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飘飖

作者:嬴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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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倾颜仗义为哪般 痴贺吾难掩心中情


      林飘飖他们都屏息静待,以察来人。来人的行动很轻,显然也十分小心谨慎。没走几步,轻轻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接着传出衣衫窸窸窣窣的声音。林飘飖他们猜度来人不是取火折欲照亮,就是摸兵器以防身,各个都警惕了起来。果然来人发出一声吹气的长呼,火折亮了。黑黢黢的洞中,那点亮光并没能使来人发现林飘飖她们,然她们却看清了来人,正是汪家堡的汪倾颜。
      “汪倾颜?”林飘飖微惊出声。
      汪倾颜听到林飘飖的叫声,举着火折走过去。见是林飘飖和贺吾,大喜:“林姐姐,是你们?能遇见你们太好了!我找你们找得好辛苦呀。”
      林飘飖诧异:“你找我们做什么?”
      “我无意间听到我爹和青城派的那个小人李见哀商议要跟踪你和贺吾,夺取什么天下第一针的苏绣,我还听到李见哀的师弟宇德窃言要将你哄到手。我怎么舍得让林姐姐这样的美人落入李见哀那种卑鄙小人的手中?便一路悄悄跟着我爹,又不敢跟得太近,结果跟到这山里就跟丢了。没想到阴差阳错倒让我碰到你们。”汪倾颜声脆脾直,言语间毫不避讳,全不似在说自己的父亲,听上去林飘飖竟重于自己的亲爹的。
      阮天彻先就好奇道:“汪倾颜,名字不错,人也有趣。大义灭亲的举动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不愧是汪家堡汪守义的女儿。”
      汪倾颜听有人出言,似有挖苦之意,于是再次吹亮火折在阮天彻面前照了照,见是一位美男子,旁边还坐着一位美人,道:“你是谁?”
      “我是阮天彻,贱名汪姑娘大概没听过。”阮天彻态度并不诚恳。汪倾颜自然听得出来。见他与林飘飖之外的女人坐得如此近,林飘飖反倒是离他最远的一个,心下便有些忿忿。遂道:“你就是那个让林姐姐牵肠挂肚的阮天彻?看来真的被我言中了,你就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淫贼!”
      林飘飖见汪倾颜又开始口无遮拦,忙上去拉住她,阻止道:“别瞎说!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汪倾颜眼中偏揉不得沙子。这世上的不平事,我看不到便罢了,碰到了一定管到底!”汪倾颜不依。林飘飖真个面如火烧,无法自处。正心急怎么让汪倾颜消停时,贺吾体悟到林飘飖的窘境,起身道:“汪姑娘若真为林飘飖着想就闭嘴,别让她难堪。”
      阮天彻不禁也有了情绪:“我就奇了怪了,林飘飖和我从未有过任何交集,怎么人人都认定我负了她?林飘飖,今日你就当着大家的面把话说清楚,免得让人误会我。别人怎么看我,我不在乎,但嫏嬛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能证明我的清白给她,我在乎得很,你不能再这样害我!”
      林飘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栗,一口气憋在她的胸膛,头脑里也被一股什么力量瞬间笼罩。不能思考,一片茫然。贺吾趁着洞中的黑暗,伸手悄悄握住林飘飖冰凉的小手。他将她柔柔的小手用力攥着,林飘飖没有像往常那样拒绝他,此时的她是无助的,无力的,千般委屈万般怨,她都难以开口。她也是女人,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女人,她缺一个支撑,一个肩膀,贺吾温暖的大手让她安定了不少。空气中飘散着让人窒息的紧张气氛,却很宁静,大家都在等林飘飖的答案。贺吾是有些心疼林飘飖的,可他没有对林飘飖的窘境再施以援手,他也想知道林飘飖和阮天彻的渊源。他在等,等得有些煎熬。
      “我早就说过了,是我一厢情愿,我贱!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马上消失。”林飘飖情绪激动,急于脱离这让她尴尬羞赧的环境,用力想抽出自己被贺吾攥着的手。贺吾像有预知的,先她一步死死攥紧,她几次用力都没能得逞。最后她另一只手拍出一掌,打在贺吾的右肩,贺吾吃痛,手不由地松了,林飘飖不顾一切奔向洞口。
      “林飘飖,你个胆小鬼!”贺吾怒喝一声,还是追了出去。
      汪倾颜有些猝不及防,事态的发展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她以为林飘飖会当着大家的面把阮天彻对她林飘飖的忘恩负义,背叛离情尽数吐个痛快,发泄殆尽,结果林飘飖却在阮天彻的咄咄逼人下似理亏地跑掉了。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待贺吾追去后,她才晃过神来,向阮天彻道:“你走着瞧!”而后也追了出去。
      嫏嬛于黑暗中隐约可见阮天彻无奈的神态,轻轻一笑道:“你这人看似风趣,其实无趣得很。人家林飘飖一个女儿家肯主动找上你,是你的福气。她还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美人,说不定还是蝴蝶娘子柳青莲的后人,你该偷笑的,却如此执迷不悟,让她当着大家的面难堪。”
      “别人怪我也罢了,你还数落我。我管她是谁的后人,长得美不美,总之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你。”阮天彻说着向嫏嬛迈进一步。
      嫏嬛想到陈御阳不久就会在小乖的带领下找到他们,她不能让陈御阳误会她和阮天彻的关系,她更不想陈御阳对林飘飖有心遭到证实。思虑再三,她终于向阮天彻道:“你应该记得林飘飖的,你和她可不是从未交集,你们可是‘赤诚’相待过。以林飘飖那样的性格,你若没对她做过什么,她不会厚着脸皮找上你的。”
      阮天彻被嫏嬛的言语说得慌了:“嫏嬛,你千万别瞎猜,我真的和她毫不认识。”
      “你认识,只不过你见她时,她是个体胖如猪的丑八怪,对于你那迷了神智的一夜,你怕是不愿再记起了吧?真真醉酒误事。”嫏嬛此言一出,阮天彻如遭雷击。他怎么可能忘记那日在凤凰堡醒来时触到的那丝带着温度的滑溜,以及看清身旁躺着的是一个憋胖丑陋的女人时的震惊。他永远也忘不了那胖女人看着他的幽深哀怨的眼睛。此刻他终于明白,当日看到林飘飖时何以觉得她的眼神似曾相识。“是她?怎么会是她?”阮天彻喃喃着,不敢置信。
      嫏嬛冷冷道:“就是她,林飘飖就是在我们凤凰堡的那个胖女人。当时我们怀疑她是九冰山林凡子的后人,为中原武林着想便囚禁了她。但她的武功太厉害,不得已让她吃下了我师兄研制的发酵散,她就变成了你当初看到的那个样子。你对她是有责任的。”
      阮天彻觉得自己的世界全颠覆了,一切都出了他的掌握。他一直花名在外,却是一直守身如玉的。他喜欢美人,美的事物,可时至今日唯一让他看在心里的唯有嫏嬛而已。结果他却在嫏嬛面前留下了失身的罪证,这让他百口莫辩。关键是那个女人还找了来,就出现在他和嫏嬛面前。他可以在知道真相后对她不负责任吗?他的良知让他心中的愧疚无可遁形,他做不到无视。从此他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说喜欢嫏嬛了,他的心在绞痛,痛到不能发一言。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嫏嬛没有可能了,嫏嬛这样的女子绝不可能与其她女人共享一个男人,更不可能做小。阮天彻呆呆地站在原地,不言也不动。他的神情嫏嬛看不清,但她是能感觉到的,因为他的呼吸全不似平时。嫏嬛与他一路行来,无论遇到多大的事情他的呼吸从未像此刻这么慌乱过,这让嫏嬛心生一丝不忍,却也无可奈何。于是道:“你别愣着了,去找找她吧,这大山里危险得很,她又那么激动,出了事你更不好过。”
      “你早就知道是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不是说她是蝴蝶娘子的后人吗?怎么又成了九冰山林凡子的后人?嫏嬛,我对你的心你清楚,即使你不喜欢我,请你也别像猴子一样耍我。”阮天彻伤痛已极。
      “我怀疑她是林凡子的后人是道听途说,说她是蝴蝶娘子的后人是根据她的功夫来说,说不定她既是林凡子的后人也是蝴蝶娘子的后人,这并不冲突。”嫏嬛仍表现了她一贯的不急不躁。
      阮天彻沉默良久道:“你若还愿意与我们同行就在此洞等,我去找他们回来。”
      嫏嬛没有回应他,阮天彻转身出了山洞。
      林飘飖从山洞奔出后,没有用轻功,只用蛮力向东一阵狂奔,像在宣泄这内心的不快。贺吾跟着她,没有叫她,也没有急着上去阻拦她,只是陪她这么跑着,直到她跑得累了,停了下来。
      “林飘飖,你不愿说,我也不问,但你若发泄够了,就跟我回去。”贺吾走到爬扶在一棵大树干上的林飘飖身旁,柔声道,语气中却透着不容反抗。
      林飘飖将头抵在扶着树干的手臂上,没有回头:“我不会再去见他,你走吧。”她的声音透着重重的鼻音,显然这一路狂奔中她早已哭得不成样子。贺吾的心不禁也酸了酸:“一再劝你留下来,也许是我错了,你想走就走吧,在你走之前,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好歹我们同生共死过,算得上朋友了吧?”
      林飘飖仍没回头,也没再出声。她纤瘦的身躯让人生怜,月光透过重重叠叠的树枝树叶,斑驳地照在林飘飖身上,更添了几分悲凉。
      “林飘飖,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就坐下来,今晚月色不错,我们来聊聊人生,聊聊江湖。我给你讲讲这几年我走镖路上发生过的事,你不用说,听我说就好了,这个世界其实挺精彩的,不要总是揪着一件事不放。”贺吾言毕看着林飘飖的背影,她不动,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我十二岁那年夏天,随我爹和两位叔父押一批镖货到舒州,经过长江时,不得不改为水路。那是我第一次随大人行镖,对一切都好奇得很。在船上还兴奋地上蹦下跳,结果乐极生悲掉进了浩浩江水里。偏偏父亲和镖师又不在身边。我水性不好,下去没扑通两下就顺着水浮沉着不见了。父亲当时正和几位镖师在船的另一头整理有些搬乱的镖货,其他人都在船舱内。他们听到落水声以为是船桨划水的声音大了些,迟疑片刻父亲觉得不太对,忙奔过去看,才发现我不见了,后来在离船两三丈远的江面上看到了我挣扎的身影。我爹和几个水性好的镖师都跳下水去救我,可当他们快要追上我时,我却沉了。他们在滚滚长江中找到精疲力竭也未找到我。当时我爹被两位叔父架上船时整个人都虚脱了,站都站不起来。事后我叔父说从未见我爹那么颓废难受过,他们都以为我丧身长江了。你绝对不会相信救了我性命的居然不是个人。”贺吾讲至此看看仍扶在树干上的林飘飖,继续道:“是一只大海龟。我当时年小,一落水就慌了,怕水灌入口中,紧闭着。没有喊叫一声,只是乱抓乱踢。延误了大人发现的时间,最后昏昏沉沉以为死定了时,身体被什么东西托了起来。待我清醒后发现爬在一只巨大的海龟背上。我以为我成仙了,乘神龟遨游呢,直到碰到四海镖局的马大哥他们行的船,将我救了上去,还把我送回了振南。后来大家都说我是有福之人,有神明护佑。怎么样?有我这样的福人在身边,必会柳暗花明。”
      林飘飖对贺吾讲的这个故事并不十分相信,也没什么感触,却看到了贺吾为转移她的情绪作出的努力。一个向来沉默寡言的人,肯为她如此长篇大论,还是让她有些动容的。于是回转身坐在贺吾身边埋头道:“就算你是福星,也不能给我带来福气。像我这样没有一个亲人,一个朋友,没有人在意的人还有什么福可言,注定什么都是失意的。你不用再费尽心思开导我了,我没事。只要离开你们,我会把一切都忘记。”
      “你忘不掉的。让我把我的经历讲给你听吧。”贺吾为了让林飘飖知道她和阮天彻从未开始过,没有得也就无所谓失,比起得而复失加背叛的痛,她的痛苦不算什么,总会过去的,便把自己和杨艳萍的往事,那段他一辈子都不愿再回首的往事原原本本讲给了林飘飖听。这段往事讲得比那段海龟的事牵动情绪多了。时至今日贺吾仍难以控制想到此事的情绪和哀痛。眼中点点泪光,在月色下是明亮的。林飘飖被感染了,她无法相信这样的贺吾会有那么一段让人无法置信的经历。同样历着情伤的她,感同身受,不由得也情泪两行:“你仍忘不了她是不是?”
      “被伤的人很难释怀,但从我前些日子再见到她和她的丈夫、孩子后,我放下了不少。后来遇见你,不知为何我总是担忧着你和二弟的事,便真的把她忘了,若不是为了让你知道你并不是最不幸的那个,不论什么样的痛苦都会走出来的,只要敢去面对,我绝不会再提及她。”贺吾道,“逃避只是把它深埋在了心底,只有让它露在阳光下,才能蒸发掉。以前我以为我没勇气,也不想再见她。不得不见她后,我是无比难受的,但那次难受后我就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死去才能活来,一味躲避就会永无重生之日。那个心中的阴影会伴你一生,折磨你一生。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我的一片良苦用心,再去面对二弟和嫏嬛,不要动不动就跑开,你只要做你自己,不想说的就不说,不想理的就不理,不要让别人三言两语就控制了你的情绪。并且你要学会用心、用脑,不要任着自己的情绪走。有我在,我会帮你的。”
      林飘飖对贺吾的话有些不甚明白,她不明白贺吾一再让她留下来的用意到底为何。阮天彻明明不喜欢她,贺吾却极力想成全她似的,她不明白这对贺吾有什么好处,难道是贺吾不希望嫏嬛做自己的弟妹才宁愿让自己的二弟不快?似乎这一切都不是那么顺理成章。
      “阮天彻喜欢的是嫏嬛,他不希望我在他们眼前碍事,你是他的哥哥,你该为他着想。而你却总是劝我留下来,我不懂。”林飘飖注视着贺吾的眼睛道。
      贺吾的眼神闪烁了,他不敢直视林飘飖干净的明眸,避了开去。像是怕泄露了心事:“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且你简单、善良,我希望二弟能有你这样的女子相伴一生,即使你们没能走到一起,我希望你们能成为朋友。”
      “朋友?如果无缘,我仍可以为他死,就是不会成为朋友。”林飘飖斩钉截铁道。
      贺吾被她的话惊了一下:“所以,你我也不会成为朋友是吗?”
      林飘飖还没来得及回答他,汪倾颜走了过来,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林姐姐,外面冷得很,回去吧。回去后我替你出这口气!我倒要向姓阮的问问明白,他到底结交过多少女人,竟说不认得你。”
      林飘飖刚刚平复些的心情被汪倾颜一句话又勾了起来,脸色变得难看。贺吾不悦:“汪倾颜你闭嘴!”
      “你,你什么意思?你弟弟不好,你不管他倒冲我发脾气。”汪倾颜怒并委屈着。
      林飘飖不胜其烦,起身道:“我的事不用你们管,后会有期。”言罢欲行。贺吾与汪倾颜同时出手拉住了她。另有一个身影倏尔挡在了她面前道:“你别走。”
      是阮天彻,林飘飖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阮天彻踟蹰道:“留下来吧,如果你愿意,交完这趟镖,我们若能活着回振南,我就告知父母和你成亲。”
      林飘飖被阮天彻突然的转变惊呆了,贺吾更加呆立难言,如遭雷击,拉着林飘飖的手一抖。
      “太好了!林姐姐恭喜你!”汪倾颜喜得恨不能跳到天上去,拉着林飘飖一阵摇晃,仿佛心想事成的是她。
      林飘飖被汪倾颜惊醒,挣开她的手吞吐良久道:“你不是喜欢嫏嬛吗?”
      “她不喜欢我,她希望我不负你。”阮天彻神色黯然。
      “我不喜欢被施舍,你不用为我负责,你不欠我什么。”林飘飖没有感到一丝喜悦,反而感到莫大的耻辱。
      阮天彻见林飘飖要走,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先别走,再给我一些时间。”
      林飘飖的手就在他手中,他能拉住她让她别走,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她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屈服。
      “走,回去吧,别让大家都等在这里。”阮天彻道。林飘飖听话地跟在他身后往山洞返。汪倾颜欢快地陪在林飘飖身边,贺吾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样,茫茫如有所失。他跟在最后面,脚下有些无力,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暗暗告诫自己:“贺吾你怎么了?你该为林飘飖高兴,你不是一直在鼓励她不要放弃吗?她等到了。二弟要娶她了我的心怎么会痛闷至此?”贺吾忽然捂住自己的胸口,深呼吸几次,他的这个举动恰被回头的阮天彻看在眼里。
      “吾哥,你怎么了?”阮天彻停下来问到。
      贺吾神色不定道:“我能有什么,快走吧。”
      阮天彻看得清楚,他明白贺吾已留心于林飘飖,只是造化弄人,林飘飖已是他的女人,贺吾早就没有了一丝希望。一女怎可侍兄弟二人?就算他肯成全,也于理不容。他为自己难过,更为贺吾难过:“吾哥好不容易从杨艳萍的情伤中走出来,为另一个女人动了情,却偏偏是自己兄弟的女人,这该死的老天!”思至此阮天彻又觉不对,在心中改骂:“是该死的史凌儿!别让我再看到她,否则我必除之而后快!”
      汪倾颜一直是笑逐颜开的,她搂着林飘飖的胳膊,偶尔会偷偷瞄一下失落的贺吾,她是真的开心,不知是为林飘飖还是为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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