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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妃
殿外的太阳还浓,空气却慢慢寒了下去。万全早已经准备好觐见名册,带着一个小太监站在主殿门口等候。万和和几个宫女太监在内堂忙碌备着茶点,准备侍奉给马上就到来的妃嫔。
万全搓着手来回走着,许久方听守在云恩宫门口的小太监高声道:“霓嫔娘娘到~~~”
见一个粉面华服的女子带着盈盈步态走近,万全堆笑着迎了上去:“哎哟,霓嫔娘娘来得真早,请这边。”
周彩裳红唇微微荡开:“万公公哪里的话,今日是顺妃娘娘的大日子,本宫自然应该来得早些。”
“是,娘娘有心了”万全恭维着,一边引着周彩裳走进主殿,一边向浣花唤道:“还不快上茶?”
浣花诺了一声,端来茶水到周彩裳身旁躬身道:“娘娘请慢用。”
见周彩裳接过饮着,万全又向她行了一礼:“娘娘您先坐着,奴婢还要去门口行差事,先告退了。”
万全走后,万和也从堂后出了来,向周彩裳行礼后恭敬立在一旁。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只有茶杯与木具轻碰的声音。半响,太监高亢的声音又传来:“瑶嫔娘娘到~~~”
万全小跑着迎了上去,笑得比方才更为灿烂:“娘娘,小的好久没见着您,可想死奴才了。”
郭锦华抚了抚头上的珠翠,凤目斜了他一眼:“是吗,我却看着万公公如今愈发神采飞扬了。顺妃娘娘这边的风水,还真是养人啊。”
万全弓着身子跟在她身后,谄道:“娘娘可别这么说,奴才可不是那种有了新主忘旧主的人。”
郭锦华懒懒 “哼”了一声:“还不快带我进去。”
万全只得傻笑:“呵呵,是,娘娘这边请。”
斜扶在椅上的周彩裳见郭锦华进来,腻道:“瑶妹妹来得好早。”
郭锦华轻抬桃眼:“妹妹再早,也不如姐姐近水楼台呀。姐姐今后有顺妃娘娘做主,地位高了,气色都红润了许多呢。”
“妹妹言重了,姐姐宫中本就冷清,自从妹妹宫里添了穆姝才,咱们陛下越发不愿来姐姐这里了。我看啊,妹妹的气色才好呢。” 周彩裳说得不缓不慢,听话的郭锦华却脸色顿僵。
“穆姝才到~~~”郭锦华正欲还嘴,却被太监的声音打断了。
穆姝才被万全迎着进来的时候,郭锦华已坐在椅上,未等穆元矜行礼便冷声问道:“万公公,是什么人来了?”
万全见她明知故问,先愣了一瞬,随着媚声道:“禀娘娘,是穆姝才。”
郭锦华方漫不经心地抬眼,轻笑一声:“还真是妹妹。看妹妹打扮得这么娇丽,简直比霓嫔姐姐还要抢眼呢。”
穆元矜在郭锦华的月盈宫住着,受她欺压多了,此时听她这话,竟吓得跪了下去:“嫔妾不敢,嫔妾并没有故意打扮的。”
“没有打扮就如此娇小俏丽,要是打扮起来,恐怕就要宠冠后宫了吧?”周彩裳方才的话中暗讽郭锦华被穆元矜抢了圣宠,此时穆元矜出现,正巧撞上了醋坛子。
“不...不会,嫔妾...” 穆姝才头埋得更低,声音都有些颤了。
周彩裳假嗔道:“妹妹何苦要吓唬姝她,也不怕陛下怪罪。”
郭锦华轻颦黛眉,一脸委屈:“姐姐冤枉了,妹妹哪里是吓唬她,是看她今日打扮的可人,忍不住称赞几句而已。”
听外面的太监报竺嫔和于嫔到来的声音,两人方停了话语,各自吃茶。
于思捷人还未进门,声音就先到了:“两位姐姐真是有闲心,还没有见到顺妃娘娘,倒自己热闹起来了。”
周彩裳打量着一起进来的孙梵音,笑道:“于妹妹和竺妹妹今日怎么一起来了?”
“方才过来的时候正巧碰到竺姐姐,就一起过来了。” 于思婕的眼睛清澈闪动,声音爽朗清脆如银铃,转眼看到伏在地上的穆元矜,疑惑道:“穆姝才怎么跪着?是犯了什么错?”
“不过是我们在开她玩笑而已。穆姝才可能喜欢跪着吧。”郭锦华漫不经心道。
于思捷半怨怪半央求:“姐姐别唬我了,还是快让姝才妹妹起来吧。”
郭锦华气仍是未消,冷眼瞥了穆元矜一眼道:“姐姐哪有唬你,不信你问她自己。”
“嫔妾。。。” 穆姝的声音低低的,带着隐隐哭音。
气氛忽有些僵,一旁的孙梵音突然上前将穆元矜扶起,全不顾鼓着眼盯她的郭锦华,声音只是淡淡:“既然是开玩笑,就起来吧。穆姝才看着身子较弱,恐怕不宜久跪。”
穆姝才噙着泪光谢过孙梵音,几人正欲落座,却听郭锦华又道:“竺嫔妹妹今日来得有些晚了吧。”
孙梵音的声音清淡如佛灯古卷:“今日身子有些不适,走得慢了些。”
郭锦华落了个无趣,嘴却不愿歇着,“姐姐还以为妹妹是顾着参禅礼佛,不把顺妃娘娘的喜日子看在眼里了呢。”
孙梵音向她行了一礼,兀自坐到于思捷身边,并未理会她。郭锦华说话最是刁钻,常能气得其他嫔妃捶胸顿足,却唯独拿她没有办法,只得闷闷吃了一口茶,不再说话。
跟着竺嫔和于嫔来的还有两个英质。刘秀卿是个极有心思的人,此时她上恭敬前行了个礼:“惠嫔娘娘吉祥,瑶嫔娘娘吉祥。”
见周彩裳“嗯”了一声示意她起身,站在旁边的顾兰欣忙跟着上前行礼。周彩裳只是端起茶杯,敷衍地挥了挥手。
“前几日经过于妹妹宫外,老远就听见顾英质的琴声。好听是好听,只是不知是弹给谁听呢?” 郭锦华方安静了一会,此时又聒噪起来。
“嫔妾只是弹琴自娱,不想扰了娘娘的慧耳。” 顾兰欣的声音如丝竹绵音,好听得紧。
于思捷也在一旁道:“顾英质弹的琴是好听,所以我也常常请她弹奏,打发时间而已。”
“妹妹好雅兴。想来陛下当初也是因着这琴声封了顾英质,如今却只有妹妹一个人欣赏了,真是可惜。”郭锦华挑事的欲望如此强烈,竟不得一瞬的安静。
“谁说只有我一人?”于思捷微扬青眉,粉嫩的小嘴微嘟着。
本是于思捷不假思索吐出的一句,却引得众人骤然抬眼望向她,似乎突然都对她的话感了兴趣。
于思捷见众人反应,惑然耸肩:“雁祥宫的宫人都喜欢听啊。”
各人担心的、看笑话的都纷纷吐了口气,又各自做回自己的事情。
安静稍响,门外又传来高亢的一声:“宜嫔娘娘到,林嫔娘娘到。安姝才到。”
万全迎上去道:“两位娘娘,姝才小主,其他娘娘小主们都在殿内了,请随我来。”
众姝才、英质见李慕月和林舒禾进来,纷纷起身行礼。于嫔高兴地向林舒禾唤道:“林姐姐来啦,来这边坐。”
林嫔柔柔一笑,到她旁边坐下,侧扶着问她:“好妹妹,上次送你的香料用着可还好?”
“香味很好,我和紫儿都很喜欢。”于思捷笑盈盈点头,开始与林舒禾小声说些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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