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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刘安阳今日一大早便起来了,换上昨日精心挑选的服饰,坐上马车便直奔朱颜生而去。
从马车上下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门口的云楠。今天的她好似天仙下凡,一颦一笑都让人流连忘返。
头戴大红簪花,柔软发丝在光线下似新绸铺展开来,绀蓝色长裙在人群中一眼便能注意到,月白色对襟短衫虽不似绀蓝色那么扎眼,却为美人平添一分柔情。
回想起第一次与她见面,单薄的像一张纸片,好像轻轻一推就摇摇欲坠。穿得素净极了,就连头上,也只有一只孤零零的簪子。
可如今呢?也不知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竟活脱脱换了气色,好似蔫巴的花突然活了起来,颜色鲜艳极了。
“云掌柜,活脱脱就是朱颜阁的活招牌啊。”随从眼睛都望直了,脱口而出。
此话一出,刘安阳好像也意识到,许多人慕名前来,慕的不只是朱颜生的名,还有这位云掌柜的。
毕竟不是所有人,生得标致,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
他的危机感愈发重了,四处张望起来。发现一些男人的眼神都盯在云楠身上,他眯眯眼,对着随从小胡耳语了几句。
只见小胡听后神情惶恐,不可置信地问道:“二公子,当真要如此行事?这要是让大公子知道了,免不了又遭斥责啊。”
刘安阳不满地瞥了一眼小胡,脚立马随之踹到了他的屁股上,小胡吃痛。
“做得隐秘些,就不会有人发现,蠢货。”
小胡无言,小胡揉着屁股默默从一旁离开。
刘安阳还在观望,只见云楠突然合起登记册起身,一旁的伙计将今日名额售尽的牌子挂了上去。
他整理整理了衣着,大步迈出朝朱颜生内走去。
店门口伙计看到他,不是急忙迎客,反而伸手拦下,赔笑道:“公子,请问您有入店凭证吗?”
刘安阳掏出入店凭证,“喏,在这。”
伙计接过凭证,相迎道:“好嘞!您这边请。”
伙计卖力地介绍着各类脂粉,心里盘算着这位公子定是同旁的男子一样,是为自家夫人购置的。
谁知他介绍了半天,说的天花乱坠,口干舌燥,这位爷还是无动于衷,一件也没有要。
他一边拿起一盒口脂说这是当下最时兴的颜色,一边去看刘安阳的神情。方才光顾着说话,竟半分未曾注意到这位公子的眼睛,总是瞟向别处。
顺着他看的视线望去,一抹明亮的蓝色闯入伙计的眼中。
合着是为一睹云掌柜芳容来的,伙计放下口脂对刘安阳说:“公子,请稍等片刻。”
随后走到云楠身旁道:“云掌柜,那位公子怎么说都没有要任何东西。”
云楠闻言:“你去旁的地方忙吧,我来招待。”
缓缓走到刘安阳身侧道:“刘二公子,没有喜欢的吗?”
“他挑的我都看不上,不如你帮我挑一些?”
云楠低头轻笑:“好。”
“这个是采用上好的海水珍珠细细研磨而成的粉,粉质极细,质地丝滑。”云楠拿起一盒珍珠粉道。
“要了。”
“这个妆奁是我们请技艺最好的工匠雕刻而成,全京城这种款式只有五只。送给姑娘,定然可讨其欢心。”
“这个也要。”
“这个口脂颜色是当下最时兴的,润唇效果也不同于其他类型。”
“要。”
“这个眉黛.....”
“要。”
“这个香粉味道....”
“要。”
方才的那个伙计看得目瞪口呆,自己介绍给他的他通通不要,同样的东西,云掌柜就那么一拿,一说,他全都要。
伙计顿时觉得,努力和天资比起来,不值一提。
云楠又拿起一样,但是看着刘安阳留下的东西已然在一旁堆了起来,她又将其放下:“这些应该够了吧,刘公子可以下次再来。”
刘安阳将方才她拿起的那盒胭脂又拿了起来,放到了那堆里,“够了。”
云楠伸手朝着柜台方向:“刘公子随我来这边结账吧。”
走到柜台前,刘安阳直接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桌案上,一旁的女侍已经将其东西打包好。
“物品繁多,刘公子需要我们派人送到你府上吗?或是直接送到哪位小姐那儿也是可以的。”
“送你的,银子不用找了,剩下的你再挑几件自己喜欢的。”
刘安阳不给云楠太多反应的机会,说完便走了。
一旁的女侍拎着东西不知所措道:“掌柜,这.....”
“先放起来吧。”
风月楼,若槿刚迈入,浓烈的香气便扑面而来。舞姬在舞台上扭动着腰肢,眼神比动作还要勾人三分。
有女子在伴着客人喝酒,欢笑娇嗔着。有人在低首抚琴,琴声悠扬,动人心弦。
白桑酒将若槿送到了这里,便坐着马车折返了。谭苏叶与若槿擦身而过时,以极快的语速道:“跟紧我。”
谭苏叶走在前面,若槿紧跟在后面。偶遇到其他花魁,便能听到她们叫谭苏叶一声“谭姐姐”。
突来一女子挡住去路,浓烈的脂粉香气冲的若槿呼吸不畅,那女子全身穿着艳丽,就连眼妆也是花极了,只听她道:“苏叶,这是谁啊?怎的不介绍介绍。还遮着面,来让姐姐我过过眼。”
说着她便要去扯若槿的面纱,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时,若槿迅速转头,谭苏叶先发制人,缉住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
“掌事请的人,你也配过眼?姐姐,做事小心点,别不小心,搭了条命进去。”谭苏叶警告道。
那女子听到是掌事请来的人,连忙请罪:“奴不知,小姐切莫同我一般计较。”
“放了她吧。”若槿道。
谭苏叶放开那女子,看了一眼若槿道:“走吧,别人主子等着急了。”
若槿点头。
不同于若槿先前所想,九雀光并不是个花天酒地的人,身旁也未有美人簇拥。
风月楼后面连着一个院子,那是九雀光的住所。小而雅,倒更像是个隐居之人的院子。
若槿随着谭苏叶进入了院落,一旁种着的栀子花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若槿不由得被引了过去。
她凑近去观察,有的还尚是小花苞,有的却全然已绽开。
“柳小姐喜欢此花?”九雀光从里屋走了出来。
看着九雀光,若槿除了雅这个字,想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他。可是也正因为如此,若槿才更觉奇怪,完全不搭的人和地,让若槿心生警惕。
莞尔一笑:“栀子香气清幽独特,种在此院落里确为雅致一景。”
九雀光伸手折下一朵栀子花,戴在若槿的鬓间:“柳小姐与此花,甚配。”
若槿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毫无攻击性的脸庞下看出些什么东西,可一无所获。
“好了柳小姐,我们快开始吧。”他已然在院落里摆着的桌子旁落座,期待地看着若槿手上的话本。
若槿来到另一旁坐下,先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便开始念她的话本了。
一古寺中,几位和尚正在参禅打坐,坐在最前面的是明心方丈。
寺庙很小,除了方丈,只有五位小和尚。
法诚,静观,净尘三人在方丈后面,盘腿坐在蒲团上。
今日轮值挑水的是智远和慧明二人。他们俩一大早便拎着木桶沿着山路一路走到小溪边,智远到了河边就放下木桶,双手捧起水开始喝,走了那么久的路,他口干舌燥得紧。
一旁的慧明不急不躁地拿着木桶走进溪流,将水灌进桶里。看智远急着喝水,他把他的木桶也一并拿过来装好水。
二人装好水后便沿着山路折返,慧明走山路时,就喜欢东看看,西望望,寻一些新鲜景色。
今日看向一处绿油油的草丛时,慧明当真发现了什么,凑近一看,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狐狸躺在草丛里,身体还有轻微的起伏。
看这箭,想必它是被猎户射中了,原本长的箭不知它是怎么弄断的,箭头插着的地方还在不断涌出鲜血,狐狸好像意识到他的存在,眼睛睁开一些又无力合上。
智远看慧明停下脚步,也折返了回来,看着蹲下不动的慧明,智远道:“怎么不走?”
慧明指了指受伤的狐狸,智远了然道:“我不管,这水本来就重,再带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狐狸,还有那么长的路呢。”
“我自己带着它。”慧明将外袍脱下,摊在草丛上,将狐狸轻放在里面裹起来,又将其系挂在胸前,提起水桶便快步往前走。
“不是,你走那么快做什么,你等等我啊。”后面的智远大声呼喊着前面疾步的慧明,也不知道慧明是没听到还是怎得,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不一会儿智远便看不到他的背影了。
等智远终于到了寺庙,将水桶放下后,便想去找慧明算账。
他跑到了慧明屋子里,果不其然他就在里面。此时慧明已经将狐狸身上的箭拔出,给伤口撒上药粉后用干净布条做了简单的包扎。
狐狸还活着,气息依然微弱,慧明将它从冰冷的桌子上移到床上。
智远上前质问道:“不就是一只狐狸吗?你连等我都不等我!”
慧明合掌低首道:“万物皆有灵。”
说完便绕开智远去到厨房为大家准备中午餐食了。
中午时,大家齐坐在桌前开始用饭,听见的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无一人语。
后来不知是谁将慧明捡到一只狐狸养在寺院的事告诉了方丈,方丈找到了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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