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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倾
哥哥,你会感到孤独么?
那样孤独的爱上一个人。
哥哥,你会感到后悔么?
那样没有回应的一份感情!
可是,哥哥,边城。
爱上你。
边倾一刻也不会后悔
-------边倾
七夕,那场大雨过后遗留下的湿润空气迅速的弥漫,消失不见。
落白城,明明灭灭的孔明灯,冉冉上升,像天边耀眼的明媚星光。
而那星光,终将会随着灯火的熄灭而消失无踪。
我坐在医院走廊昏暗的角落里,掏出包里的玻璃小瓶。倒出药片放入口中。
其实,我很排斥药物。
但是,每当恐慌让我感到吃不消的时候,便会需要药物来缓解。
哥哥常说,心理障碍要靠自己去调节,而我总是依赖药物,无法面对心里那深深的阴霾。
就像刚才,看到哥哥鲜红的额头,那血肉模糊在一起,被大雨冲刷得苍白的脸孔,我突然觉得害怕。
不是因为那鲜红一片的伤口,而是因为那黯淡无光的眼神。
从未见过这样的哥哥,仿佛没了希望,没了灵魂,没了神采……
那是从小到大,都不曾见过的他。
哥哥,边城。
我时常羡慕那些疯狂的女粉丝。
她们总是可以扎在一堆亲昵的称呼这个名字,并且为这个名字争吵无数个小时。
在她们口中,这个名字似乎无比的熟悉。她们总是亲昵的叫着。
我的边城。
我们家边城。
我家城。
而我,只能站在这个名字的主人身旁,用亲昵的语气,唤他,哥哥。
所以,我开始嫉妒。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情绪,那时,我十岁。
跟在哥哥的身后,穿着我唯一一件干净的格子连衣裙。站在段家的客厅里,因为见到资助哥哥与自己上学的段伯伯,而露出友善的微笑。
那一天,我见到了段思暮。
她身上穿着高雅的雪纺裙,从楼上欢快的跑下来,一把挽住了哥哥的手臂,她的笑容是那般的明媚,眼神热烈的注视着哥哥。
最后,眼光注视到我,她一伸手揉了揉我的长发,友善的笑道‘妹妹长得真好看。’
而不知为什么,我心里便生出了排斥的情绪,一扭头逃脱了她的手。
她的手就僵在半空中,只好笑着又放回了身侧,她似乎毫不在意,吃饭的时候一个劲的将肉往我碗里夹。
坐在我身旁的小男孩有些撒娇的嚷嚷‘姐姐,我也要吃肉。’
她便又夹起一块鸡腿送了过去。
我看着她雪纺长裙上好看的花朵,突然生出了深深的自卑感。
哥哥,喜欢她么?
那么高雅明媚的女孩子。
回去的路上我走得很慢。
闷声闷气的问。
‘哥哥,真的和她在一起么?’那个叫段思暮的女孩子。
哥哥转过头看着我,眼里的情绪淡淡的。
‘倾,不喜欢她?暮,她其实,不错。’
淡淡的表情,淡淡的声音。我听不出哥哥口中的不错到底是喜欢还是爱。当时的自己,只知道他们确定了交往的关系。
但,纵使想破头,我也不会明白,喜欢与爱,到底是属于什么样的表情。
可是,我不喜欢。
不喜欢,哥哥和她在一起。
或许,我打心眼里,便不希望哥哥与任何一个人,在一起。
边城。
这个名字,我只能在心里偷偷的称呼。
边城,这个名字每念一遍,那心口便会荡起深刻的涟漪。
哥哥,请允许我在心里这般的称呼你,边城,边城。
白乐说。
我也是一个俗人,所有女人都喜欢的男人,我也喜欢。
可是白乐,我认识他,在她们所有人之前,我没有抢夺她们的喜欢,是她们抢夺了,我的爱。
是的,不是喜欢,是爱。
我爱边城。
爱得近乎疯狂,所以,才会在见到段思暮的第一眼便生出嫉妒与沉重的危机感。
所以,白乐,我做错事了。
永远也逃不出心里的那段阴霾,自作自受,说的便是我这样的人。
那晚,Ken在半夜风风火火的赶到落白,哥哥的额头上包着纱布平静的听着Ken大发雷霆。
Ken是哥哥出道以来便在身边的经纪人。
他看着医生拍的伤口照片,气得差点晕倒过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毁容对于一个明星来说意味着什么,而这个明星,还是红透半边天的,那般好看的,边城。
我们坐在Ken的房车里,连夜离开,我掏出手机准备跟白乐讲一声,但手机里的那个女声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只好抱着手机看着黑暗里的挂链熊明明灭灭的闪烁。
哥哥靠在车的最后一排,眼睛一直望向车外,从出事到现在始终一言不发,我开始担忧,可是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是的,我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只有我知道,这个决定我已经设想千遍。
在哥哥受伤后的两个月,在他拒绝整容的一星期后,我找到Ken。我站在镜头面前,指了指自己。
‘我有赚钱的价值么’
那天,我穿着简洁的雪纺裙,不施粉黛,笑容美好。
我要代替哥哥,成为耀眼的明星。
虽然,我真的不喜欢这个职业,虽然,我不想像哥哥那般将自己推向万众瞩目的顶端,过着孤独而落寞的日子。
哥哥,在接受这个职业时,是不是也和我一样,那般的平静呢?
因为要养活我,因为要让我受到更好的教育,因为我的心理障碍……也因为我,再也不能接受段家的资助!
所以,是不是早就想好,要牺牲自己。
Ken将整理好的诉讼资料当的我的面放入碎纸机。
与其打官司讨回边城带来的损失,还不如让有潜力的新人去创造更多的价值。
Ken指着一张海报告诉我。
‘边倾,你的眼神和她很相似,淡淡的哀怨。’
我看到那张海报,想到了白乐。
苍白的肌肤,瘦弱的骨骼,乌黑的长发,那是夏拉。我望着海报便笑了,Ken在我面前打了一个响指‘OK,边倾,我们要的就是你这样的表情。’眼神哀伤,笑容美好。
边倾,一笑倾城。
在L大时,谁都知道的事实。
Ken说‘边倾,相信我,你一定会红。’
不,我不是相信你。
而是我,一定要红。
哥哥,如果我站在你曾经站过的地方。你是不是,会有那么一刻,会觉得心疼?
哥哥,那是你第一次冲我发火。
就像多年以前,你在黑暗的小巷里急红了眼打残了别人的腿一般。
两个月来你第一次大声讲话,暴跳如雷。
‘我不许,你听到没,我不许。’
我无视你的话,心里泛着疼。我倔强的与你对视,我大声的拒绝。
‘不,我已经决定了。’
你一把拽住我,用了很大的力。
你的双眼因为夜夜不能安眠而充满了血丝,下巴上是泛青的胡渣,我的目光上移便看到你额头上那块醒目的疤痕。
我心疼的伸出手,想触摸它,却又怕那结痂的伤口会让你疼。
你的声音软了下来,望着我。
‘倾,哥哥求你,不要。’
不要踏入这个圈子,太乱太复杂,平凡不好么,在我身边,过平凡的日子。
我的手僵在那里,是啊,哥哥,这个词,多么的残忍。
我只能日日站在你的身旁,唤你,哥哥。
那个在心里呼唤了千万遍的名字,差点便要冲口而出了。
可是,哥哥,我怕,怕连作为妹妹站在你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呢。
我掰开你的手,决绝的转身。
在关门的那一刻,我听到我的声音,那么的冰凉。
‘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代替你,站在风口浪尖之上。决定,此刻,由我来护你周全。
我站在房门外,掏出口袋里的玻璃瓶。
深深吸了一口气,边倾,从此刻起,强大起来吧。
电话里,仍旧是女声一遍遍的重复。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白乐,你怎么样了?
如果,你知道我的决定,是不是会抱着我,什么也不说。白乐,我的朋友,除了哥哥以外,最重要最重要的人。
可是,我刻意忽视啊,忽视哥哥望着你的眼神。
我时常问自己,白乐,如果是你,我愿不愿意将哥哥让给你。
段思暮不可以,所有的其他女人都不可以。
可是,你,只有你。我不能那样肯定的否认,我犹豫了,在哥哥与你的选择题上,居然犹豫了。
白乐,我是那么的喜欢你。
所以啊,我又怎么可能,没有看出哥哥的心情。
连我都无法忽视的喜欢,又怎么能希望他不注视到呢?白乐,哥哥贫血,严重的贫血。
在我六岁以前,便累积的病。
那时候,家徒四壁,说的便是我们
清水镇。白乐你知道么?那个地方真的很穷,在遥远的山外,一座山连着一座山。
我便在哥哥的呵护下,长到了六岁。每天最开心的事情,便是背着背篓与哥哥上山捡柴火,提着水桶与哥哥去打水,在田地里抓蜻蜓……
那时,来了一个摄影师。
段思暮的父亲,段雪风。他坐在山间的草堆上,拍着美丽的清水镇。
也是那时,不小心拍到了我们。
我抱着新鲜的青菜走在哥哥的身后,哥哥担着水嘱咐我小心,我当时肚子饿的咕咕叫,所以加快了步子一不小心便摔倒在地上。
是段雪风跑上前扶起了我。
哥哥礼貌的对他说谢谢,他便跟在我们身后到了我们住的小屋。
简陋不堪的屋子,我小心翼翼的倒了杯水给他。
也是那时,段雪风决定资助我们,我和哥哥便在那一年,走出了清水镇,看到了除了清水镇外更加辽阔的土地。
白乐,我始终相信。
哥哥与段思暮在一起,不是爱情。那只是唯一报答的途径,她喜欢他,他便不忍心拒绝。
她喜欢他,他便和她在一起。
因为哥哥,根本不懂得爱情啊。
直到,在游乐场里。你拉起哥哥的手坐上过山车,我突然有了巨大的恐慌。
我最爱的两个人,那么自然的站在一起,我真的不知道,我该用怎样强大的心灵,才能去承受,才敢去面对。
白乐,哥哥贫血。严重的贫血。
过山车那样强烈的失重感对于哥哥来说,便是地狱。
他会双眼发黑,看不清任何东西,他会盗汗,手脚冰凉头晕目眩。
可是他任由你牵着,坐在过山车上,甚至眼里带着他都不知道的宠溺。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停止了。
人群里,哥哥紧张的护着你,而你,那么紧张的望着我。
白乐,在那一刻,我突然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
如果,是你,如果哥哥喜欢的是你。我真的不会那么肯定,与你去争。因为白乐,你永远是边倾最爱的女人。
白乐,你说的对。
边倾就是一个俗人,所有人都喜欢的人,我也喜欢。
所有人都喜欢你,而我,也喜欢你。
我躺在□□,望着墙上巨大的海报,安静的入眠。
Ken说的没错,我会红。
在入行的第二年,红透了天。
一笑倾城,边倾。
《忆城》,那部段思暮百万销量的小说,改编成电影。
我问短思暮,为什么让我演她。她只是平静的笑笑‘其实不想呢,可是,现下,似乎只能这样了。’
我知道段思暮的爱不比自己少。
她可以将心灵里的这个故事让出,好让哥哥度过事业的低谷,我埋着头,想起很多年前发生的一幕一幕。
段思暮,这一辈子我是欠你的,希望下辈子,我们不会再爱上同一个人。
那么,当牛做马,我也愿意补偿给你。
电影的首映礼上,我再次见到白乐。
穿着肃静的黑色外套,长发被收至脑后,瘦弱得仿佛风一吹便可以倒地。她是作为E周刊的员工跟在段思暮的身后,那样安静的站着,无声无息,仿佛不属于这里。
我回头望着坐在第一排的哥哥与风黯然。
电影的男主角与电影的服装设计……
段思暮将《忆城》交给公司拍摄的所有要求。
必须是边城出演,必须是BlakFeng的设计。
两个男人那样沉默而安静的坐在一起。他们中间隔了一个位置,那么空空落落的空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可是最终,白乐走到我的面前,那么浅浅的对我微笑。
我觉得喉头都不听使唤了般。
两个字在嘴边颤抖了半天,都唤不出她的名字。
终于,我看到她红了眼眶,轻轻的唤我。
‘小妞,边倾。’我的背在那一刻变得僵直,刚刚,她唤我什么?
白乐,那个只会唤我小妞的白乐。她记得了,记得了么!
我终于对着她笑了。
安心的笑。这么多个月发生的事情,承受的所有委屈全都消失无影,只因为这个女子,便可以安心。
我终于颤抖着一遍一遍的唤她的名字。
‘白乐,白乐,白乐……’直到泪流满面,直到欢笑出声,还是不停的呼唤着。
‘白乐,白乐是你么,白乐。’‘是我,我是白乐,小妞。’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跳过水坑绕过小村等相遇的缘分你用泥巴捏一座城说将来要娶我过门转多少身过几次门虚掷青春小小的誓言还不稳小小的泪水还在撑稚嫩的唇在说离分小小的感动雨纷纷小小的别扭惹人疼小小的人还不会吻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为戏入迷我也一路跟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你在树下小小的打盹小小的我傻傻等……
我站在聚光灯下,放空眼神,我隔着灯光,看到安静坐在那里的边城。是的,边城。
他额前的刘海被修的齐整,刚好遮住额头的伤痕。
他那么淡淡的回望我,像过往的二十年一样,淡淡的眼神。
泪,便不自主的外涌。
边城啊,这个名字,那般的让人心疼。
……
当初学人说爱念剧本缺牙的你发音却不准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小小的手牵小小的人守着小小的永恒……
边城。若这座城池不在,我依然等待你。
夏年。
我听过这个名字。
在认识白乐之前,便听说过的男孩子。
那时,他抱着鲜红的花朵在寝室楼下等我,我礼貌疏离的走过,没有对这个男孩子留下任何映像。
除了觉得够高,够黑。
其他,完全没有任何可以让我记住的特征。
可是,他却在那时,成了我的梦魇,恶梦般的梦魇。
后台漆黑的角落,他一把拉过我,捂住我的嘴。
他的笑很深‘边倾,你和白乐都是一路货色。’
我望着他,带着惊恐。
像是很多年以前漆黑的小巷,我买通的那个男人却不按照事先说好的情节,将我狠狠的按在冰凉的石板路上。
弄倒的垃圾泛着恶臭,我单薄的衣衫便在黑夜里响彻小巷。
粗糙的手抚摸着我小腿的肌肤,我哭嚷着想推开他,可是力气太小,根本挣扎不了。
他的嘴不停的亲吻着我,我绝望的哭喊着。
那一刻,我真想将那个人,一片一片撕碎。
那是第一次看到哥哥发火。
他站在小巷的入口,将背着的书包丢在地上,冲了上来。
不管段思暮怎样的劝阻都不肯停手,生生的将男人的腿踢断……
他是那么小心翼翼的用衣服包裹住我,在那个夜里那么清晰的对段思暮说‘我们分开。’
我们分开。
如果不分开,他的妹妹边倾会接触这些混迹的人群,我死死的抓住哥哥的衣服,像抓住救命的稻草。
也是那以后,我患了心理障碍的疾病。
因为我走不出,走不出那个梦魇。
我清晰的记得,我将钱交到那个男人的手中,告诉他哥哥每晚回家会经过这里,而跟在哥哥身后的女生,请他在没人的时候帮我教训一下她。
让她不要跟那个男孩在一起了。
不要跟那个男孩在一起。
可是男人变了卦。
接过钱便将我按在地上,那时,十四岁的我不知所措。
哥哥,其实你都知道吧。
知道边倾做过的那些事情。所以,那么断然的离开了她。而现在,边倾遭到报应了。
我看着眼前那张黝黑的脸,摸到了后台的一把剪刀。
将刀插入他的后背,我被大力狠狠的推开了,撞到了墙,我跌坐在地上,看着夏年恼羞成怒。
他一耳光扇过来,我听到耳边嗡嗡的响声,再也没有了任何力气。
接着身子上一凉,那个身影再一次扑了上来。
恐惧,便在那一刻,上升到了极点。
木头散列的声音。
我身上的人一下子便顿住了,我泪眼模糊的望着站在前方的人影。
白乐抱着一根木凳,砸到了夏年的头上。
她的眼里充满了怒火,望着站起身来火大的夏年。脱下她的外套丢到我的身上,她呸的一口口水,便直直的唾到了夏年的脸上。
唱完歌后经过后台便一直没有回观众席的我,白乐,你是担心我所以才来找我的么?
‘白乐。’
夏年在念这两个字时咬牙切齿,仿佛要吃人一般。
‘你跟年漾将我害的还不够狠啊。’
‘所以,你TM是来报复的。’
白乐纤弱的身子站在直直的,举着凳子望着夏年。那一刻,我突然觉得,纵使那么久不见,白乐,还是我认识的样子。
那般的勇敢与粗暴。
‘是报复,所以,年漾应该也快到了。’
年漾。在听到这个词时,白乐低下了眼眸,然后骇人的目光锁定着夏年。
‘你在预谋着什么?’
‘呵呵。’
狰狞的笑意在夏年黝黑的脸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在指尖摇晃。
‘白乐,你有没有听过精神病杀人,是不犯法的。’
脸色在瞬间发白,他,说什么。
不像是玩笑,不像是吓唬,不像是骗人。
他是的的确确来报复的。
‘白乐,小心-----’
我的声音还没有说完,夏年便直直的一拳朝白乐挥去,那木凳被摔在地上碎成几块,锋利的木头静静的暴露在空气中。
白乐倒在地上,又爬了起来。
那样瘦弱的白乐,望着我,坚定的吩咐。
‘小妞,快逃。’
可是,怎么逃呢?怎么才逃得掉。
下一刻,白乐一把冲上前抱住夏年的腿,那么死死的拖着,那个距离,刚好不能够触碰到我。
白乐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吼道。
‘小妞,快,快点走。’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裹紧白乐的黑色外套,颤颤巍巍的向前台跑去。
夏年急了,一脚踹在白乐的背上,身后是白乐渐渐小了的声音。
小妞,快跑。
快跑。
我手忙脚乱的找着装药的玻璃瓶。
将小瓶里的药一并倒入口里,白乐,等我。等我,去叫哥哥。
后台,那样凌乱的黑暗角落里。
白乐静静的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望着我们。
我追不上哥哥与风黯然的脚步,与段思暮后一步赶到。
夏年安静的躺在地上,睁大了眼睛,脑袋后是破碎在地上的木凳,那尖利的菱角让他在倒地时插入后脑,停止了呼吸。
白乐抱着腿,安静的坐在地上。
目光停在我们身上,眼光又越过我们,仿佛看到了其他方向。
风黯然蹲在白乐的面前,试图说些什么,但终究说不出,只好轻柔的将她护在怀里,像哄一个孩子般‘不怕,白乐乖,不怕。’
哥哥站在原地,望着一地的狼籍。
突然回过头果断的望着段思暮‘现在,马上带白乐离开,快。’
那坚定的眼神仿佛千斤的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
段思暮上前一把拉过风黯然与白乐,往前台推去,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在风黯然拉着白乐消失的那一刻,唤住了即将走远的段思暮。
‘小暮。’
段思暮因为哥哥的呼唤瞬间停下了身子。
‘白乐,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对吧。’
喉头哽咽了,段思暮苦涩的点头,坚定的回答。
‘是的,白乐一直和我在一起,从未离开。’
舒心的笑容在哥哥的脸上荡漾开。
我突然便笑了,痛,到了极致便哭不出。
在他开心的时候,我便只能陪着他,一同欣慰的笑了。
在这一刻。
我突然想通了一个问题。
白乐,如果是你。
我愿意将哥哥让给你。
因为,哥哥边城。
爱着的那个女孩子。
只是你。
我盯着哥哥好看的侧脸。
他安静的站在那里,额前的头发挡住了疤痕。对着我安心的笑。他抚摸着我的头发,将白乐的外套替我拉好。
然后笑容美好的安慰我。
‘倾,不要怕。’
是的,我不怕。
因为能够和你一起面对,所以我丝毫也不觉得害怕。
哥哥,你会感到孤独么?
那样孤独的爱上一个人。
哥哥,你会感到后悔么?
那样没有回应的一份感情!
可是,哥哥,边城。
爱上你。
边倾一刻也不会后悔。
‘倾,听我说。’
哥哥沙哑着声音,小声的叮嘱我,那眼神里有着不容我拒绝的坚定。
‘来找你的人,是我。发生了打斗,然后,失手误杀了他。’
记得了么?杀人的是我。
哥哥盯着我,重复问了一遍。
‘从头到尾,你见到了谁!。’
我哽咽着,却用坚定的嗓音回答着他的问题。
‘从头到尾,只有哥哥一个人。’
保全白乐。
便是我们共同的目标。保全那个我们共同爱着的女孩子。哥哥,此刻,我知道我们都不会后悔。哪怕多年以后,也不会为此刻的决定,有丝毫的后悔。
相视而笑。
在喧闹的警鸣声里。
我隔着人群看到白乐发疯一般的向里面冲来,而她的身后,风黯然死死的环抱住她。
我看到哥哥望着她的眼神。
是那般欣慰的,安心的笑容。
仿佛只要看到这个笑容,世界便安静了。
没有了喧嚣,没有了浮躁。那是他对她,那么深刻的爱情。在此时此刻,隔着黑压压的□□,隔着黑压压的人群。
在那么喧嚣的时刻,呈现在她的眼前。
那么措手不及的,我看到白乐的眼泪蜂拥而出。
哥哥,你看到了么?
你爱的女孩子,为你流泪了。
而爱你的两个女人。
一个在你身边,一个隔着人群。
此时只是静静的望着你,没有了任何的声音。没有眼泪,没有哭泣……因为我们都知道,如果那个人是你,我们也会像此刻的你那般,护在他身前。
保他周全。
白乐,这份感情,你接收到了么。
此时此刻,你还能装作不知道,这强大到不容你忽视的感情么。
如果我是你,那么,我便是即刻死去,也绝不枉此生了。
所以,白乐啊。请求你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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