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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怨生成已多时
上官静这日用了午膳之后,嫌坐在宫里闷得慌,就由柳儿跟着去御花园里面逛,走着走着渐渐的就走到了永巷边。柳儿看了看周围道:“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已经是永巷附近了,这附近人多嘈杂,且有好多不知礼数的人,免得冲撞了娘娘。”上官静停下脚步,看向了那高高大大的永巷围墙,默默无语。柳儿本来想出声,但一眼瞥见上官静的表情,到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上官静看了半晌才缓缓问道:“柳儿,你说如果一辈子生活在这深不见底的永巷会是一种怎样的心境?”柳儿没想到娘娘会问这个,一时答不上来。上官静自嘲般的微微一笑道:“本宫也是糊涂了,你自小便跟在本宫身边,是本宫从家里带来的。你没在这永巷生活过,你又怎么知道这永巷里面的日子是个什么样。”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们回吧。”柳儿唱了诺,正打算扶着上官静回去,却见一个嬷嬷带着几个宫娥走了过来。那嬷嬷突然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皇后娘娘,不由大为惊慌,慌忙行了大礼:“老奴参见皇后娘娘!”身后的几个宫娥也连忙行了礼,上官静微微点了点头,随意瞟了一眼就由柳儿扶着朝前走了。
上官静刚绕过一座假山,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唤:“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请留步!”上官静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宫女模样的人追了过来。柳儿上前一步挡在了上官静前面道:“大胆宫婢,竟敢让皇后娘娘为你停步。”那宫女靠近之后,跪在了地上对上官静行礼道:“皇后娘娘,奴婢组织凤驾确实罪该万死。不过奴婢是有要事要和娘娘说。”上官静挥手示意柳儿退下:“你找本宫有事?是什么事,若是让本宫感了兴趣本宫便可免你死罪,否则你怕是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那宫女抬起头来,低声道:“娘娘,奴婢要跟你说的是娘娘在这后宫中立足的事。”
上官静眉毛挑了一跳,回头对柳儿道:“柳儿,你去守着,别让人过来。”柳儿唱了一声“诺”便退了下去。上官静看向那个女子道:“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施施然起身道:“奴婢叫杜若,不过奴婢不该姓杜,杜不过是奴婢娘的姓,奴婢爹爹姓刘。”上官静皱了皱眉眉看向杜若:“姓刘?”杜若忽然凄惨的一笑:“说来娘娘该是不相信,奴婢娘是先皇宣室殿的一名宫女,先皇酒醉之后要了奴婢娘,可怜奴婢娘被那刁妇钩弋夫人以狐媚惑主为由扔进了永巷。不过那刁妇也有了报应,没过多久就被赐死了。奴婢娘怀了奴婢,可是因为奴婢是女儿,奴婢爹爹就把奴婢和奴婢娘扔在在了永巷不闻不问。”
上官静脸上颇为震惊:“你说,先皇是你的父亲。本宫凭什么相信你?”杜若微微一笑:“奴婢又何苦来欺骗娘娘呢?你想要用什么方法来证明都可以,奴婢知道在这宫里乱说话是会死人的,奴婢又何苦用自己的命来和娘娘开玩笑呢?”杜若看了一眼周围压低了声音道,“当今皇上自是不会相信奴婢的只言片语,不过奴婢想如果有娘娘相助,便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奴婢皇女的身份恢复也就指日可待了。”
上官静挑了挑眉道:“就算你真的是皇女,你凭什么就认为本宫一定会帮你?一个连先皇都不闻不问的皇女,本宫又何苦帮你呢?”
杜若似乎料到上官静会这么说:“这便是奴婢今天找娘娘的原因。娘娘入宫那么多年,虽位居中宫,可是呢,后宫掌权的是住在昭阳殿的那个公主啊,娘娘您说难听点就是后宫的摆设,不过是为了昭告天下人,当今皇上还是有个皇后的。奴婢都替你叫屈,您就不憋屈吗?娘娘,今天奴婢大着胆子和娘娘做一桩生意,奴婢帮娘娘扳倒公主,还权于您,而您就帮我恢复皇女身份,娘娘认为此生意如何?”
上官静没有说话,微眯着眼睛盯着杜若看了半晌:“你随本宫回椒房殿,永巷这边我会让人来交代的。”杜若脸上没有过分的喜悦,依然一脸平静的道:“奴婢谢过娘娘。”
上官静用过晚膳之后召了杜若来到侧殿,杜若已经换了椒房殿宫女的衣服。上官静看着跪在阶下的杜若,半晌没有说话。仔细看,杜若似乎确实有那么一丝和刘弗陵长的相像,看来杜若所言并非凭空捏造。这杜若一张鹅蛋脸,眉色微微有些淡。眼睛不大,但是特别水,高挺的鼻子,小巧的鼻子,倒也是个美人胚子。上官静那日在昭阳殿外听到了刘弗陵和刘浅薇的对话,心中那股压抑了很久的怒意全部被激了出来。自己那么小被迫离开家进入皇宫其实她是不愿来的,每天宫里的嬷嬷,宫女,太监脸都阴沉沉的,上官静一直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光似是一把把的小刀,割在自己身上,还好身边还有个柳儿,不然上官静想自己恐怕早就被逼疯了吧。后来上官家族被灭族,她不能哭,要表现出理解,可是多少个夜晚,一闭上眼就是父亲母亲血淋淋的看着自己,要自己帮他们报仇。对,报仇!可是报仇谈何容易,别说自己在宫外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就连这后宫之中的权力也被刘浅薇牢牢的握在手里,杜若说的对,自己就如同一个摆设。从骊山回来之后,刘浅薇一直缠缠绵绵的病着,她以为也许会分一部分权来自己手上,可是依然没有这个可能。
在骊山的时候她就看出刘弗陵对白韵很不一般,回宫之后的种种动作更是证明了她的想法。其实她是喜欢她的皇帝哥哥的,毕竟刘弗陵是这个皇宫里面她唯一的亲人了,可是现在她知道刘弗陵自己是永远得不到了。得不到爱情,那么得到权力也是一样的,那么就借助这个杜若,把属于自己的拿回来!
软榻旁边的蜡烛烧的“哔剥“一响才拉回了上官静的思绪,看向杜若道:“其实就算你恢复皇女的身份又能如何,不过是个贱籍生的女儿,封你一个公主,指不定还要去匈奴和亲,你可不是刘浅薇,你没有那么好运。那还不如一辈子留在永巷呢。”
杜若淡淡道:“娘娘知道永巷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吗?那里面每天都在有人死去,有人发疯。那里面暗无天日的日子,就是一个正常人,迟早也会被逼疯,那样的日子奴婢不想再过下去。恢复皇女的身份,永远的离开永巷,哪怕和亲匈奴,奴婢也愿意。”
上官静嘴角微微翘了翘,道:“好,那本宫答应你,只要你帮本宫扳倒刘浅薇,本宫就恢复你皇女身份,让你永远离开永巷!”
“那么,杜若谢谢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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