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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他不会是在做梦吧?
赵清漓微微睁大双眼,清澈的眸中映着他志在必得的表情,像是在陈述一件必然的事,她险些被他的狂妄气笑了。
二人就这么僵持不下,偏偏姿势又十分的暧昧,虽然这条小道没什么人来往,但若再待下去,势必会让人瞧见。不论赵辞是不是真的无所顾忌,她不能冒这个险。
赵清漓的目光带着更沉的怒气,挣扎的也比方才厉害一些,呵斥道:“放手。”
这种毫无震慑之力的呵斥显然不足以打动他,赵辞不为所动,眼角的笑意更浓。
他在享受赵清漓对他无可奈何的愉悦,这让他觉得颇有成就感,这种能把控一切的感觉让他觉得......心安。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客气了。
赵清漓的目光落在他用力攥紧的手上,他的手指很长,可以轻松捏紧她包裹着袖口的手腕,指骨弯曲后更显削瘦,唯有手背白皙光洁,赤裸裸地展现在她面前。
近在咫尺,如同邀请。
盛情难却,只能却之不恭了。
赵清漓用力咬上他的手背,一侧的尖齿似是刚好落在他皮肤之下的的青筋,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赵辞的身体紧绷了一瞬,仍是没有松手。
他好能忍。
赵清漓自认为下了狠劲,换作是她,这会儿手恐怕已经没有知觉了。
赵辞任由她咬着,清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张口却是打趣:“那天晚上你也咬了我,最后可捞到什么便宜了?”
赵清漓报复性地加重了咬合的力道,甚至能听到骨头在皮肉下挣扎摩擦的声音,但握着她的手也在加重力气,她掀起眼帘,却只看到赵辞紧紧皱起的眉头,以及绷起的下颌线条,同样低头注视着她。
该死!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干脆把他的手咬穿算了!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刚刚闪过,一只大手突然自下而上袭来,瞬间捏住了她的下巴,指腹在两腮用力一挤,正在用力的贝齿立刻不受控制地打开。
赵辞钳着她的脸向后轻轻一带,自己则是后退了半步,而后松开了手,隔着一臂的距离看着她,眼神如初冬雪后结霜的湖面,冷冽、平静。
赵辞低下眼眸,弦月形的咬痕间溢出丝丝殷红的血迹,他抬手抻起一只袖子,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被咬伤的手背,喉头动了动:“比起你的牙尖嘴利,我还是更喜欢你求我的样子。”
赵清漓正揉着自己发酸的脸颊,听到这话懵了一下,还在思考自己什么时候求过他,又瞧见赵辞已经擦拭干净他手上的伤口,负手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你知道吗,你醉酒的时候可比现在坦率多了。”
轰的一声,她的大脑如遭雷击。
原来那些话她真的说过!
赵清漓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迟疑了片刻:“我......”
“你现在是想告诉我,昨日你说的都是胡话,算不得数吗?”赵辞盯着她的眼睛,凤眸中的锐利刺得她心虚地咽下了后半句话。
而后赵辞笑道:“昨晚回去后我仔细想了想,我的清漓虽爱玩笑,绝不是信口胡诌的人,所以我想请你告诉我——”
他顿了顿,调笑的表情收敛起来,认真问道:“你说你死过一次,究竟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喝酒!为什么如此口无遮拦!
赵清漓悔不当初,心中立刻开始盘算要怎么将他蒙骗过去。
她悄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赵辞的神色看起来格外阴沉,脸上好像写着四个大字:别想骗我!
赵清漓又犹豫了。
她这般暗自摸索了许久,至今也没个头绪,但赵辞就不一样了,他的太子身份让他拥有许多人脉和权力,而且赵清漓知道,赵辞身边有许多暗卫和死士,除了稍微熟悉的容追以外,还有很多她叫不上名字,甚至从未见过的。
相比之下,赵辞显然更有优势,若真要调查起来,效率自然是她比不了的。
只有一点,大历盛世除了布衣百姓,鲜少有人对鬼神之说信服,在宫中若有人胆敢宣扬怪谈更是会被重重责罚,她实在无法解释自己重生的事。
犹豫了许久,赵清漓沉叹一口气。
总归赵辞这个人难以捉摸,心思更是深不见底,没那么好骗的,因此,她想赌一把。
赵清漓抬头,郑重地问:“你会信我?”
“自然。”赵辞点头,等她继续说下去。
“好!我告诉你!”
下定决心,赵清漓深吸了口气,眉宇中带着一丝凝重,小心翼翼地在四周扫视一圈,最终拉着他的袖子,示意他凑近点。
赵辞听话地微微弯腰,将自己的上半身靠近过去,附耳去听。
赵清漓掩着口,悄声在他耳边说道:“九月十七,我看到了满城的鲜血,整座皇宫的人都死了。”
说罢,她连忙抬头看了赵辞一眼,观察他的神情。
没想到赵辞脸上却无半分波澜,淡淡点了点头:“然后呢?”
赵清漓惊讶地“咦”了一声,问道:“你、你怎么一点也不吃惊?你不觉得这些话十分荒谬吗?”
赵辞偏过头,用一种非常理所当然的眼神看着她:“我说过,回去之后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你说的话,我若不信你,便不会再来问你。”
好像是这个道理。
“我......”赵清漓回忆了一番当时的场景,不确定道,“我不知道是谁,我只记得有个男人,拿了一把很长、很锋利的剑。”
赵辞沉思了片刻,耐心询问:“那个人的长相如何,身形如何,声音是什么样的,若再见你可认得出?”
赵清漓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颓败地小声嘀咕:“不知道,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声音很乱,我听不清,而且他带着青铜面具,脸被挡的严严实实的,穿的又是黑衣......”
“我只知道他很高!”
听她说完,赵辞默默看了她一眼。
赵清漓抿唇,她清楚的从他眼神中读出一抹无奈和叹其不争气的意味。
她自己也很无奈,若是她了解的清楚,那事情可不就好办了吗?何必在这里猜来猜去,还要留心谁和皇室有怨。
时至今日,她的怀疑名单里还只是只有一个赵姝绾,偏偏她又认为赵姝绾势单力薄,不像能做出这些事的人。
直到方才赵辞提到了那个“他”。
“所以皇兄......”赵清漓一脸认真地拉着他的衣袖,眼巴巴地仰头望着他,央求道,“你就告诉我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不好?”
她也不确定自己这样求他有没有用,但母后曾经说过,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温声软语,因此才让她出嫁以后少些娇气,凡事要识大体、懂得退让。
显然,皇后的话是对的。
赵辞脸上的神色都变得柔和许多,挑起眉反问:“你想知道什么?”
赵清漓面色一喜,正想继续问下去,陡然又顿住话头,迟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晚些去你宫里找你!你等我!”
“好。”赵辞立刻应下,目光下移落至她紧紧攥着自己衣袖的葱白玉指上,唇角不自觉的悄悄勾起。
好,很好。
——————
起风了,堆成小山的落叶在院子中间打了个旋儿,毫无章法的四散开来,卷着尘落在边边角角。
眼尖的丫鬟抱怨地惊叫,好不容易扫至一处,这会儿又成了白费力气。然而也只能抱怨这么几句,还是得继续。
白玉栏边,周砚枕一手捏着小巧精致的茶杯,衣角被秋风吹得扬起又反卷,他却浑然不觉。目光远眺着面前随风泛起波纹的水面,似是在出神。
这处小小的池塘里养着几条锦鲤,气候暖的时候都争抢着跃出水面,现在凉了,倒也都少见踪影,在水底躲着。
忽的,门外响起动静,紧接着是春桃小跑着进门,气息还有些微喘。
周砚枕目光微微闪烁了几下,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询问道:“只有你一个人?”
春桃愣了愣,恭敬地回他:“回驸马,是、是容追大人让奴婢先回来的,公主她......和太子还有些话要说。”
周砚枕上下打量她一遍,见她头发被风吹的凌乱,心下了然,问道:“可是遇见长宁公主了?”
春桃吃了一惊,暗想太子身边的人果然各个不同凡响,她还什么都没说呢,人家可就猜到了。
春桃点点头,想到周砚枕本就是太子看重的人臣,便和盘托出:“奴婢随公主一同去看丽妃娘娘,回来时正好遇见了太子和长宁公主......似乎在争执......”
说到这里,春桃有些迟疑,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后来太子殿下便拉着公主离开了,奴婢本想跟上去的,但容追大人让奴婢先回来告诉您一声......”
周砚枕见她这副样子,立刻明白了春桃有不能明说的事,抬手撤去洒扫的丫鬟仆人,而后转身进了书房,春桃知趣地跟着进去。
大门轻扣,房间里安静了片刻,才想起周砚枕的声音:“说吧。”
春桃放松下来,一五一十地回禀:“回驸马,容追大人让奴婢转告您,长宁公主对太子和公主的关系已经起了疑心,她对圣上、太子和公主皆恨之入骨,今日又在太子那里吃了亏,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周砚枕垂眸思索了一下,问道:“是因为那日宫宴上的事?”
“不单是。”春桃摇了摇头,“是有人将当年的事透露给长宁公主,容追大人只说了这么多,他说您听了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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