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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太子哥哥
太子东宫,正殿。
柳温并未事先通传,只带着两名贴身侍女,便径直来了。宫人见她眸光凌厉,气场凛然,不敢阻拦,只得慌忙进去禀报。
待柳温步入殿内,便看见她那长相白净的皇兄——太子柳栩,正仓惶地从主位上起身,他在看见柳温的瞬间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个箭步躲到了站在殿侧的老者身后。
完蛋了!完蛋了!
柳栩心想小妹虽才二十出头,可她杀人不长眼啊!当初有人不过是调侃了句公主容貌艳丽怎还未嫁人,就被小妹一剑穿心,而飞溅的鲜血恰好飙他一脸!他光是听见小妹的名号就腿软!!
柳栩一紧张,抓住老者衣袖的手攥得更紧了。
老者年约六旬,面容瘦削,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正是陈国公崔君集。
柳栩这副如避蛇蝎、怯懦畏缩的模样,落在柳温眼中,自是连过街的老鼠都比他强上不少。
这就是父皇认定的储君,真是上不得台面。
陈国公显然也对太子的失态有些不满,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他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将太子挡得更严实些,朝着柳温微微躬身,态度看似恭敬,语气却不卑不亢,甚至有些强硬:
“老臣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今日莅临东宫,不知有何要事?太子殿下他……近日感染风寒,精神有些不济,不宜见客。”
柳温半眯着眼,这老家伙就差把不速之客写她脸上了。
柳温目光先是在太子那张写满惊惧的脸上扫过,才缓缓移到陈国公身上。
她并未立刻让陈国公起身,只是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淡然:
“陈国公言重了。本宫与太子乃同父异母的兄妹,何来待客之说?不过是听闻皇兄身体不适,心中挂念,特来探望。” 她说着关切的话,眼神却冰冷如霜,“看来皇兄这‘风寒’确实不轻,连见自家妹妹都需国公爷在前护着了。”
这话夹枪带棒,直指太子无能以及陈国公越俎代庖。
陈国公心中讥讽公主还是那般狂妄自大,面不改色地自顾自起身,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殿下说笑了。太子乃国之储君,老臣身为朝堂命官,又蒙陛下信重委以辅政之责,自当时时提心,尽心尽力辅佐。”
“倒是长公主殿下,近日既要主审粮草案,又要为陛下分忧处理朝政,着实辛劳。殿下该好好休息才是。”
他直起身,不等柳温发难,便率先开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与关切,“听闻前段时间,公主府竟有刺客行凶,今日见殿下气色红润,臣便安心了。”
柳温脸色沉得瘆人:“劳国公爷挂心,不过几只不入流的毛贼,本宫府中护卫尚能应付。只是这天子脚下,竟有人敢公然袭击公主府,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国公爷久经朝堂,见多识广,不知对此有何高见?”
老狐狸转移话题,不就是想要向她“告密”吗,那她便顺了他的意。
陈国公见长公主果然被三言两语激出戾气,面露忧色道:“此事确实蹊跷,性质恶劣。老臣与太子殿下闻讯后,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何人敢如此猖狂?”他话锋忽然一转,声音压低了些,仿佛推心置腹,“不过……老臣倒是想起近日一些风闻,不知当讲不当讲。”
“国公爷但说无妨。”
“老臣听闻,三皇子殿下连日来,脾气暴躁,无端责罚府中佣人。”陈国公抬眼,目光含蓄地看向柳温,“三皇子府中的门客,行事向来激进,又对殿下您主持此案……或许有些不当的怨怼之情。当然,此皆道听途说,并无实据。老臣只是觉得,此事发生的时间节点,着实有些……微妙。”
太子偷偷抬眼,瞥向柳温,想从她脸上看出端倪。
“呵!”柳温冷笑一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与狠厉,“三皇兄总是喜欢圈养些烈犬于府中。”她眼眸微眯,语气陡然转冷,猖狂道,“烈犬伤人,自然是要清算的。”
太子恐惧又欣喜。
陈国公眼中精光一闪,似乎等的就是她这态度。
他微微颔首,眸光更加精明,仿佛在斟酌接下来的言辞,声音也压得更低,确保只有近前的柳温和太子能听清:
“殿下明鉴。烈犬虽凶,其爪牙却需银钱喂养。”他顿了顿,话锋如针刺入最关键处,“老臣近日偶闻,三皇子门下,确有不少人……于粮草转运、库储清点等关节上,涉入颇深。”
柳温心中冷笑更甚。这老狐狸,见自己态度强硬,立刻抛饵,借刀杀人被他玩得明明白白。
柳温面上却适当地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忍不住地怒道:
“原来根子在这里!怪不得那些‘烈犬’如此狂吠,原来是动了他们的食盆!”
“此事,本宫记下了。多谢国公爷……提醒。”
她刻意加重了“提醒”二字,其中意味陈国公自然听得懂——这份人情她领了,但她也不满被当枪使。
陈国公面色不变,仿佛只是尽了一个臣子本分:“殿下言重了。老臣只是不忍蛀虫侵蚀,亦不愿见殿下被小人蒙蔽或针对。殿下英明,自有决断。”
“此次贪污案,本宫只会秉公执法,大义灭亲!兄长可勿心软包藏祸心之徒,该提防身边之人是否诬陷才是。”
她没有细说,留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她知道陈国公安排在她府中的眼线自会将三皇子与她交谈的事告知于他,而她今日来访便是受三皇子的“蛊惑”。
她一边说,一边锐利的目光如刀般刮过陈国公和躲在他身后的太子。最后那句“包藏祸心之徒”,更是意有所指,气势逼人。
陈国公思索着柳温话里的暗示,太子则控制不住轻颤。
“本宫今日收获颇多,想来不日便能结束此案。”柳温目光扫过依旧躲在陈国公身后阴影里的太子,最后落在陈国公脸上,“皇兄有国公爷这等远见卓识之才辅佐,实乃幸事。”
陈国公躬身:“殿下谬赞,老臣只是提供些微末思路,供殿下参详。殿下明察秋毫,定能查明真相,揪出幕后真凶,以正国法。”
“国公爷过谦了。”柳温语气转淡,“皇兄既然身体不适,本宫便不多打扰了。望皇兄好生将养,毕竟,”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来日方长。”
殿内气氛凝重,侍立的宫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太子一眼,不再理会陈国公,转身便走。衣裙曳地,背影挺拔决绝,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仪。
直到柳温走远,太子才松了口气,如同虚脱般,瘫坐回椅子上,额上尽是冷汗。
他急忙看向陈国公:“国公,她信了吗?为什么刚才看我的眼神这么凶!她是要杀我吗?”
陈国公望着殿门方向,眼神深邃:“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种子已经种下。无论她查不查,怎么查,三皇子都会是公主报复的重要对象,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根刺,扎得更深些。”至于太子其他的话他懒得解释。
长公主比他想象中更难对付,线人说长公主遇刺次日天亮便提着尸体送到三皇子府中,而昨日却收下了三皇子送去的厚礼。
看来,需要更加小心了。
他转身,对太子道:“殿下,近日务必谨言慎行,尤其对粮草案及昨夜之事,一概不知,一概不议,臣自会安排妥当。”
太子连连点头。这种要命的事,他绝对听国公的安排!!
陈国公看太子顺从的模样,心情好了许多,太子不需要太过聪慧,只需要听话就够了。
殿外,听雨跟着柳温上了马车,她脸色沉重,低声道:“殿下,陈国公明显在引导您怀疑三皇子。”
“别担心。”柳温用眼神安抚了下听雨,“将计就计。把我们准备好的宝贝放一点出去。要放得巧妙,让三皇子的眼线费尽心思才截获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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