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素

　　至晚间慕修回来，白茹迎上去道：“白天太子殿下到访，想必你是知道的。只是你表妹也来了，而且出了些莫明其妙的事。。”
　　“早说过不许她来，结果弄成这样。”慕修先听了柳林的叙述，不由朝她埋怨道。
　　“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岂有不让她进门的道理。”白茹想了想又道：“以前问你相信世间可有鬼么，你说相信，那么迟瑶姬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呢？”
　　慕修冷然不语，过了会儿道：“先不说这个，今天父皇正式授我帅印，后天出发，也许两个月，或更久都见不到你。。”
　　“这么快。”虽是有精神准备，白茹还是暗暗吃惊。
　　“大臣们都上书说最好速战速决，拖着不好，而且那帮老臣都是心向太子，依我看是巴不得我死在那儿。”他笑着道，眼底却是凛凛戾气，藏都藏不住。
　　“幸好还有你。。”目光不禁追随她水波流动的双眼，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这天下，终将是我的。”
　　“那我去帮你准备。”她逃也似的离开，不知怎地，越来越害怕他的直视，那目光好像要吞掉她一般。她喜欢占有女人，并不意味着，也喜欢被男人占有。

　　两天过去，迟瑶姬仍不见好转，反而越发厉害。
　　早晨，吃罢早饭，慕修着好甲胄，闷坐在屋中，心事重重。白茹又帮他把靴子穿好，才道：“我这一去，定会有人做怪，你凡事都要加小心，柳林嘛，让他以后跟着你好了。”
　　“还有，春红秋兰大可放心信任，不会有问题，倒是那个素儿。。总之多留意些。”
　　白茹的心沉了又沉，是不是他查觉到什么，就连自己现在也时常迷惑，只是她的记忆为何总是模糊不清。
　　来到府门外，早站了太子和宗亲大臣等一干人，来为新上任的大将军送行。
　　三杯酒尽，慕仁边摇着扇子边道：“你此去北方虽危，倒能逃过这暑气，也算得福。”“皇兄真会说风凉话，臣弟若是回不来，不知多少人高兴呢。”慕修冷笑着回嘴。
　　白茹在一旁尽量保持着优雅的微笑，静观他俩暗潮汹涌。
　　“你可以放心，府上我会帮忙照看。再说你表妹。。贵妃娘娘实已做主许配本宫，算是我的未婚妻，如今弄成这个样，我更是责无旁贷。”话题巧妙一转，就又到了迟瑶姬身上。
　　“有皇兄在这里，臣弟当然放心。”不痛不痒地回了句后，慕修上马转头又看了眼白茹，遂朝身旁的几位将军道：“去城外大营，准备出发。”

　　他刚一走，太子就搬进了顺王府暂住，说是为了就近照顾迟瑶姬，她的家人自然没意见，能得太子照料，当然是自己女儿的福份。且据他所说，闹鬼这事还是走漏了风声，倒不如请个得道的大师来驱鬼。
　　白茹心内抵触，又不能明说，只得听从。
　　不久大师上门，此人白发白须，衣袂飘飘，手里握有一个白玉手柄的拂尘，看似是有几分仙气。
　　他来到正厅，先是看了一眼着杏黄色锦袍的太子慕仁，做揖道：“见过太子殿下。”
　　又看了眼白茹，神色便有些恍然，急忙问道：“这位可就是顺王王妃？”
　　慕仁道：“正是。”
　　那老道不动声色打量她一番，白茹不免心中纳罕，这是何意？
　　但见他收敛了情绪，又变得心不在焉，东瞧西望，直弄得她莫明其妙。
　　“带贫道去看看那位迟小姐吧。”又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向着太子说道。
　　快到迟瑶姬住处时，听到窗边传来刻意压低嗓子的说话声，还伴有细微的窃笑声。
　　走近一看，是几个小丫头正踮着脚尖朝里边观望。
　　大家看到王妃和太子殿下走来，都有些惊惶失措，忙跪了一地，齐道：“给王妃娘娘和太子殿下请安。”
　　“都下去吧，”白茹回头又道：“道长请进。”
　　迟瑶姬呆呆地坐在榻上，既不哭也不笑，表情近似痴呆，有人进屋，仍是没反应。
　　白须道长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最近此女是否到过湖边？”“不错，你猜的挺准，她确是到过湖边。”慕仁点了点头道。
　　“那就是了，我看她乌云罩顶，痴痴呆呆，似是莲妖做祟，依贫道之见，把那湖上的莲枝荷叶一并砍除烧掉，方保平安。”
　　白茹心里发笑，又不敢笑，只心道：准是太子和这老神棍串通一气，蒙事来了。可是，他有何目的呢？
　　“大师不用做法驱鬼么？”她故意问道。
　　“王府中的妖气，恐是做一万遍法，也不顶用的。”白须道长悠然道。
　　“哦？”白茹与慕仁都暗暗心惊，不知此话何意。
　　“贫道想与王妃单独一叙，还望太子殿下见谅。”他眼盯着白茹道。
　　两人来到白茹居处，正巧迎面素儿过来一福：“有几个管事正等着您的示下，叫奴婢好找。”
　　“知道了，你去吧。”她回过头见道长面色有异，口中直道：“此女。。”便不再言语。
　　白茹的心从没像现在这般跳得厉害，之前一些模糊的记忆此时也像潮水般涌来。
　　白须道长又往前走了几步，停住，回身道：“许多事都是命里注定，改变不了的。比如说王妃娘娘，你命中桃花多是犯冲，而且有女鬼缠身，这也是前有因，必有后果。”“我该怎么办？”白茹了然这个道长道行不假，不然也不会暗指素儿与女鬼有关。
　　但若真是素芬纠缠着她，她是否要有所回应，只因为。。仍忘不了她啊。
　　“据贫道猜测，她恐怕是心有不甘，但绝不会加害于你，至于别人嘛，就不好说了。”
　　“道长刚进花厅时，冲我看了又看，却是为何？”想问的话终于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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