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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天逆袭归来(15)
保留着话只说五分习惯的人会因为摊开的坦诚无所适从,忍不住想这真是个有点怪的怪胎,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深刻的意识到面前人的不一样,因为文化方面的熏陶,华人骨血里就流淌着含蓄,在从小到大接触到的所有人里,褚唐自己已经算是特别耿直的,容易比他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本该因为这样锐利的表达感到无所适从,可也许因为他自身也是讨厌弯弯绕绕的性格,奇异的没感到太多违和感,心里古怪的郁气反而消散了大半,只残余着微妙的不安定。
他厌恶情绪被反复触动的感觉,好像被恶意的拿捏戏弄,没有发泄的出口,怒意还未完全萌生就被硬生生掐灭的感觉很不好受。
即使稍微有点理解了容易的行为模式,也不代表他就接受了。他不管对方是不是故意的,只知道自己确实因此非常愤怒,那就万万没有轻易就拿起放下不再计较的道理。
他凝视对方的时间有些长了,容易也就沉默的任由他看,两人间流淌着一种不对付却又奇异同频的默契。
褚唐正想说些什么,眼神一偏,突然看到街对面穿着可爱小黄鸭围裙的年轻男生提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是之前跟容易站在门口聊天的那个。
容易顺着他的眼神回头,看对方在自己跟前站定,这是个眉目温润、气质亲和的少年,看年纪差不多大,提了提手上眼熟的袋子,笑盈盈的说:“看到你没早饭了,再给你拿一份。”
他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容易说的,好像没看见旁边还站着个人,笑容有多温和,针对褚唐的无视就显得多刺眼。一直注意着这边的人表情瞬间就微妙了起来。
而容易看着围裙男生,把袋子接过,还不等旁人再做出什么反应,又反手把袋子塞进了褚唐手里。
“刚刚我不是还跟你说我吃过了。”容易像是完全看不懂气氛的傻直男,将所有暗潮汹涌拒之门外,一脸莫名其妙:“是他没早饭,我本身就是给他带的。”
年轻男生的笑容僵住了,褚唐也沉默了,手上拿着袋子,好像拿着烫手山芋,一时不知道扔还是不扔。
三人沉默的站立,形成稳固的三角形。饶是迟钝且非常不关心外界的褚唐都感受到了难言的尴尬,提着袋子的那只手没忍住动了动,有点想挠痒痒,手刚动就被容易迅速伸手抓住,满脸警惕,如临大敌:“别想再扔,我都道歉了,还没消气冲我来,不要折磨无辜的早饭和自己的胃。”
“……”褚唐勾住袋子的手指动了动,与正气凛然的容易对视了几秒,最终还是解释了一句:“我只是腰痒痒。”
“……”容易:“真的吗,我不信。”
嘴上这么说,他还是放开了手,沉默的氛围被打破,年轻男生也像终于回过了神,突然看到了还有个人似的,对着褚唐笑了笑:“你好,第一次见,我是梅兰竹。你是容易的新朋友?”
褚唐懒懒的抬眼看了面前笑意不达眼底的人一眼,并没配合对方虚伪的客气,幽幽道:“不是第一次见,我在你家店买过好几次东西。”
“……”梅兰竹笑容有些难以遏制的僵硬,呵呵笑了两声,收了笑脸,也懒得演了。
氛围顿时更尴尬了,站在这里的三个人,没有一个是懂虚情假意的,心里想什么基本都写在了脸上,本来梅兰竹或许是有点扮演的功力,但他脑子不傻眼也不瞎,既然知道另外两人都是耿直到让人无语凝噎的性格,自然不会再自讨没趣。
他干脆继续无视褚唐跟容易攀谈,可惜容易全副心神都在褚唐身上,回答的很是敷衍。梅兰竹只得笑着道别,几句话后就准备回到店里,临走前还不忘补上一句不走心的劝解:“不要再吵架了哦,遇上聊得来的朋友多难得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啊,特别是你,容易。”
他指了指容易,语气读作怪罪,写作亲昵。褚唐若有所思的看了容易一眼,却发现对方神情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面对着熟人的调侃,表情竟然有几分莫名其妙。
甚至还嘀咕出了声:“有病?”
褚唐沉默两秒:“原来你跟他不熟?”
“没,熟倒确实算熟。”容易看他难得问起自己相关的事情,立马露出个标准的笑脸:“管家的儿子,和我一起长大。”
这个回答的确出乎褚唐意料。他还以为是容易过来之后偶然认识的店家儿子,没想到居然干脆就是一起的?
也对,这个梅兰竹好像确实也是近期才出现的生面孔。褚唐又问:“管家的儿子还跟着你转学?他应该也在这所学校里吧。”
“没。他家请的家庭教师,因为他不喜欢跟太多人在一起的杂乱环境。”
“……”褚唐心想,在学校门口的店帮忙卖东西不杂乱是吧。什么薛定谔的富贵病?
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管家的儿子都一幅养尊处优的矫情做派。
他微微愣住,从自己刚刚下意识的想法中察觉出自己对这个初遇陌生人的不喜。
这可真是令人吃惊的大新闻。褚唐自己都吃惊,竟然出现了一个第一次见面就能引起自己轻微情绪的人。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随口说道:“那他跟你的关系不就跟我和许小文的关系差不多?”说罢他又笑了笑,“真是怪风气,少爷身边都要配点同龄陪玩,就像古时候王公贵族身边的伴读?”
褚唐第一次对他说这么长的话,但容易并没完全搞懂对方说这段话的真实意思,稍微有些紧张,联想到对方的出身,斟词酌句的回答:“其实都是老一辈的一厢情愿罢了。”
褚唐笑笑:“也许是想培养太子爷对下下属呼来喝去的熟练度。”
容易没有再回答,他确定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布满雷区。
实际上褚唐说这段话时并没有太多个人的情绪,只是闲极无聊的信口乱说。
学校内铃声悠扬响起,身边的学生不知不觉已经没几个了,剩余几个听到上课铃顿时火急火燎的奔跑起来。褚唐扭头看了一眼校门内,又看向还站在身旁悠哉的容易:“不上课了?”
容易心想,上什么课,上课有跟你打好关系重要?真他妈稀奇,刚刚还一脸生气,突然就主动跟我说了好几句话。
但他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的解释:“不上也行。高中的课程我去年学得差不多了。”
褚唐没再说话,扭头慢悠悠的往学校里走,容易跟在他身边,说:“许小文没来。”
“你怎么知道?”褚唐侧头看他。
容易低头翻开自己手机:“我一直在看。刚刚班上人也说他没在教室。”
“你意思是你刚刚一直在关注每个进出校门的人?”
“嗯。”容易看到他的眼神,顿了顿:“帮你关注一下,许小文没来,你今天不是就能摸鱼了么。要不要一起去玩?”
重点是这个吗?褚唐觉得这人是真有点奇怪,不论是做这件事的思维动机还是能力,都不太像正常人。
早晨的校园非常宁静,只有靠近教学楼时能听到一些上课的动静,褚唐非常喜欢在这时候四处晃悠,学校里有种奇特的安宁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短暂的忘掉焦躁,获取难得的平静。
他自顾自走着,容易也一直跟着,不知不觉形成了一幅平和散步的场景。也许是因为此时的褚唐眼角眉梢都透露出一种和缓的气息,容易心情也平静下来,忍不住说:“我前两天招呼不打一声就走,是因为我去办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褚唐有种不祥的预感,边呼吸着操场中清新的草香,边淡淡的瞟了容易一眼,难得告诫了一句:“我现在心情还行,希望你不要破坏现在的宁静。那很烦。”
“……”容易犹豫了:“那我还是不说了。”
“……”褚唐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嗯,我一点都不好奇。”
说罢两人继续沉默,但气氛并不僵硬,延续了之前的放松。容易脸上也有些轻快,心想,这样就挺好的,如果他们相处的能一直这么好就好了。
其实他想说的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就算现在不说,估计就这两天褚唐也会自己知道了。他觉得是一件好事,但考虑到之前褚唐的反应,可能又会让他大动干戈的生气。但容易依旧坚信这是件对彼此都好的事。
就算会因此生气,我也会把他哄好。容易固执的想,自己虽然并不擅长怎么去处理自己的喜欢,怎么去讨好褚唐,但褚唐也并不完全是明智的。
起码在他激烈的讨厌着改变、厌恶合理的依靠他人这件事情上,就固执又偏激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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