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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太庙惊诏,凤位尘埃
太庙的香雾漫过金砖,烛火在新帝萧景曜的龙袍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礼官捧着册封诏书,尖细的嗓音刺破殿内的寂静,正落在最关键处。
“封宗室萧珩为摄政王,总揽朝政,辅朕处理军国要务——”
萧珩自宗室班中出列,玄色朝服的下摆扫过冰凉的地面。他是萧景曜的表哥,此刻叩首接诏,目光与御座上的少年天子相撞,彼此眼中都有一闪而过的沉凝。起身时,他立在丹陛之侧,身姿如松,将殿内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沈灼棠跪在命妇队列前,素白裙裾下的指尖已掐进掌心。她是左相沈毅山的嫡女,满朝皆知她与萧景曜自幼一同长大,皇后的凤冠霞帔,早被京中贵女私下视作她的囊中之物。身后的疏桐见她肩头微颤,悄悄将暖炉往她手边塞了塞,压低声音:“小姐,稳住。”
“封右相之女苏清沅为皇后,择吉日行册封礼——”
礼官的话音刚落,殿内骤然死寂。
苏清沅猛地抬头,脸色褪得比身上的素衣还白。她身后的书桐手里的帕子“啪”地掉在地上,慌忙去捡时,膝盖撞在砖上也顾不上疼。苏敬言站在文官列中,咳得更凶了,帕子捂着脸,指缝间泄出的眼神满是震惊——苏家虽为右相府,论权势远不及沈家,这凤位怎么会落到自家女儿头上?
沈灼棠只觉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连呼吸都滞了半拍。她下意识望向萧景曜,少年天子却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看不清情绪。前几日他还在御花园的梅树下,将一支刻着“棠”字的玉簪塞进她手里,低声说“等朕登基,便用凤印换它”,怎么才几日功夫,一切就变了?
“封左相之女沈灼棠为贵妃,赐居棠安宫——”
“贵妃”二字像冰锥砸下来,沈灼棠猛地攥紧了拳。疏桐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见她指节泛白,吓得不敢再说话。周围的目光齐刷刷扫过来,有同情,有探究,还有些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她是左相嫡女,是萧景曜青梅竹马的人,到头来却要屈居苏清沅之下,做个贵妃?
苏清沅被书桐搀扶着起身接诏,膝盖发软,几乎站不稳。她接过诏书时,指尖抖得厉害,目光与沈灼棠撞在一起,两人眼中竟是一样的茫然无措——一个是猝然得位的惶恐,一个是骤失所期的冰凉。
萧珩站在一旁,望着沈灼棠强撑的挺直脊背,喉结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他知道沈灼棠的骄傲,也懂萧景曜的心思——沈家权势太重,若再出一位皇后,恐有外戚专权之嫌,只是这道旨意,终究是伤了那个明媚张扬的姑娘。
“百官恭贺新帝,恭贺皇后、贵妃,恭贺摄政王——”
礼官的唱喏声拉得长长的,打破了死寂。沈灼棠深吸一口气,扶着疏桐的手缓缓起身,接过内侍递来的贵妃诏书。明黄的绫缎硌得手心发疼,她垂着眼,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波澜:“臣妾,谢陛下隆恩。”
苏清沅也跟着起身,裙摆扫过沈灼棠的裙角,两人同时顿了顿,却都没回头。
萧景曜抬手,示意仪式继续。他望着阶下并肩而立的三人——沉稳的表哥摄政王,强装平静的沈贵妃,惶恐不安的苏皇后,眼底闪过一丝无人能懂的疲惫,随即被帝王的威仪掩盖。
太庙的香烛依旧燃着,烟雾缭绕中,新帝的江山初定,而这宫墙里的恩怨与权衡,才刚刚开始。
(严格锁定角色名:左相沈毅山、沈灼棠、萧珩、萧景曜、苏敬言、苏清沅、疏桐、书桐,绝无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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