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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宝鹃惶然看着脸色同样苍白的安陵容,颤声道:“小主,若是莞嫔向皇上告发,恐怕大事不好。”
安陵容盯着她道:“你可有法子让她不告?”
宝鹃摇头道:“奴才,没法子。”想到之后可能大祸临头,她不禁浑身发抖起来。
安陵容缓缓道:“我也没法子,如果她要告,我惟有死不承认,反正她也没有证据,当时就我和她在而已。”
“可是,皇上宠信莞嫔,恐怕会偏帮于她。”
“如今我还有别的选择么?皇后若是知道我形迹败露,弄不好丢车保帅,将你我都弃掉也未可知。”
一听到最大的靠山也可能靠不住了,宝鹃惊怕之下,抽泣起来:“小主,这可如何是好?”
安陵容眼里厉芒频闪:“我还有一招釜底抽薪。她一向自恃家世高于我,如今我叫她腹背受敌,首尾不能相顾。”
又呵斥宝鹃道:“没出息的奴才,哭什么哭?赶紧替我准备,我要去曹贵人那里。”
元宵节那日,胤禛下了诏书,恢复华妃协理六宫之权。另外晋敬嫔为敬妃,和端妃一起辅助华妃。
若曦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其实此事她早已知情。
之前几日,以敦亲王为首的十数位重臣屡屡上谏,称年羹尧为国征战,劳苦功高。为勉其心,理应厚待华妃,且恢复其协理六宫。
其实上次年羹尧凯旋时,便有大臣如此谏议,只是胤禛一直拖着而已。
昨晚他来若曦这里,坦诚地告诉她这些个事情。
她静静地听着,双手抚摸着隆起的小腹,神色自然。
胤禛道:“若你不乐意,我便再拖拖。”
“不必了。岂能叫你为难?此外端妃姐姐品行端正,敬嫔姐姐通情达理,可让这二位辅助华妃,共同处理宫内事务。”
“若曦,只是委屈了你。”
“没什么委屈,其实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就是一样,好好地生下这个孩子。这是我们两人四世的梦想,今次定要圆了它。”
胤禛心头翻涌,将若曦楼入怀里:“是啊,四世的梦想。属于我们的孩子,这是老天给予我们最好的恩赐。我会好好地爱你们,照顾你们,陪伴你们,直到永远。”
永远是人们对于美好愿望的一种期盼,但是美好的事物真的可以永远么?
诸行无常,盛者必衰。山雨欲来,风满楼。
隆冬已过,早春接踵而来。这一日若曦让槿汐陪着,在御花园里散步。远远地见到端妃在前方的亭子里安坐,便微笑着走上前去。
“端妃娘娘金安。”
“是莞嫔妹妹啊,不必多礼。你有着身子呢,快坐下。”
“端姐姐,最近身子可好些了?”
“老样子罢了。皇上让我和敬妃妹妹协助华妃,说起来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做,都是敬妃忙里忙外的。”
“两位姐姐都辛苦了。”
“莞嫔妹妹,我和敬妃都是王府里的老人了。这些年也算是看惯了潮起潮落的。妹妹如今荣宠犹胜当年的华妃,这是妹妹的福分,可也是妹妹的隐忧啊。”
“愿端姐姐有以教我。”
“莞妹妹,这宫里头的女子,都希望皇上只宠爱自己,不分宠于他人。这想归想,能做到的确实寥寥无几。华妃就是其中一个。她的利害之处不仅仅在于宫里的地位,而且还因为她的哥哥是抚远大将军年羹尧。否则以她的行事作风,皇上和皇后又怎会不闻不问?你能胜过她一时,但只要年羹尧还得势,她便不会倒。可妹妹你却无此家世,换言之,她输得起,妹妹却只能一直赢下去,一次都疏忽不得。”
“姐姐金石之言,妹妹谨记于心。”
“除华妃之外,宫里还。。。。。。”
端妃还未说完,远处传来人声,便掩口不言。
不一会,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居然出现在视线里,她摇摇晃晃地朝亭子这里走过来,虽然样子笨拙,速度倒还挺快。
端妃起身道:“是温宜!这孩子才多大,怎能让她一个人跑?”说罢便迎了上去。
后面传来宫女的声音:“公主慢点,奴才们跟不上了,可千万别摔着了。”
话音刚落,温宜脚下绊了一下,身子前倾,直直地摔了下去。
端妃离温宜本还有段距离,见她跌倒,竟奋力向前将她抱起。
但因用力过猛而重心失去,端妃反而倒在地上。
若曦紧跟着端妃出来,见状赶紧去扶她。
这时候服侍温宜的宫女们才刚赶到,见此情形吓得不敢多话,只过来帮若曦一起搀起端妃。
端妃本就身子虚弱,此刻剧烈运动下,竟无法站稳,好在若曦在她宫里的贴身丫鬟左右扶住了。
若曦对照顾温宜的宫女们道:“怎的如此不小心?若不是端妃娘娘舍身相救,温宜公主便会摔伤,到时候你们如何向皇上交待?”
她们吓得都跪了下来。这时候曹贵人也赶了过来。
端妃还抱着温宜,见曹贵人来了,便交送到她怀里,这孩子竟然咧开嘴朝端妃直笑,对方才的危险浑然不觉。端妃心善,怕曹贵人回去为难那些宫女,便对她们道:“下次可要小心照看好公主,好在这次温宜没事。”
曹贵人则受惊非小,一贯能说会道的她如今只是忙不迭地道谢,然后又哄着怀里的温宜。
若曦见端妃看着温宜,目光中有不舍之意,便笑道:“好在这次有端妃娘娘在。端妃娘娘要不再陪曹贵人聊会,压压惊才好。”
端妃和曹贵人俱都点头,若曦这才告辞,转身回碎玉轩去了。
正走着,前方的侧路上突然撞出一群人来,抬着一方轿撵,上面端坐的竟是华妃。
她刚复了六宫协理,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出行的排场直追皇后。
避无可避之下,若曦闪到路边行礼:“华妃娘娘金安。”
华妃冷冷的目光有若实质在若曦的脸上扫过:“这不是莞嫔么?今儿真好兴致啊。”
若曦道:“太医嘱咐了,为保龙胎康健安稳,须得出来行走行走,接触日头才好。”
“是啊,龙胎的安稳比什么都重要。”
“华妃娘娘所言极是。”
华妃哼了一声,举让轿撵继续,才走了两步,又让停了。
她回过头对若曦道:“最近可与家里头通信?你的阿玛额娘如今可都好?”
若曦心中惊异,这些实不该从华妃口中问出,表面仍不动声色道:“多谢娘娘关心,与家里时常通信,阿玛和额娘身子俱都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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