡淡的说了一句:
“打点滴的话,看样子,还要剃头发。不过你本来头发就短,也没差。”
“莫非凡,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她将身后的抱枕朝他扔了过去,可惜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他转身,不屑的哼了一声。
“莫非凡,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
为什么要让她想起那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只是要她更痛苦一点而已吗?他默认了自己是父亲的孩子,可是她却变成了一个出身不明的野种。妈妈不爱她,他也不要她了,她什么都没了,可现在她连死都不敢了。她能做的,只是哭,最无用的哭泣。
他太了解她了,知道怎样才能让她疼,让她难堪。
她手背的血管细到再高明的医生都得扎三针才能找到血管,有一次她因为牙疼扎针,家庭医生扎第二针的时候就已经冒虚汗了,况且言苏慕容在旁边眼巴巴瞅着。第三针言苏安安紧盯着被扎针的手被细长的针头在手背皮内没有回血,抽动了一下针头重新插入,那种疼痛瞬间席上了神经,据说她昏迷前摸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就说了一句说:你来看看我,我好疼,我想见你。
后来,在爸爸寿辰出现后第二次现身的莫非凡到底还是来了。不过因为这事爸爸还吃醋了,说竟然把一个陌生人号码设成快捷键1。
当然,那个在她昏迷后赶来的就是满脸不情愿的莫非凡。那个一直对她冷冰冰,明明在她难堪的时候帮过她,却又在事后冷漠如同路人的人。
记忆疼痛如新,她将粥碗扔到地下。而后,嚎啕大哭。
莫非凡站在门外,听见碗碎的声音伴随着她的痛哭,心底一直紧绷的弦竟松了下来。从言苏慕容下葬到现在,她一直默默无语,现在哭出来,他莫名的安心,总该,是不会寻死了。
“先生,您的手臂。”
他低头这才看到言苏安安隔着衬衫咬的他的手臂,有些血迹透过了衬衫。加上胸口的一刀,这就是,所谓的蚀骨之恨吧。终究还是他亲手把她推向了仇恨吗?
不过淡漠的看了眼胳膊,没有任何波动,阔步朝书房走去:
“锅里的粥热过后再送过去。”
管家要说什么,刚张嘴,莫非凡冷冷的留了一句话:
“一直到她吃为止。”
莫非凡书房的门关闭,也遮挡住了走廊里明亮的灯光。
“唉,孟先生你也劝着点莫先生……他这样刺激小姐,小姐保不准还要做什么的。”
“今天听到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告诉别人,好了,你去热粥吧。”
“是,孟先生。”
“以这种方式,女人只会越走越远。何苦!”管家低低的叹了口气,转身朝厨房走去。
连一个管家都看出来了,可惜现在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的是言苏安安。孟和平一直跟他在美国,他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莫非凡明明眼睛里写满了心疼,却偏偏做的那般无情。不是刻意,又能如何?
他敲门进来,书房没有亮灯,却有一盏慕容瑾生前放在书房的青花瓷台灯。灯光不算太亮,而书桌后的莫非凡就像是进了另一个空间,满身戾气全失,满脸倦意。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这可是,头一次啊。”
“恨就恨吧,开始总是想死的,死不了之后就不会想死了。恨我的那么多,多一个也无所谓。”这是他的经历,所以他现在只是想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呵,多的那一个是她就是有所谓的。不是吗?”孟和平试着揭穿他,他不想他活得这么辛苦。
“只要她能重拾希望,哪怕她会越走越远。这就是别人所不能理解的,属于你的……”
“和平,融资的事情你谈的怎么样了,你话最近太多了。”
他打断了孟和平的话,因为那两个字他不愿意被任何人知晓,哪怕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可以。那是他一个人的秘密,或许,可能成为他永久的秘密。
孟和平摇了摇头,后来的话自觉地消声。他深深的明白,那两个字会成就一个人,更会彻底毁了一个人。对莫非凡,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你再好好想想,我们从小在美国长大,很多事情没有国人看的重,很多事挺不过去就跳过去。短短几十年,不是活给别人看的。”
他也想活在当下,除去仇恨不算,就算他能,那么她呢?
“我先出去了,你再想想。”
门被关闭,莫非凡低低的说了一声:
“我经历了那些有多痛我知道,我不想你也经历那些,可是,你的痛苦竟是我一手造成。不管怎样,你要好好活着,必须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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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可以与开头接上了,下章是转折。接下来男二出场。已经很勤奋了,要收藏也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