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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债上门
我紧紧地抱着他们。
这些天来,我心里一直缠着个疙瘩,如果我当初没有来谓河岛,那么朱楼梦就不会死,他们还会像以前一样,波澜不兴地生活下去。可是,我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宁静,还招来了灾祸,让他们失去了唯一的依凭。他们一定隐隐地恨着我吧!
此时此刻,我终于问出了一直压抑在心里的话:“琴童弦女,你们恨我吗?”
“不恨。”琴童不假思索:“就算阿姨没有来谓河,黑箫也不会放过爷爷的,我恨的人是黑萧,还有背后的始作俑者——越翔的皇帝。我恨不得马上杀了他们。”
“我也是。”弦女静静地说。
我松了口气,虽然从琴童的话语中已经显示出他想到了这一层,但是他却并没有因此恨我,这多少让我悬着的心沉了下来。
“仇是要报的,但是现在以我们的功夫,要找黑萧报仇姑且是以卵击石,更何况是越翔的皇帝?再说,你们还年轻,要好好积蓄力量,不要让报仇成为生活的全部,好吗?”我松开了手臂,真诚地问道。
“雅胄阿姨,等我们把债还完了,我就去练武功,早晚都要把黑箫那婆娘给结果了。”琴童咬牙切齿道。
那一晚,我睡了在落城最安稳的一觉。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我煮上了粥,就匆忙赶去城里的药铺抓药,苏平也去书肆里帮人抄书去了,家里只剩两个小孩子和昏迷不醒的少原。
等我回来的时候,竟看见五个彪形大汉正在往屋外搬东西,除了刘婶的一些简陋的家具,所有的琐碎全部铺陈在门前,里面还有弦女的琵琶。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正在牵歪枣。琴童紧张地跑前跑后,嚷道:“就不能宽限几天吗?叔叔和阿姨都还没有回来,上次我的画就卖了两百铜钱,一定可以还上的。”
“等你还上,笑话,昨天是最后期限,已经在你们门前贴了通知了!”一个用木钗把头发束得高高的人说。
我这才想起,这几天一直为少原操心,竟忘了还钱的期限,可眼下到哪里去酬五十两呢?
“慢着!能不能宽限三天,到时一定加利奉上!”我匆忙走上前去:“不要跟小孩子吼,借据是我签下的。”
“哼!加利,谁知道你加多少,也没个准头,反正老板说了,那么大的一张张通知都充耳不闻,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是不会如期还了。”木钗男说道。
“说加就一定加,宽限三天,你们的行规是多少?”
“十两!”
“好,你们把东西留下,本金是五百两,现在要还五十两,三天后加十两的利。”我已经决定破釜沉舟了,坚决不能让他们拿了弦女的琵琶,我在克城买得那些丝绸怎么也值个十几两的,到时候一定有办法。
“哼!口说无凭。”
“字据为证!”我等他们拿了纸笔和折叠桌,因为写得急了,竟写成了简体。
一直站在后面的一个人走上前来,与那五个人不同的是,他没有穿那种耐磨的棉布衫,而是一身深蓝色的绸衣,头发松松地绑了个髻,不像是来打架了,可从那五个人的恭敬来看,他才是真正的主使。而且从他高大的身材,黝黑的皮肤,棱角分明的脸来看,此人应该练过功夫,不是个好惹的人。
只见他笑着从我手里抽出拮据,说道:“姑娘像个生意人,可要讲诚信二字啊!”
“君子一诺千金,再说,以你们钱庄的野蛮作风,我到时候不还,还有活路吗?”我看着他。
“你明白就好。”他面无表情:“郭淼,除了琵琶,所有的东西都帮汤姑娘般回原位,不得有丝毫损毁。”
“拿琵琶干嘛?我们弦女有时候还要弹呢!再说了,那旧琵琶也值不了了几个钱,拿它压着,不怕我们跑了吗?”我表面上装做波澜不惊,心里却暗道这人决非等闲之辈,察言观色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他似笑非笑,琥珀色的瞳仁让人看不清情绪:“我郭齐案相信姑娘是不会背信弃义的。”
他一转身,便对旁边的人说:“又是个不识字没见识的娘们,你们要当心她反反复复。”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看来他是说给我听的。
我狠狠地忍了一下,送走了他们,却听刘婶说:“这可是全泰钱庄老板的把子兄弟郭齐案啊,你们用什么贷了这么多钱,要他亲自出马要债?”
“不蛮你说,是大哥他的一块玉配。”
“呵,这姓郭的可不好惹,他经手催的债务没有一桩失手的,很多人被逼得家破人亡也得把债还上,他手下有金木水火土五大高手,千万别惹他。”刘婶满脸敬畏地絮叨着。
“那我们住在这儿,岂不是给你添了麻烦?”我问道。
刘婶忙说:“不会不会,全泰钱庄从来只会找借贷人的血亲逼债——这才在短短二十年内发展成了吴下第一钱庄。只要交得起房租,我刘婶是不会赶你们走的。”
我愣了一下,刘婶真是个爽快人,不过她能留我们住下已经是我们的福气了,天下有几个房东敢把房子租给外债累累的房客,真不知刘婶是怎么想的。而郭齐案,他的杀手锏未必是那五个高手,而是他那双看得清别人却让别人看不清的眼睛,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怎么就有这么世故的一双眼睛呢?
回到屋里,我有些力不从心,三天内筹到六十两,从哪弄钱去?我的特长是电学和经商,可这些东西到了吴下都变成了屠龙之技,难道真得只能变卖这些丝织品了吗?
我突然想起了少原利用声波干涉战败黑箫的事,灵感就这样不经意地降临了,既然我是现代人,为什么不利用超出这个时代几百年的知识来赚钱呢?这些天里,我一直为少原的伤操心,竟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优势。
傍晚的时候,苏平回来了,依然是一脸的倦容,眉心的朱砂也深了不少。
“快坐吧!”我给他倒了杯水。
“雅胄,今天书肆的老板回落城了,他问我的姓名,我如实说了,他竟然连脸色都变了,说我的名字不祥,明天不用再去了。”
苏平也会被炒?也是,跟越翔某个被雷劈死的倒霉蛋重名,当然不祥了。
“没事的,以你的才学,还怕找不到事做?”我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里面仿佛有歉疚,为什么要歉疚呢?你帮了我太多太多,应该是我欠你的。
苏平笑了笑,说道:“呵,我还是改个名字吧!免得遭人怀疑。”
“你要改成什么?”
“通俗点的,比如说……李朋!”
我头上黑线云集:“你还是另改一个吧!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像领导。”
苏平笑出了声:“算了,我就叫苏飞鳄吧!飞过鳄鱼潭,好不好?”
“好啊!哈哈哈!”我也笑了:“你就是叫苏胸我也没意见,另外,帮我个忙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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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了两章,下一章会比较有趣一点,尽量星期五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