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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客遣散二
嬴离的伤势,已经看过大夫,身边也有红袖香侍疾,凤三元自认不是他什么人,不必时刻盯着,就回殿了。
翠微吩咐宫娥们多照应一下后,就跟着凤三元回了寝殿。
这一回来,凤三元的嘴就没停过,一直在想卫成与红袖的瓜。
说实话,这么劲爆儿的瓜,它就不应该炸在寂静又不能出宫的夜里,它应该炸在青天白日里。
这样,她就能赶早出宫一趟,去卫府给卫三探病,顺便与表哥叙叙旧,看看他的惨样!
想想就刺激!想想就夜不能寐!
凤三元已经洗漱完毕,此刻一身素色睡袍着身,背着手,在室内绕来绕去,时而眯眼啧啧叹息,时而摇头暗暗感慨。
翠微将被褥重新铺好后,直腰将炕上的帐子放下,就听太子还在那嘴不停。
“哎,要不是今日实在太晚了,真想去看看卫成,关怀一下他的病情。啧啧!”
“翠微,你说……卫三会不会一气之下,将那支金簪子要回来?”
翠微:“……”
不等翠微回应,凤三元又摇了摇头,否定道:“孤猜表哥不会!”
翠微:“……”
估计是说话太多,凤三元嘴巴有点干了,坐下喝了口茶后,又将明日的计划,重复了一遍:
“明日,明日孤得出宫去瞧瞧表兄!他肯定也特别想知道红袖香的近况!”
翠微:“……”
……
元狩初年,九月初八这日,凤三元以穿越以来最快的起床速度,震惊了整个博望苑。
晨钟一响,凤三元就从炕上蹦起来,穿衣,洗脸,吃饭,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饭后,阿采与翠微说着小话,惊讶太子的异常,低声问她:
“掌正,太子今日怎么了?是上位有令要去大本堂读书吗?”
凤三元即便要出宫,也不差翠微她们吃饭这点功夫,所以,她在园子里放风拉伸锻炼的时候,翠微在吃饭。
饭桌上的菜式与凤三元吃的差不多,就少了一样,其他的粥点心都是一个锅里出来的。
翠微吃着早饭,想起太子,就笑着摇了摇头,“太子啊!今日要出宫去卫府。”
“去卫府?作甚去?去看卫三公子?也是,听说伤势很重,看看也好。”
翠微笑了笑,将碗里的汤喝完后,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
卫府这边,大清早的一开门,就迎来了贵客。
老张自然是喜不自禁,笑意逢迎的跟在凤三元身后,问安道:
“殿下近来可好,将军和公主一起,去庄子散心去了。
今日赶不回来,但是走前,告诉老张,一定要将殿下的赎金给补上!
前些时候的事,将军都知道了。殿下受委屈了!”
凤三元倒没觉得委屈,不过博望苑得了个麻烦是真的,想到这,她也直言道:
“都是亲戚,费点功夫,费点钱,搭上点人情,将他换出来,也是为了舅舅!
除了那个叫嬴离的麻烦点,其他的,都不算事!
不过,三表哥吧,在家里养尊处优的,一点心眼都没有,上当受骗是难免的。
我今日来看他,正要和他说说这事呢!”
话说到这,卫成的院子到了。
老张回头看了卫伉一眼,见卫伉也不知情的模样,也没再废话,将人请进院内不提。
可随后的事,听起来,就有些炸裂了!
……
卫成的院子在东跨院,跨院是个带着花园的大园子,没有正房,但是有两处厢房。
东西两厢房各自带着半高的花墙,他将西厢房这边占了,东边的是卫伉的地盘。
今日的天气不错,卫成趴在床上被人抬出来,晒太阳,听闻太子来了,也没回屋,只是在身上罩了一件长袍。
所以,待凤三元将红袖香的事挑破后,院子里洒扫的小丫鬟们不仅知道红袖香是男人这事,还听到了三公子的愤言:
“不可能!”,卫成趴在小床榻上,举拳垂床,再三否认,“根本不可能!”
感情是假的,也就算了,人也是假的,这不是说他眼瞎吗?
……
“表哥,孤理解你的心情,红袖香吧,你就当他死了,节哀就是了!”
才三日不见,卫成就老了很多,沧桑,沧桑,还是沧桑。
原身凤三元与他一起长大,记忆在脑子里,人在眼前,怎么让他吃瘪,她最会了。
怎么说呢,看他吃大苦不忍心,但是看他倒霉的时候,她都就爱看热闹。
她闲闲的站在卫成面前,从园子里随手掐了一支紫色的花儿,俯身插进卫成的鬓间,叹息道:
“人间何处无春色呢,三表哥,以后……别这样了,啊~。”
就不信,你没有看走眼的时候!
卫成:“……”
……
走不走眼的,不一定,但是博望苑确实也遇上事了。
博望苑主殿的东大殿内,地砖光亮如新,铺了一层厚厚的羊毛毯子,檀香自三羊开泰六脚香炉里袅袅而升。
凤三元回来后,洗了澡换了衣服,正依靠在隐囊上看书,听见外头闹哄哄的,单手翻着页,头都没抬,温声道:
“外头怎么了?”
翠微见阿采在外头冲她打手势,举了个三,就知道必是那三千门客们在闹事。
翠微小步过来,低声道:
“殿下,是那些先生们,在闹事。”
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凤三元也知道门客的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处理完的,所以给了他们五个月的过度期。
可,这才过了一天,就敢闹到她跟前来,显然身后的人,给了他们不少的依仗。
行吧,她正愁不知道干点啥呢,既然来了,正好先从门客身后的关系开始拉扯。
凤三元将书扔在案桌上,起身披上外袍,冲翠微勾起嘴角,笑了笑道:
“门客闹事?走,那咱们就去看看。”
……
博望苑的宫宇是临山靠水而建,讲究阴阳五行,这三千门客,平时就住在博望苑的东北角上。
这地方,有民居,也有铺子,经年发展如今已自成一体,博望苑的角门,如今直接与长安城的南城相连。
这些门客,平时进进出出的,角门经年不关,搞的博望苑这一片和菜市场似的。
凤三元来的时候,门客们正闹哄哄的与博望苑的侍卫们讲理呢。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门客!等太子当了皇帝,我们这些人都是官身,你们客气点!”
等她当皇帝?
她做梦都不敢这么想,只能说,这些人对她本人很有信心,但是对朝堂上如今的政局是一点都不了解。
“……”
凤三元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她举目望去,赞同他说法的人,瞧着还不少,真是愁人呐!
这人要说一点本事没有,也不见得,但是当官确实当不了,因为见识有限。
真正有本事的,也不会来她这当朝廷的后备备胎,不过,相识一场,她还是想好聚好散的。
凤三元正想怎么说呢,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太子来了,众人纷纷看过来。
“……”,真是很多年,没这么受人瞩目与期待了,上一回还是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检讨的时候!
眼下,凤三元站在基台上,看着下头黑压压的人头,也忍不住有些害怕。
这些门客,但凡有一点歹心,她即刻就能毙命。
凤三元主动向燕北站的位置靠了靠,确定在他的施救范围内后,开始清了清嗓子,开始她的表演!
“诸位先生们呐,皆是明白人,想必……也了解孤如今的处境。
御史大夫们每回没事说了,就得提孤一嘴,说实在的,如今的孤也是自身难保!故而,望诸位谅解!
先生们有大才,按照常理,孤应当重用的,但实不相瞒,博望苑的内库已经赤字。
博望苑一直在紧缩开支,孤想诸位也应该有所耳闻。
坦诚说,孤也不忍心,从情感上讲,孤与诸位一样,确实舍不得你们离开。
但是从内库的收支情况看,孤确实无法再耽误诸位了。
这些年,孤为太子,言轻势弱,如今,自身难保。故而,烦请诸位,另谋高就。”
话音刚落,就有人抗议了。
“他娘的,这念过书的,话说的就是脏。想赶我们走,还说另谋高就。”
“就是,她是太子呢,怎么就孤身难保了,凭什么啊!?我们不走!”
“对!咱们不走!”,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场面顿时紧张起来!
燕北立即拔刀,将凤三元护在身后,可一夫当关再英勇,那也是一个人,其他侍从的武力值都是不值一提的。
场面瞬间要乱的时候,凤三元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带着画像的小册子,翻了几页,就在众人纳闷的时候,她开口了。
“那个门客,那个门客,就是你!”
那位犟着脾气,不想走的门客,犹豫着左右看了看,就听凤三元又点他,“就是你!”
然后,众人就听太子在揭他的老底:“李延年的族亲!是他母亲的族人,是叫麻六子吧?”
这话一出,大家都皱着眉头看他,
“是啊!你一个二皇子党的,掺和我们博望来做什么?”
这个麻六子正想逃了,就听太子叉着腰,又在那妖言惑众,
“诸位,孤为什么要遣散诸位,咱们队伍不纯洁呀!你们这些人,有李家人也就算了,还有诸侯国的奸细!”
“……”,这话一出,大家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纷纷四处打量,观察昔日熟人的异常。
大家皆低头沉思,压根没有意识到人群中,有人带了软剑,就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台下一跃而起,直冲凤三元而去!
随着他的动作,人群中也陆续有人追随而去,大喊着:“谁不让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们就不让她活!”
全是诸侯国来的奸细!来刺杀她的?
凤三元:“……”
有生之年,真是没想到还能遇上这么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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