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 白昼永夜

　　Tony看着床上昏睡的Thor，双脚不安地控制身下的转椅转来转去。
　　“Thor怎么样了？”Steve大踏步走进病房。
　　Tony说：“刚刚医生说已经退烧了，不过他还没有醒。”
　　Steve点点头，说：“那应该没多大事了。”
　　Tony翻了个白眼说：“最好没什么事，不然他变成超级丧尸了，咱就什么都完了。对了，Fury有说什么吗？”
　　“没有，”Steve看看Thor，说：“一切都还在研究中。”
　　“咳，咳，”床上的Thor突然咳嗽了两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Tony和Steve急忙凑上前去。“感觉怎么样？”Steve急切地问。
　　“不怎么样，”Thor看着他的朋友，说：“能给我杯水么？”
　　Tony起身去按床头的呼叫铃，一边说：“不可以，医生说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叫他们来。”
　　“有不舒服的地方么？”Steve仍然关切。
　　Thor笑笑：“就是觉得很累，现在身上没什么力气。”
　　“没什么力气？”Tony俯下身仔细打量他，伸手将他的头拨来拨去，Thor无奈任他摆弄着。
　　“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啊，不像丧尸哎。”Tony的语气里居然带了点遗憾。
　　Thor勉强的笑容还保持在脸上，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打了个来回，最后落在窗外。昏迷前那最后一眼还在他的脑海里。
　　碧绿色的眼睛。Loki……
　　Thor自嘲地笑笑，甩甩头驱赶这个疯狂的念头。我真是快疯了，什么都想起你。

　　“醒了，看来还好么？”门被大力推开，Fury走进来声音洪亮而沉稳。他的身后跟着五六个医生和护士。他们全部防御似得戴着蓝色口罩，神色严肃。
　　“他目前看起来是还好，怎么，你们要将他解剖么？”Tony挑眉看着那些全副武装的医护人员。
　　“别这样，”Fury拍拍他肩膀，“现在外面的形势不太乐观。”

　　医生们站在距床边有段距离的地方看着Thor的样子，交头接耳了一番。最终一个站在后面的青年医生上前仔细检查着Thor的伤口。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Steve看着Fury问。
　　“纽约封城，国家的军队已经有组织的围城，驻扎在周围。”Fury笑笑：“纽约完了，我们国家就真的完了。”
　　“纽约完了？”Tony疑惑地：“有这么严重么？”
　　Fury抬头看他，直直地对视着他的眼睛：“不仅是时代广场，还有纽约其他地方，全部爆发丧尸。现在损失惨重，各地戒严。”

　　Thor一动不动看着窗外，任医生来回翻看着自己的胳膊，然后又在本子上记着什么。他头脑清醒，全身的疲惫感却像千斤坠着他。
　　医生俯身过来，拿小手电照他的眼睛。
　　Thor的目光落在面前医生的脸上。
　　裸漏在口罩外白皙的肤色，看得出来的精致的脸部轮廓，碧色的眼睛……

　　Tony揉自己的脸：“我真的怀疑自己穿越了。”

　　“砰！”病床一阵异动。Steve三人回头看去，医生们面色惊异纷纷后退。
　　Thor紧紧抓住那个医生的手腕，半个身子已经从床上起来。医生手里的文件夹散落一地，纤细的手腕被紧紧握着，挣扎着想要后退。那声音大概是他撞到病床前的柜子发出的，无奈Thor的力气实在不是凡人能抵抗的。
　　Thor死死盯着被他抓住的医生，脸色早就大变不肯松手。
　　“Thor，怎么了？”Steve大声问道。
　　Thor的眼睛还看着医生，张了张嘴却好像发不了声，几秒后他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犹疑地问：“Loki……是你吗？”
　　那个医生停止挣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Tony碰碰Steve，小声说：“Thor不是疯了吧？”
　　“不，你看。”Steve看着那个医生，此时也移不开眼。
　　Tony看向那个小医生。
　　医生另一只手拿下口罩，轻柔的说：“我是Loki。可以松开手了么？我有点疼。”
　　皮肤白皙，较深的五官轮廓，好像英国贵族般的长相。真的是那个邪神。
　　Thor仰头看着他愣愣地，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Loki站在那里审视般地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再后退，只是弯腰捡起撒落在地上的文件资料。
　　Thor的眼睛随着他移动着。
　　Loki整理好手中的文件，又看向Thor，礼貌地询问他：“我可以给你做检查吗？”
　　Thor看着他一动不动。
　　Loki等了一会儿，试探地上前查看他的眼睛。

　　Thor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一个残酷的美梦。他想，是你么，Loki，你在惩罚我么？你要让我在有你的梦里一日一日沉沦下去么？
　　那张熟悉的脸近在眼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很小，Thor感觉得到那熟悉的气息正在温柔地包裹着自己。
　　Loki检查过后，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感觉到那只手将离开自己的脸，Thor不自觉伸手握住它。
　　“Loki……”Thor眨眨眼，不确定地问。
　　“先生，”Loki看着他：“恭喜你已经没事了。不过，你认识我？”

　　“这不可能，”Jack医生笑着看着自己的老朋友：“Loki是我们从伦敦医科大学刚刚聘用过来的医生，昨天才到纽约。”
　　Fury皱皱眉：“可他真的是Loki，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Jack站直身体，脸上的表情渐渐严肃：“Fury，我知道你口里的那个Loki。我的妻子就死在那场灾难里。”
　　“我很抱歉，”Fury垂下眼，“所以我们更不能忽视。”
　　“他们真的只是长得像而已，”Jack看着自己的办公桌，眼睛转了转，还是说：“随你吧，你想要调查，就调查。”

　　“Thor，恐怕你这次必须跟我们说实话了。”Tony严肃地看着他。
　　Thor还在震惊和惊喜里回不过神，自Loki离开病房后就一直呆坐着。Tony说了这话后，Thor抬头，问：“什么实话？”
　　Steve心里隐隐约约好像有了答案，他说：“有关Loki，有关一切。”
　　Thor的视线错落开，晃晃地出神。

　　“我天，”Tony听完Thor的一席话后，捂着额头说：“我不仅穿越，还听说了一档八点档狗血剧。”
　　“那个人，真的是Loki么？”Steve杵着下巴：“也许只是长得像而已。”
　　“哪里是长得像，明明是一模一样。”Tony回想起那个医生拿下口罩时候的样子。
　　Thor的手抓紧了被子，他的目光聚焦到被子不明显的一块暗色上，轻声说：“他是，他真的是。”

　　医院科研室里。
　　Loki小心调节着目镜，修长的手指伸到显微镜下拨了一下反光镜。视野里的细胞渐渐清晰。
　　门小心地打开了。Jack走进来，轻声轻脚，没发出声音。
　　Loki头也不抬，跟他打招呼：“老师。”
　　“Loki。”Jack笑笑，端起水杯喝水。
　　Loki离开显微镜，站起身伸了个小幅度的懒腰。
　　“辛苦你了，”Jack看着这个自己亲手从学校里选出来的，刚刚收入门下的年轻人：“连续忙了这么长时间，累坏了吧？”
　　上午8点钟到纽约的飞机，10点钟在医院凳子还没坐热就跟着他们去时代广场，回来后一直在来回查看病人直到现在。
　　还是年轻好啊。Jack看着年轻人不显疲色的脸，心里想着。
　　“还好，可能在学校熬夜惯了。”Loki拿起病历档案看着。
　　Jack嘴唇动了动，说：“Loki……”
　　“砰砰砰，”门外有人敲门。
　　“请进。”Loki提高声音说。
　　护士的脑袋从门外探进来：“Loki医生，304房间的病人说身体不舒服，非要你去看看。”
　　Loki秀气的眉挑起，他回头看Jack，说：“今天那个奇怪的人。”
　　Jack心里叹口气，又喝了一口水。

　　Thor一动不动地任Loki的手在他的身上按压着。
　　脖子，肩膀，胳膊，胸膛，小腹。Loki的手停了一下，犹豫地放到他的腿上。Thor的视线一直聚焦在那张熟悉的脸上，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当然他什么也没看到，如此也仍执着不放。
　　“我天，”Tony站在床边压低声音对Steve说：“他就不能收敛一下他的眼神么。”
　　Steve看着一个在检查一个被检查的两人。Thor的目光里是赤裸的思念和追求，Loki则被这目光弄得不能正视手下的病人，但还是镇定自若地在那肌肉下按压着。
　　“好了，”Loki舒了口气直起身来：“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Thor看着他：“还是不舒服，全身不舒服。”
　　“在抵御病毒的过程中，你全身的免疫系统都参与了，现在才会全身酸痛。”Loki看着他，“明天就没事了。”
　　Thor的眼睛垂下来，他想说什么又没说，小心翼翼伸手抓住Loki垂在身体旁的手。
　　Tony不忍直视地扭过头去。
　　Loki皱眉，说：“先生，我认识你么？”
　　“你……我……”Thor结结巴巴地。
　　“我不记得我认识你，”Loki看着他笑了，“可能是我记性太差了，不过你可以提醒我一下。”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
　　Thor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从自己的手里抽出。
　　屋子里陷入寂静，除了Loki以外其余人都尴尬的沉默着。
　　Loki看看Thor，又看看床边两人，整了整衣袖，说：“我先走了，好好休息。”他转身往门外走。
　　Thor心里升起庞大的恐惧感，他大喊道：“Loki！”
　　Loki的身体一震，停下脚步回身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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