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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繁华笙歌落(六)
徐小年在黑暗中毫无目的不停的奔跑着,周围被黑暗包围着,没有一丝的光亮。只有她孤独一人,害怕和恐惧让她不敢停下,她试着想要发出声音,可嗓音任凭自己如何的用力,也喊不出一句话来。
累了,倦了,徐小年认命般停下跑动的步伐,她环顾着四周无声的呼喊着:“诗雨,王子期”的名字,可惜的是,她没有得到一点点的回应。徐小年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和迷茫,她跌落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环抱着自己的整个身体缩成了一团,脸颊上不知在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小年,小年”
徐小年听到仿佛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好似此时就在她的眼前般:“小年,小年”
徐小年站起身来,胡乱着擦着脸上的泪水,内心的雀跃是无法形容的,她在心中呐喊着那个烙印在她心上的熟悉的名字:“子期,你在哪里?你在那里?”
只见突然一束光线从四面八方全部都集中在了徐小年的面前,那光线闪的她睁不开眼,她下意识的用手臂去遮挡住它,待到慢慢适应以后,才渐渐的放下了手臂,睁开了她的双眼。
王子期就站在她的面前,目光深情而又哀伤,徐小年不顾一切的扑到了王子期的怀中,双手紧紧的环在他的腰间,聆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满身的mo莉清香萦绕在她的鼻翼间,感受着他的体温,感受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一切。
直到脸上那晶莹剔透的泪水,再一次的从她的眼中流出,声音沙哑哽咽,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任性的向他表达着她的委屈和不安:“我以为,我不会在见到你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王子期安fu着怀中的女子,下巴搁在了她的头顶,手自然的抚着她柔顺的发,眼中满满的爱意和柔情全部都为她展现,徐小年感觉到王子期温热的气息倾洒在她的头顶处,那双手仿佛带有魔力般,让她不安浮躁的心情平静了下来,那温润的声音驱赶了徐小年内心所有的恐惧:“不会,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可是,我们—”
“小年,如果今生爱你是我的劫,那么,今生我的罪责我来背,你的罪责我也来背,你什么都不要管,只要牵着我的手,陪我一直走下去,知道吗?”
徐小年紧紧的环着王子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有无穷的力量来面对未来路上的重重考验与困难,她轻闭上她的双眼说道:“如果相爱也是罪,那我愿意在我生命终结的那一刻,一起与你站在上帝的面前,去接受他的审判,纵然这场爱情是错误,我也不悔”
“嗯,好”王子期轻柔一吻落在了徐小年的额头间,他在心中向上苍祈祷:“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于这天地间,那么请您宽恕小年吧!所有的一切我全都愿意承担。
徐小年听着他心跳的声音,在心中默默的乞求着:“上帝,今生如果我们注定要这样错下去,那么请让我接受你所有那的罪罚吧!我愿意!”
两个人全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陡然间,一股外力把二人给各自分开“小年”王子期想要靠近徐小年,可认他如何的向她那边靠拢,也无法到达,就像是有人在另一边拉扯着他。
同样,徐小年想要靠近王子期,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最后只是一个身影,直到再也看不清。
“子期”徐小年“嗖”的一下,坐了起来,白色的床铺和被子,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色,徐小年恍然才发现原来自己所处的环境是在医院。
“小年,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用不用把医生叫来?”孟诗雨从外面看到她醒过来坐在床上发呆,就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徐小年的面前,担心的询问着她的身体状况。
徐小年在看到来人是孟诗雨的时候,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般,抓住她的手臂,焦急的呼喊着:“子期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孟诗雨眼中的阴霾久久的无法消散下去,她不敢去看到那带有希冀的光亮,一点点的从她的眼中熄灭,可是这发生的一切她该怎么开口告诉她?
望着沉默已久的孟诗雨,徐小年的双手从她的手臂无力的滑落了下来,刚刚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那些承诺的一切是如此清晰的萦绕在她的耳边,可是,到最后却发现那是一场梦,那场梦如同镜中花水中月般,消逝的让人依然能感觉到它的余温。
孟诗雨发现徐小年死寂一样的眼神,没有一丝的声息,她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强迫着让徐小年的眼睛:“小年,你听我说,听我说”
徐小年待意识有一些清明后,才听到孟诗雨所说的一切:“王子期,没事,他没事,只是—”
过了许久徐小年声音哽咽沙哑的问道:“只是什么?”
孟诗雨叹息着:“只是我听到你父—呃—王君慕说—等到王子期稳定下来以后,就会送他到M国,小年,你——”
她思考了片刻,看见徐小年脸上哀戚的表情,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小年,也许现在这个时候我问,可能不会很适合,但做为朋友我还是想问你,你和王子期,你们俩?”
“我们?”徐小年带着讽刺而又悲凉的笑容,随即又恢复了淡然的样子,不知她是悲是喜,全身沉寂的气息更加的明显了,那个偶尔在她面前露出悠然微笑的徐小年在这个刚刚开始的初冬里,不见了:“是啊,没错,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又能怎么样呢?”
死一样的安静,孟诗雨没有再继续问她那句“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又能怎么样”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不会在一起,即使相互喜欢又能怎么样呢?还是,即使我们是兄妹,可是我们相爱,纵然有血缘关系,又能怎么样呢?她不忍心问,也不想问。这个冬天,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寒冷。
孟诗雨犹豫着想要劝说徐小年离开这里,可当她迎向那坚定的目光的时候,所有的犹豫全部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她发现任何事,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住她去王子期的身边,纵然她知道,她爱的那个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纵然她知道,她去那里会面对怎样的事情,她都无怨无悔。又或者,孟诗雨在明白,也许徐小年是见王子期最后一面,当王君慕决定送王子期去M国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便是永久的咫尺天涯。
“好,我和你一起去”孟诗雨紧握住徐小年冰冷的双手,她想要把自己全部的力量都传递给她,让她明白她此时不是一个人,她并不孤单,还有一个叫孟诗雨的会永远的在她的身边。
“诗雨,谢谢你”所有的感动都化成一句真诚的谢谢,徐小年很感谢上天让她拥有这样的一个朋友,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从未感觉到通往王子期监护病房的路是这么的长,,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走廊上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和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来来回回的穿梭着,所有陌生的身影都在徐小年的眼中变成一个模糊的影像。
孟诗雨随着徐小年的停下了脚步,在离十米不远的地方,王君慕就站在那里,注视着病房中的王子期,她担心的问道:“小年,你—”
徐小年目光深沉而又平静的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王君慕,像是感应般,王君慕此时也把自己的视线调转到了徐小年的身上,如果眼神能够解决掉一个人,那徐小年现在早已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你在这里等我,我一定要过去”
孟诗雨拽住向前走的徐小年的胳膊拒绝的说道:“不可以,我不能让你自己
一个人过去”
徐小年轻拍着孟诗雨的手,清亮的眼神中透着闪耀的光芒:“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在这等我”
“嗯”孟诗雨看着徐小年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王君慕的面前,两个人之间到底在谈些什么,她却是什么都听不到。
“你来干什么?”王君慕带着满眼的防备和仇恨,注视着来到他面前的这个“特殊”的人,时刻的在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再做出过激的事来。在看到躺在病床上一直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他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漏网之鱼”如果当初发现她,永绝后患,是不是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刚刚还在满怀亲情的想要认我这个女儿,怎么这会儿,你王大董事长就不认账了?而且还对我有如此深地敌意,王君慕,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的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发现我?如果当初你发现了我,是不是也会默认孔卿像对付我母亲那样,也把我赶尽杀绝?”
“你——”此时王君慕的脸就像调色盘一样,各种颜色都一一闪现在了脸上,被徐小年屡次说中自己的心中所想,一时之间气愤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徐小年若无其事的对王君慕说道:“别担心,我只是过来看看,那个说爱上我和我有血缘的哥哥,看来是死不了,好像让我有些失望了”
一句句讽刺无情的话语从徐小年的口中说出,平静的外表下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她走到ICU的窗前,从外面看到靠着氧气罩来呼吸的王子期,心中一阵的抽痛,这是她的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们之间有割不断的血缘,又剪不断的亲情,尽管眼前的这个父亲是她多么的憎恨,可是她的身体里仍然流着他的血,她在心底默默的对王子期说道:“你看,我们即使是兄妹也注定要互相仇恨,你恨我欺骗了你,利用了你,我恨你的母亲夺走了我母亲的生命,所以,我们不会在见面了”
王君慕被徐小年一连串的话语,刺激的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他抚住xiong口颤抖着身体,用另一只手指着徐小年的方向,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徐小年大喊:“你给我滚”
杨子祈走到楼梯口处,就看到王君慕的状况不是很稳定,他在家中接到王君慕的电话说王子期住院动手术后,就急匆匆的赶来,他不明白,王子期前段时间不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又住院动手术了?他跑到王君慕的身边:“王叔,你怎么样?”
王君慕在看到来人后,紧抓着杨子祈不放,chuan息着指着徐小年说道:“让她离开,她是魔鬼,她是魔鬼,快帮王叔把她赶走,赶走”
“好,好,王叔,我扶你先坐到椅子上”杨子祈把王君慕扶着王君慕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才转身来到了徐小年的面前,一股低气压游走在徐小年和杨子祈之间,杨子祈往日的慵懒被冰冷的气息所替代,眼神凛冽的望着他面前的徐小年,精致的五官不复昔日的“妖艳”一米七八的身高压迫似的朝着徐小年而来。
徐小年不知道杨子祈的意图是什么,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猛然间,一个外力,把徐小年扯到了一边,而杨子祈的挥手的动作才落空,薄荷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抬起头,熟悉的双眸映入她的眼帘:“林大哥,你——”
林蔚然沉默着不说一句话,完全不理会徐小年的惊讶,在看到杨子祈那落下的手,眼中的寒意更加的明显,浑身抑制不住的怒气散发在了周围,眼中往日的温柔不复存在,嘴角似笑非笑的望着杨子祈。杨子祈本以为自己的外表就很吸引人了,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不得不让他承认是他永远都望尘莫及的。浑身散发的气势是同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睥睨掌管着天下所有的天下,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被他不放在眼里,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浑身上下都是世界顶一的手工制作,眼神如同一个地狱里修罗,灼热的好似要燃烧掉一切,那完美的五官让人看一眼,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忍不住的沉lun,这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的魅力,本着输人不输阵的杨子祈也不甘示弱的和林蔚然“对视”
还未来得及反应,林蔚然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早已来到了杨子祈的身后,语气阴森有些恐怖的响彻在他的耳边:“刚才你是想用这只手来碰她,嗯?”
尾音轻声上扬,本来是一件很寻常的问话,可是在杨子祈听来,却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后怕与后悔,如果在刚刚他的手挥下去,那么他今天是不是就要交代这里了?就算他在迟钝也感觉到周围异样的气息,就算没有几十个高手在暗中隐藏,有十几个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还是在那些人没有刻意隐藏的情况下。
林蔚然没有时间去理会眼前的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在想些什么,想动他林蔚然的人,纯粹的就是找死。眼中的寒意微微一闪,举起手想要给他个教训。
“哥,不要”
林蔚然停下了动作,没有想到徐小年竟然会阻止他。可在看到徐小年眼中乞求的目光时,心中到底还是心软了下来,当谨言向他报告在咖啡厅里发生的事情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办公桌的物品全部都挥到了地上,就连谨言都没有想到他的第一反应会是这样。嫉妒不停的在撕咬着他的心,那双期盼的眼就那样的望着他: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心里也不忘那个人是她那个所谓“哥哥”的朋友。
林蔚然的冷意更加的明显,孟诗雨不知何时早就跑到了徐小年的身边,在看到林蔚然来了之后,她就注意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就连她这么大条的人都知道林蔚然现在很生气很生气,更何况是在她身边的徐小年了。
林蔚然大步的朝着徐小年的方向跨来,就连孟诗雨和杨子祈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看见林蔚然拽着徐小年的胳膊,怒气冲冲的说道:“跟我走”说完不顾徐小年任何的反应,拉着她离开。
徐小年踉踉跄跄的被林蔚然拽着,手腕处被他抓的很疼,可是依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跟随着林蔚然的脚步,到了车子开过来的时候,林蔚然冷然的命令道:“上车”
徐小年不是傻子,明显的看出林蔚然现在是濒临在爆发的边缘,也就沉默着配合着林蔚然,可在林蔚然的心中却是另一番的解释了:为了那个人,她尽然如此的“配合”难道在她心里,他就一点都比不上那个人么?她的心里一点就没有他的存在么?一想到,林蔚然本来早已让人发颤害怕的冷意,这回更加的让人感到胆儿颤了,尤其是谨言和谨行,那心颤的恨不得立马从他们地眼前消失。
而林蔚然完全不顾身边的两个人,待到徐小年上车后,他坐到了驾驶的位置,车子“嗖”的开走了,留下了谨言,谨行二人大眼瞪着小眼,心中纠结着:“我们这是被人抛弃了?”不解,两个人只能灰溜溜的打车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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