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神探之翻云覆雨

　　21

　　看着消瘦得快只剩下骨头的杨无邪，白愁飞有着心痛，但是有些话他不能说出来，自家恋人的自尊心可不能伤害。
　　“二哥，少商怎么出事的？”
　　“是被推下楼梯。”白愁飞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下去。当时的情况他不知道，接到医院通知的时候他还在公司里开会。
　　“是吗？”杨无邪没有再说什么，任由白愁飞把他从轮椅上抱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从知道自己腰椎受损导致下半身不遂，杨无邪的态度好像很冷静，这是让白愁飞很不安心。正常人知道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会这样的冷静吗？这是正常反应吗？就连温柔与雷纯也为他哭过，为什么杨无邪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无邪，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白愁飞轻吻了一下杨无邪的前额，“为什么你还在保护那个凶手？”
　　“不是我要保护那个人，而是那个人答应我，只要我死了，就会放过你跟少商。”杨无邪闭上双眼，语气平板没有任何感情起伏，“那个人的目标只是戚远志的儿子，不要忘记我也是戚远志的儿子。”
　　“那么，我跟大哥还有小石头也是。”白愁飞把被子盖在恋人的身上。
　　“你们不是，只有我跟少商才是他的儿子，只有我跟少商身上才流着他的血。”
　　听到杨无邪的话，白愁飞怔了好一下。他知道戚远志没有外表那样的喜欢杨无邪，无论杨无邪做得多好，在戚远志的眼里都是不值得一提。不只是他，就连苏梦枕与王小石也认为杨无邪只是戚远志收养来照顾戚少商的。没想到的是，杨无邪居然是戚远志的儿子。
　　“少商是知道的，在他与夫人被绑架的时候，我也在场。”记得第一次到戚家的时候，杨无邪虽然小但是他还是知道发生什么事，知道自己的妈妈对戚少商母子做了什么事。明明认得他的戚少商一点都不介意，甚至还当他的兄弟。每次戚远志发酒疯要打他的时候，戚少商都会跑出来为他解围，甚至为了他跟戚远志过不去。因此，只要戚少商能平安，就算让他死，他也没所谓。
　　现在戚少商出事了，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守诺放过他。
　　“二哥，我要见陆小凤。”

　　在白愁飞离开房间之后，一个身影来到杨无邪的病房，带着胶质手套握着锋利信封刀的走了进来。
　　“你居然出卖我！居然想向警察供我出来？！”来者带着愤怒，对着窝在被窝里的人低吼。“杨无邪！我告诉你，戚少商摔下楼梯不是我做的！我答应过你不会动白愁飞跟戚少商，就会不动他们！戚少商摔下楼梯是意外！”
　　“但是你让戚少商出车祸，你知道你差点害死他吗？就连他身边的人也差点被你害死！你知道吗？”
　　“你出事了，其他人的反应好像很正常。那个自称跟你关系很好的戚少商一点都不关心你，反而跑去处理他那些混乱的男女关系。无邪，在这个家里，没有人真心对你的，为什么你要坚持在这里？妈妈一直都在等你回去！她很爱你，一直都想着你！只要等我杀了戚远志，我们就回去了，好不好？回去妈妈那里，她很爱我们的。”
　　“那个女人把你训练成复仇工具，还会爱着我们吗？”这带着悲痛声音不是来自被窝，而是来到与病房相通的监护室。
　　回头看的时候，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杨无邪一脸悲痛地看着自己，而用绷带吊着手臂的戚少商就站在杨无邪身后。带着错愕地看着床上的人，只看到掀开被子的陆小凤正对着自己打招呼。
　　“小石头这么爱你，你居然连他也杀了？真的是你动手的吗？”杨无邪抿了抿唇，“柔儿，你真的做出这种事吗？”
　　依然握着手中的封信刀，温柔一改日常如名字一般的温柔，眼神几乎接近疯狂，“又怎么样？只要是戚远志的亲信，我都要杀，否则会对不起在悲痛中的妈妈。是戚远志害得唐家家破人亡，是戚远志让妈妈一直活在悲痛中。只要让妈妈痛苦的人，我一定要让他更痛苦！让他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
　　这种扭曲的憎恨，戚少商与杨无邪都见过，就算是童年时代，在他们的心中却无法消失。
　　杨无邪很清楚，要不是戚少商一直在他的身边，他一定会像温柔一样有着这种可怕的扭曲的憎恨。
　　王小石一直都说，温柔是一个人如其名的女生，他一定能让温柔放下心中的痛苦。但是王小石没有做到，他的死让给这个女生变得更加疯狂。

　　陆小凤早就知道谁是凶手，但是凶手的作案手法太完美，让他找不到一丝破绽。他无办法，只好向唯一与凶手有过接触的杨无邪下手。但是清醒过来的杨无邪对凶手有着保护，怎么也不肯透露凶手的一切。没办法之下，他只会跟戚少商商量演一场戏也让杨无邪主动配合他们把凶手设计落入法网。
　　只可惜的是，一直都表现得像正常人一般的温柔在提到王小石的时候，变得神志不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叫“石头”，一会儿叫“妈妈”。
　　来到温柔与王小石的房间，陆小凤静静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定定地看着曾经把王小石挂着的吊灯。
　　在王小石死后，温柔没有换房间，一直都留在这个房间里。
　　坐在这里，陆小凤可以想像得到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温柔就是坐在这里看着这吊灯。脑子里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自己是怎么亲自把那个爱着自己的人杀死。
　　厉南星进来这个房间，看着陆小凤发呆地看着吊灯，“凤凰，你在干什么？”
　　“没有，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温柔居然在王小石死后还能淡定地住在这个房间里？”
　　“因为她亲手把自己最爱的人杀了。”想到那个女人在王小石死亡后每天晚上都重复着自己怎么把最爱的人杀死，厉南星为她感到难过。对很多人来说，温柔是一个冷血得连自己的丈夫都杀的女人，但是有谁知道她是用什么心情去杀王小石这个枕边人？
　　看着厉南星，陆小凤仿佛又回去那个他从来不愿意回忆的地方。
　　——儿子，为什么连你也不要妈妈？为什么连你要也跟着爸爸离开？妈妈答应你，只要你留在妈妈身边，妈妈可以不要薜叔叔，不要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你不要离开妈妈。
　　在回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厉南星抱在怀里。
　　“凤凰，要是不想回忆的话，就不要想起以前的事。”厉南星知道陆小凤心里有一道伤口，在陆家宇出现之后，这道已经被遗忘的伤口开始渗血。陆家宇说过，自己不是一个好爸爸，也没能照顾好自己儿子，当年与前妻的离婚已经成为儿子心中的伤，却没想过这道伤从来没有好过。
　　陆小凤伸手抱着厉南星，“南星，认识你真好。”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孩童时的悲伤总是涌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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