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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亏欠
许诺离开医院接到了傅景言的电话说是去伯爵西餐厅,神神叨叨的,就不知道平时冷酷到冰一样的人这些天跟小孩子一样,许诺无语归无语,还是拉着绿茶去赴约,纳闷知道他看不见为什么傅景言不来接他去。其实只是因为傅景言觉得接他去神秘感不够,其余的没考虑太多啊。
傅景言在餐厅等了又等,还是不见许诺的出现。不知道为什么时间就是觉得特别漫长,可能是接下来要做十分惊心动魄的事吧。把玩着手里的对戒郑重地把一只戴到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后他决定下楼去餐厅门口等。
站在霓虹灯下四处张望,傅景言还是第一次迫切希望许诺的出现,虽然知道他一定会来,还是希望快一点,再快一点。
许乐一个人站在医院草坪上,阳光很明媚,却怎么也感觉不到心暖。自己面前就有一个湖面,波光粼粼的水面让人突然安静下来,接着思绪万千。许乐在心里记挂着一个人,闭上眼睛想起他然后嘴角开始不自觉扬起,睁开眼睛便在湖中看见了那个人的倒影。
“哎?”许乐擦了擦眼睛,不可置信的样子让身后的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突然发现你更可爱了。”童翊航揉了揉许乐额前的发,笑得很清爽。许乐怔怔地看着他,他貌似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自从阿琪出车祸以后,大家的关系都变得很微妙,许乐从不出现在陈家琪的病房里,却很常常站在病房外面。和小胖见了也就是打声招呼几句寒暄。童翊航每天则是来医院问问医生情况,和许乐说几句话也就离开了。众人都以为是因为最近自己和他在一起而闹得不愉快,童翊航变得不苟言笑。其实,只有许乐知道,绝不仅仅是因为这样。
看到许乐征愣的目光,童翊航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总觉得那双担忧的眼眸里满是理解和信任,可是就是因为这样,童翊航反而没有办法再装得若无其事,因为这样就是欺骗。
“哎,你怎么了?”童翊航摆摆手,把许乐注意力吸引过来。许乐顿了顿,撇撇嘴,“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啊?”
童翊航耸耸肩,果然还是瞒不过他啊。他随地坐了下来,有意无意地拨弄着刚刚探出头的青草,似乎像犹豫什么。许乐何尝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童翊航没有告诉他不是因为不想说,只是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也许是自己眉目间的疲惫让他不忍心说吧。
“我没事,真的。”许乐也坐了下来,头靠在了童翊航的肩上。童翊航稍稍侧头挨着许乐,闭上了眼睛,这样坐在一起相互慰藉的感觉,心终于安定了下来,那是真的很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明明不过活了26年,却还是觉得很漫长。因为这短短的几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在很多年里,因为阴影太多,过去太沉重,才迫不及待地渴望阳光,因为想要温暖。对于未来,从没有过多的期望,除了脱离那个冰冷的家。自从遇见身边这个人,就开始冥冥中有了除了那以外的想法,比如想养一缸鱼,去某个地方旅游诸如此类的想法,幻想的时候不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却总是很模糊,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童翊航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一直这样多好。
“其实没什么,就是我回一趟家想拿些东西,无意中听到我妈和我小叔的对话。”
许乐抬头,“怎么了?”
童翊航被他的动作弄得皱了皱眉,把他的头按了过来又侧了过去靠着。“不过就是之前合谋做的事,现在分赃不匀吵了起来。”
许乐看着童翊航的手无意识地攥着地上的小草,有一下没一下地拔着,也许他此刻的心里也长满了野草,很高很高的草乱七八糟地生长着,阻隔了视线,让他看不清楚方向。许乐突然就想着要握着那双仿佛在摸索什么的手,没有为什么。
童翊航的手在被温暖覆盖的那一瞬间本能地放低了力度,也许这就是他一直渴望寻找并想要珍惜的一种感觉。童翊航没有了说下去的力气,虽然一直知道爸爸的死是妈妈一手造成的,可是至今的自己仍然没有接受这个事实以及她所谓的“这是为了你着想”的理由。但是,为什么自己没有想到,二叔也参与其中,看来这件事也没有那么简单。
童翊航的二叔是童宇的亲弟弟,叫童浩。两兄弟从小就天资聪颖,童老很是看重。其实也没有什么继承以长子为先的说法,不过是因为性格不同,童老是比较赏识大哥童宇,处事有风范不拘小节,而相比较之下,童浩气量显得不够大,并且嫉妒心较重。其实童老对外说法是以长子为先选择继承人,而这其中的道理明眼人都懂,不过心照不宣罢了。
童浩一心想要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多年都不可得,急红了眼借着童宇资助旧时女友的把柄就顺水推舟激化了童宇夫妻二人的感情,教唆挑拨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如今终于如愿所偿。而洪艳婷眼见着自己打好的如意算盘全部乱了套,如今童氏的未来已经一半落入了童浩的手中,能阻止他的只有童翊航。童宇的儿子重回家族,就有可能将童浩拉下台。一来,童翊航大学后几年为了许诺在公司工作的业绩不负童宇的期望,二来,童翊航还有童家长子的头衔,再者要是能找到证据证明,童宇的死与童浩有关,那么就能扭转现今的局面。
童翊航苦笑,怪不得她那么着急三番两次让我回去。自己又何尝没有考虑过,父亲一手接管的事业童翊航说什么也不忍心让它毁在童浩那种人渣手里,尽管那个家厌恶痛恨到无以复加,又如何?还是放不下。
纠结许久,现在已经和小乐在一起了,如果回到童家,小乐怎么办?童家人可能接受许乐的存在吗?童翊航皱着眉摇了摇头,这样许乐会很辛苦,明明答应了要给他幸福。不自觉握紧了许乐的手,却不经意间透露了自己的心事。
许乐刚开始也以为童翊航痛恨着童家出他父亲童宇以外的一切,却也明白那个家于他终是还有牵挂,所以难以抉择。但是当许乐也在顺着这个方向想下去的时候,细腻如他,更明白身边这个人的眉头紧锁也因为自己。
只有童翊航回到童家,才有可能粉碎童浩想要掌控童家的企图,可是如果有一天,童翊航成为了童氏的领头人,头上的光环太过耀眼,这样头靠头肩靠肩的日子可能就不会再有了,甚至有一天,那样的光芒会把自己灼得遍体鳞伤。
童翊航不喜欢许乐此刻沉默的表情,突然很想抱紧他。他伸出了手,无视周围异样的眼光。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也能不顾一切。
“如果我愿意抛弃一切,如果我想去环游世界,你,和我一起吗?”童翊航的声音有点闷,说话的时候鼻子酸酸的。他抱他抱得很紧,表达着不容拒绝。那个时候的他,是真的就想自私地抛弃一切,如果许乐没有拒绝的话。
如果那时的你没有拒绝,那么我们最后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在很多年以后,童翊航不断地这样问自己。
许乐想笑,却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他是真的明白童翊航的话,他也一样。可是就是因为真的爱他,很爱很爱,所以决绝地摇头。明明很想答应,可是因为爱,所以身不由己,变得无可奈何。如果你和我走了,童家怎么办,你会内疚一辈子的。
“翊航,做你该做的事吧,我会等你的。”
童翊航僵住了身子,松开了手。抬起头苦笑道,“我知道,我刚刚是说笑的。”
许乐对他笑了一下,又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翊航,你会懂得吧,我爱你。
童翊航也轻轻地靠了过去,说不清楚脸上是什么表情,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我都懂的。
傅景言还是焦急地张望,偏偏看不见已经站在马路对面的许诺。拿出手机按下熟悉的号码,眼睛都不用看手机直接拿到了耳边,这个动作他做了无数次,根本就不需要犹豫。
“你在哪?”话刚说完,傅景言便看见了那个高瘦的白色身影站在马路对面,侧着耳听电话。
“我正要过马路。”许诺说着便跨出了一步,绿茶走在他前面。
“别动,我过去。”傅景言说完就飞奔过去,许诺听着傅景言一句话后的忙音皱着眉,这个家伙真的是。。。。。。。想着便退了回来。
而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黑色法拉利静默地停在路边。车里满是浓重的酒精味,林倩儿手里拿着一个啤酒罐,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白色身影。目光迷离,看的却是无比的清晰,他们相视而笑的画面,他们偶尔拥抱牵手的场景,还有傅景言拿着的那一对银戒闪烁的光芒,把她的眼睛灼得很痛。她不舒服地眯了眯双眼,把手里的罐子对到副驾驶上成堆的罐子旁,猛踩油门,向前疾驶,她什么都不想,只知道这样能毁灭一个噩梦。
但是,白色身影退了回去,冲出来的却是那个人。
林倩儿撞到方向盘,晕了过去。但是在昏迷之前,他看见了那个男人惊愕地表情,探照灯打在他的脸上,那是她最后一次见他。
她终于亲手毁掉了终日折磨自己的梦魇,可是为什么心却是一霎那间被抽空了一样的疼痛,就像是不再会呼吸,不再会跳动。
许诺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嘭”的一声响起,他的世界就安静了。没有路人惊慌尖叫的声音,没有路人大声求救的声音。只有绿茶在旁边哼哼,拉着绳索不安地躁动,仿佛还听见了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唤着,“诺,诺。”
然后听见有什么特殊质地的声音在地上滚动,一直滚到他脚边停了下来,他慢慢蹲了下去,准确无比地把手探到脚边,摸到的是有点温热的一对银戒。
他开始颤抖。感受着银戒的余温渐渐散去,他便用手紧紧拽着,攥紧,攥紧。
不会消失的,都不会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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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吧,虽然我很不愿意把景言给写不见,但是为了回归现实,尽量不改变原来的事实,我就这么写了。。。。那谁,你能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