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与祈祷

　　57 迷踪县城日外
　　冬天，寒风凛冽带着哨音呼啸，坚硬的雪粒砸得塑料屋顶呯呯作响。
　　街上行上匆匆，走路的把衣服都裹得紧紧的，嘴里呼出得是一团团白气。从背影看，一个头发脏得结成缕状，光脚穿一双单鞋的躬腰男人哈着双手踽踽地走在人行道上，一辆急急赶路的电动车蹭他一下，差点把他蹭倒，电动车上的人嘴里骂嗓咧咧：走路也不长个眼，臭叫花子。
　　弯腰弓脊的男人抬起头，观众才看到他面容漆黑，胡子拉碴，颧骨嶙峋，像是木木，但从外形上，人们基本上已经认不出他是木木。木木眼里有幽怨之色。电动车离去，木木怅然的样子。继续在地上寻找着什么。在墙根，他发现一个饮料瓶，欣喜地小跑过去，刚要去捡，别外一只脚伸进镜头：这是我的，滚开！
　　镜头上移，看到一个老年拾荒者，眼里毒光，恨恨地盯着他，拾起饮料瓶，塞进背有身上的袋子里。然后，对他说：这是我的地盘，你给我滚远点。
　　木木：我已经两天没吃到饭了。
　　老年拾荒者：两月也没用，各有各的地盘，你不能从我嘴里抢食吃，年纪轻轻的。
　　木木：不讲理。
　　老年拾荒者：老天爷讲理，你别让它下雪，别让他刮风。
　　两个就这样走在寒风里，不时有零星物品出现，老头当仁不让的收为己有，木木两手空空。木木生气地蹲在墙根，抬着看着灰色的天，张嘴让一粒粒雪粒飘进自己的嘴里。
　　木木去老者手里夺那个瓶子，两年撕扯。木木年轻，老年体弱，木木像一只饿红了眼的儿狼一样把老人摁到地上，挥起暴拳猛打，老人求饶。
　　街上有巡逻警车驶过来，木木惊慌之色从眼里溢出。赶紧低下头，俯在膝上。木木对老者说：你吃亏了没有？你打我吧。
　　从地上把老者扶起来，自己躺到地上，老者挥脚猛踢。木木抱头在地上翻滚。
　　警察摇下玻璃，眼里有同情之色，喊到：哎，别打了，快回家吧，别冻死喽！
　　老者住手，木木爬起来，也不敢抬头：我们玩呢。
　　警察：也有这种玩法？
　　警察和警车向前驶去。木木两手空空地往回走。回到用废塑料搭的小屋。
　　58 破屋日外
　　雪漫天飘扬，小破屋在雪中孤单而寒怆。镜头顺着破屋往前，拐过墙角，一卖烧饼摊火焰汹涌，一中年男人熟练地炕着烧饼。
　　小屋里有一张用废旧砖头搭成的床，床上一些稻草，一床薄被已破得不成样子，那辆破自行车停靠在边上，是小屋里唯一的家当。寒风吹动的塑料，小屋唔唔作响。木木回头看看天，揉揉肚子，眼睛停在自行车上。这时，我们才看到，在自行车后边有一个小木牌子放到四块旧砖头上，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师父伍得之位”。
　　木木推自行车出去。木木来到一烧饼摊前：我要两个烧饼！
　　烧饼师傅头也不抬，拿两个烧饼装进塑料袋递过来。
　　木木赶紧接过烧饼，捂在胸前：我没有钱。
　　烧饼师傅这才抬起头，我们看到一个壮实魁梧的中年男人，伸手要夺回烧饼：没钱，拿来。
　　木木：我用它换。木木用手指一下自行车
　　烧饼师傅：它只值一个烧饼。
　　木木：一个就一个。木木递回一个烧……
　　申浩从里面走出来，对烧饼师傅说：哥，你可够黑的。
　　烧饼师傅：钱都是一分一分抠出来的，不然，你上大学的学费从哪里来？
　　申浩：我知道哥对我好，对可怜人也要好一点儿，这是积德行善。
　　申浩说着，从筐里拿出两个烧饼，递给木木。
　　烧饼师傅说：便宜你了，还不快走。
　　木木怀里抱着三个烧饼小跑着回到塑料小屋。木木把烧饼放到牌位前，弯腰作揖，嘴里念念有词，把一个烧饼放到牌位前，然后躺到床上，狼吞虎咽地吃，转眼烧饼吃完了，木木意有未尽，从被窝里扭过头看牌位上的一个烧饼，眼里馋馋的，又咬下嘴唇，眼神坚决地告别烧饼，用被子蒙住头，翻身向里。
　　59 破屋夜内
　　两警察走进木木的破屋：身份证
　　木木惊慌地到处找，明显看出手在颤抖，把破被子翻来翻去。
　　警察对另一警察说：没有身份证，就是盲流，把他送到收容所去。
　　木木额头的汗水滴到地上，悄悄地把伍德牌位捌到腰间，嘟哝：是不是掉到废品堆了？
　　弯腰躬脊地对警察说：我到废品堆里找找。
　　警察：别磨蹭，快点，不然，就把你送到收容所去。马上过年了，和谐最重要。
　　木木钻出破屋，回头看警察没跟出来，撒丫子就跑。很快被夜色吞噬。
　　警察出来：跑了。
　　另一警察：老鼠胆，跑了就省事了。
　　两警察把破屋掀翻，倾刻间夷为平地。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