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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
迎新会上精彩的演出,让参加演出的四个人在班上得到了热烈欢迎,尤其是燕无双,被戏封为小说一班的“无双女王”。
小说学基本概论课上,叶教授手夹着公文包走进来,说:“你们现在有一件事要做,去文学网申请一个笔名,以后的作业都直接写在那里,记住,是所有科目的作业。”
“有笔名的还要重新申请吗?”马上有人问。
“那就要看你们想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了,明白了吗?”叶教授满意地环顾一圈,开始上课,“今天我们要讲的是构成小说的要素……”
莫清荷心想,这样一来,她又要申请一个新笔名了?也不知道文学网一个人可以有几个马甲。
下课后,莫清荷拎着水果到了爷爷家,保姆已经做好了饭,就等着她来吃。好像她已经很少自己做饭吃了,要不在爷爷这吃,要不在香香家,剩下的大多是和唐落秋在一起吃,偶尔有几次在家吃。也懒得弄,经常吃些水果就算数。不过,就她的手艺,做出来的菜也就是能吃而已,不吃她完全没意见。
“小七啊,你写的《西游记》爷爷我是天天追着看,你的古文造诣我真是太满意了。”虽说“食不语”是个好习惯,但在饭桌上拉拉家常更让莫清荷觉得舒服,显然爷爷也是这么觉得。
“爷爷,说实话它也不完全是我的作品,”莫清荷想了想措辞,“它来源于我的梦境,好像有人早就写好了,我不过是梦里窥见了,再把它誊写一遍而已。”
“这就是杜甫说的‘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不过你也要戒骄戒躁,要保持住水平。”唐风不在意地说,他没注意到莫清荷的忐忑,只以为是自己的表扬让她紧张了。
莫清荷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对了,落秋的爸爸妈妈想见见你。原本我只想以私人身份成为你的爷爷,不想和唐氏扯上什么关系,怕你有压力。只是他们听说了,也想有一个乖女儿喊他们爸妈,看你是怎么想的。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你同意了,那么你就不可能和唐氏毫无关系了,外界也会给你打上唐氏的标签,以后你就不能再低调下去,你的身份决定会受到很多人的关注,包括记者。但你放心,我们决不会让你的隐私泄漏。你想想吧,我们都不会勉强你。”
“让我想想,好吗?”听了爷爷的分析,莫清荷左右为难,能拥有爸爸妈妈是她一生的奢求,现在她就像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晕了,不能正常思考了。而且这个馅饼是纯金打造的,怀璧其罪,她只是一个平凡人,会担心,会害怕。
“最近忙吗?”唐风岔开了话题,关心起她的生活和学习,“有没有什么听不懂的?”
莫清荷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和最近正在看的书,开始问自己遇到的问题,他娓娓道来,她边思考边摘录其中的重点。莫清荷深知抄袭只是一时的,未免江郎才尽,她必须提高自己的学识修养和作文能力。更何况,这种机会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回到家,她不急着码字,而是将文章再细细品读一番,体会作者的行文和写意,这本书才算看完了,可以换下一本。
临走前爷爷开了一个书单给她,大部分是和文学没有关系的,有历史,有哲学,有地理,还有一些人物传记,他说真正的历史往往都掩藏在传记或是日记中,教材上的历史大多都不太真实。莫清荷也听说过一句话:“历史往往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书单中列出的书籍只有少数是教材,但也不是正式的理论教材,而是一些名家自己的经验体会。
《醉玲珑》进入完结章了,莫清荷把新文《沙漏》挂了上去,文案也延续了简洁的风格,“沙漏还记得,我们遗忘的时光。”
记得当年她和莎莎看《沙漏》的时候,莎莎一直说希望她们两个的友情就像莫醒醒和米砂一样,她们相依为命,她们会为了对方不顾自己。只是,再也不可能了,不是吗?
其实有句话,她一直想对莎莎说,可一直都没有说出口。还记得那时候莎莎经常开玩笑说,她和米砂很相像,名字都有点相似,一个叫梅莎莎,一个叫米砂,自己却总是埋汰说她在做白日梦。可是在自己的心里,一直想说,她和米砂一样美好。《沙漏》里这样形容米砂,“比阳光更明亮,比水更清澈,比磐石更坚韧。米砂就是这样一个美好到极致的女孩子。所有关于美好的形容词她都配得上,所有的幸福加诸于她都不过分。”但愿她也能获得幸福,勇敢的幸福。
发了下呆,她在文案中加了句话,“以此文祝愿一个如米砂般美好的女孩永远幸福。”
第二天到学校时,莫清荷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些变化,而且开始窃窃私语,不明所以得找个了座位坐下,吴离梦很快就坐过来了,怯怯地说:“莫清荷,这本书是你写的吗?”
书?莫清荷瞥了一眼她手里拿着的书,是《梦里花落知多少》,那句很小资的话还印在封面上,“那些刻在椅子背后的爱情,会不会像水泥上的花朵,开出没有风的,寂寞的森林。”
这本书前天正式面市了她知道,但没想到今天就有人来询问了,莫清荷表情淡定地点点了头。(孩子,你这是低估了唐氏宣传部的能力啊)
“原来真的是你,”吴离梦眼睛亮得泛着水光,“昨天大家还在一起讨论说是不是你呢,你写得真好,我昨天躲在被窝里哭了好久。”
莫清荷看着女孩没有红肿的眼睛,大概是哭着哭着就习惯了。
“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好啊。”莫清荷再次装淡定地在小说扉页写上自己的名字,一个字一个字很工整。
接着,又有人蹭了过来,“书很好看,你能不能也给我签个名,我也买了你的书。”
“谢谢支持。”莫清荷笑了笑,她心里是雀跃的,也不觉流露在嘴角。
接下来的一天,陆陆续续又有人拿着书进来让她签名,还想和她合照,她不好拒绝,只是觉得面部都僵硬了。还有些人和她探讨情节,问她怎么会和安然斗文的也有,也有人进来就责问她为什么不让林岚和陆叙在一起,为什么要让陆叙死去。
自然有人维护莫清荷的,两方谁也不让谁,争论逐渐升级变成争吵,莫清荷成了风暴的中心,被人群和吵闹声围绕,她开始觉得恐慌,连忙拨通了唐落秋的电话,“唐落秋,你在哪里?”
“怎么了?你现在在哪?”唐落秋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情绪不对,连声问到。
“我在教室,好多人围着我。”莫清荷觉得空气变得逐渐稀薄,她快要呼吸不到氧气了。已经听不到唐落秋说什么了,莫清荷挂了电话,心里不停地呼唤,唐落秋,你快点来呀。
就在莫清荷快要烦躁到暴走的时候,救星出现了,“安静!”话筒里传出的声音虽然是简短的两个字却充满力量,大家不约而同地向发声处望去,“是李少”,“李少来了”,很快,人群安静了。
李安闲心急地冲过来,呵斥人群散开,看到紧蹙着眉的莫清荷心里揪痛,小心翼翼地坐到她身边,轻柔地问:“你还好吗?”
平常繁忙于工作的他很少到学校,今天是为了交导师布置的一个课题,有些地方和还要再探讨一下,在路上听到有人议论,“你知道吗,写《梦里花落知多少》的那个人叫莫清荷,就在小说一班,我们去看看她长什么样子”,他心里就觉得不对劲,隐约想到如果人多场面很容易失控。
赶到时,果不其然,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她已经淹没在人群中,他沉住气,把话筒电源打开,只说了两个字“安静”。他知道这个时候话越少越有威力。
莫清荷摇摇头,什么话也不想说。
李安闲看到她的眼神就像小鹿一样惊慌,带着破碎的光,还有些委屈,波光里潋滟得勾人,忧郁更让光芒笼了层薄雾,朦朦胧胧地闪耀着。她的神情安静而脆弱,忧愁轻柔地生长,像极了在阁楼里叹息着春去匆匆,枯草暮日,残景晚照的女子,正吟诵着婉约凄清的诗。她就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脖颈优美,像休憩在碧波上的天鹅,冷寂又带着温情。在这样一个秋日,少女美好得如蹁跹的落叶,飘零的细雨,诗人眼中的泪。
他心中恼怒,是谁忍心破坏这份美好?转过头,大多数人已经趁机散了,只有吴离梦眼泪汪汪地凑过来,“谢谢你,我叫了好多遍,她们都不听。”
“你是谁?”
“我,我叫吴离梦,我是莫清荷的同学,还有朋友。”
“谢谢你,你先走吧。”李安闲礼貌地说了谢谢。
“我不放心,我再陪陪她吧。”吴离梦不肯离开。
还没等李安闲婉拒,有人冲了进来,“小七!”
李安闲看到唐落秋就火大了,既然表明了喜欢她,为什么都照顾不好,喜欢的话还有什么资格说出口,“还说是清荷的哥哥,来得这么晚。”
唐落秋没工夫理会他,径直走到莫清荷面前亲密地搂住她,右手轻拍她的背,“没事了,不用怕,有我在。”
莫清荷靠在他的胸膛,虽然红了脸颊,却不想推开。她第一次遇到被人包围这种情况,给她的心理带来了很大的冲击,想起爷爷说的,如果和唐氏扯上关系,以后要被很多双眼关注,突然心生退缩之意。但她又想,这就是出名的代价,既然她作出了这些会让她出名的举动,就必须承受代价。不可能好事都轮得到自己,坏事都轮不到。而且,客观来讲,这也算不上坏事,只是困扰罢了。
“靠你恐怕就晚了。”李安闲见莫清荷温顺地被另一个男人抱着,心里酸酸的,说出的话也酸酸的。
“我承认这一次是我的过失,也很谢谢你,不会有下次。”唐落秋终于正视情敌。
“我不需要你的谢谢,我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李安闲又温柔地对半垂着眼眸的莫清荷说:“清荷,今天你受到了惊吓,回家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下次再约你出来,不要再爽约了哦。”
莫清荷抬头,感激地看着李安闲,说:“谢谢,下次请你吃饭吧。”
“那就说定了。”李安闲笑了笑,离开了。
唐落秋更加抱紧了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低沉地说;“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早该料到的。”更让他觉得歉疚的是,《梦里》是在他手里出版的,他应该要预料到在学校中的受欢迎度和有可能出现的混乱场面。
“你怎么会料到,”莫清荷心安了,开导他,“天京书院的学生都很有素质,今天只是例外,大概是她们心中本来就有什么烦心事吧,趁这个机会发泄出来。”
唐落秋回复了冷静,心想这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注视着莫清荷的眼睛,认真地说:“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名正言顺地照顾你。”
“我现在算是你的妹妹,你照顾我本来就是名正言顺。”莫清荷大事不糊涂,狡辩道。
“我希望是以你的男朋友,你的恋人的身份,我不想做你的哥哥,不想让其他的男人觉得有机会。”唐落秋不想让她糊弄过去,他能感受到她对他也是有感情的。
“还有什么男的会看上我,你想多了吧。”莫清荷头低低的,手也不知道放哪。
“小七,我爱你。”唐落秋用手托起她的头,不让她躲避自己的视线,他想让他的心声都让她听见,看见。
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一个胜似白马王子的人深情地对你说“我爱你”,一般人都会抵挡不住,莫清荷正是如此,她轻轻点了点头,已是一阵眩晕。
“我爱你。”唐落秋又说了一遍,他已不能说其他的来代表内心的喜悦和甜蜜,他终于覆上了她的嘴唇,就像许多次在梦境里一样,温柔地轻吻,然后慢慢地探进,用舌尖描摹她每一颗牙齿,再诱惑她的舌与他的交换唾液。
他虔诚地向上苍发誓,会珍惜她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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