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20 章
相长歌施粥小半月,姬月就蹲了她半月,那是送花献佛,甜言蜜语,她是妖,相长歌就是佛,一点都不带动心的。
这天,姬月大胆跑到了相长歌的卧室,躺在床上,相长歌一进去眼前就是香艳场景,她先是皱眉,然后关上门朝她走去。
姬月眼看有戏,立马在床上跪起,“好姐姐,你我如此般配,今日就从了我吧。”
相长歌挑眉,却不想一把扯下床头挂的帘子,重重扔下去,遮住姬月的身子。
姬月眼前模糊一阵,用手连忙去抓住帘子,头顶传来冷淡至极的声音,“勾/引皇家公主,你不要命了?”
姬月哂笑,摸着肩膀上裹的帘子,眼神拉丝,“公主又怎样,我也是公主,公主配公主,完美,不是吗?”
相长歌眯眼,“你是楼兰公主,姬月。”
姬月假装惊讶:“姐姐怎么知道的?”
姬月全身上下穿的戴的价值不菲,相长歌也曾观察到有人在暗中保护她,这阵仗,非富即贵。
相长歌怀疑,便回了一次军营,和相九阳打探了敌国情况。
原来这楼兰,从前一直是北芳国的附属国,这几年心态不平衡,他们不认为自己低人一等,便要开战,夺回本该有的权利。
现在对面带兵的将军是楼兰王唯一的儿子—姬诞,跟着出行的还有他的妹妹姬月。
相长歌到这里就明白了,缠着她不放的是楼兰的公主姬月,而不是什么月儿。
当然姬月这反应,证实了她并没有打算隐瞒,她就是要相长歌怀疑她,调查她。
相长歌:“姬月公主癖好独特,楼兰上下没有不知道的。”
姬月慢慢穿回衣服,还是一身红色,银带收腰,裙摆上绣着珍贵的宝石,她散着头发,叹叹气,语气里有种老公不行的怨气:“长歌姐姐没看上我,我这一世英名可真是毁了。”
什么英名?爱好女的变态跟踪狂还差不多。
“姬月公主,你这样真的不会让人觉得你有叛国之心吗?”相长歌好奇堂堂一国公主,是怎么做到如此风流快活的。
姬月阴森笑道:“谁敢,谁敢怀疑我砍了谁的头。”
“可我不敢。”
相长歌推开窗户,这是二楼,“还请公主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
姬月光脚擦在地上,粉红的脚跟轻轻踮起,她凑到相长歌耳边,宛如蛇妖盘旋:“姐姐,你好狠的心。”
相长歌俯视她,“滚吧,不要我说第二遍。”
姬月一气之下走到窗边,语气坚定道:“相长歌,我总有一天会让你求我。”
相长歌露出优越的侧脸,眉骨硬/挺,口吻冷峻:“放心,只有你求我的份儿。”
姬月从来没在别人那儿受过这种待遇,心中是又恨又爱,想要占有她的心逐渐强烈。
相长歌在她面前露出了邪恶的一面,她不是耐心很好的人,也不是圣人,她讨厌自己的自尊被人当作玩物。
姬月看起来就是玩弄感情的骗子,不可信。
一抹红色从窗边消失,姬月武功不错,能上来就能轻松从二楼下去。
楼下白芍接应她,为她披上外衣。
姬月消失在拐角前回头,朝着相长歌意味深长笑了一下。
相长歌关上窗,从怀中拿出刚刚收到的信放在桌上。
白皙的手指摩挲纸面,如同里面有什么珍宝一样,撕开的动作十分缓慢小心。
时间恍然一过,原来已经有半月之余,相长歌看着信的内容,嘴角扬起了这些日子里最喜悦的笑容,一封信好像满足不了她,心中怅然之感依然存在。
她闭目,手背关节弯曲,指甲陷入虎口。
睁眼时,眼中布满血丝,一怒之下推开桌上的茶杯。
哐啷—
玻璃碎裂如同共工怒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茶水倾注而出,和此时相长歌的心境一样,心口破裂,思念之情无处安放,四散而出,在五脏六腑游荡,钻心的疼传遍全身。
这条路的尽头是顾采薇,所以她就算再痛苦也要走下去。
片刻后,情绪藏于人后,所有的脾气只有她自己知道。
藏好信,相长歌走到床边,皱成一团的床单,上面还留着一条姬月的丝带,丝带仿佛有魔力,看见它
相长歌皱眉,朝外大喊:“来人。”
门后走来一位女子,是相九阳安排的宫女阳花,“公主,有什么吩咐?”
“全部换了”相长歌指着床上。
阳花惊讶:“床也不要了吗?”
相长歌扶额,忍着脾气说:“床上的东西全都扔了。”
阳花背后冒汗,“是,公主。”
阳花利索跑过去将床单四角一掀,然后拉在一起,被子还有丝带都裹在里面了。
相长歌皱眉看着她的动作,丝带飘在空中,她忽然有了想法,伸手将丝带扯出来。
阳花被大团被子纠缠,根本没发现,她艰难走到门口,口齿不清说:“公主,那我先下去了。”
“嗯”
相长歌将丝带随意扔在桌上,姬月也可以成为她帝王之路的棋子,姬月身份尊贵,听闻,她的哥哥姬诞也就是未来的楼兰王,十分宠爱姬月,在姬月每每犯错时,姬诞总会摆平或者视而不见。
如果让两人臣服与她,楼兰国也就臣服与她。
此方法艰险,但如果成功,在未来能成为她登上帝位的主要助力。
坏处也就是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相长歌决心做乱臣贼子,造反之心刻在骨子里,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清清白白坐上皇位,多一个少一个罪名都无所谓。
隔日,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在去下一个镇子前,他们要回军营一趟。
相长歌骑马先到,到了军营引入眼帘的是墨沈凡和相九阳争吵的画面。
她下去,士兵为她牵走马,她则走向争吵的两人。
“此事我不会同意!”墨沈凡丝毫不顾上下尊卑,指着相九阳鼻子说话。
相九阳脸色泛红,声音有些嘶哑:“墨将军,此战打了多久?半年有了吧,咱们和楼兰一直这样下去,谁都不会有好处,兵力和财力只会越来越少,死的人越多,人心越惶恐。”
墨沈凡暴躁如雷:“你想都别想,信我是不会让送去皇宫的,兵没有了就去征,钱没了就找上面拨,要是现在放弃了,什么都没了,以前死的弟兄白死了,他们吃的苦白就吃了,我墨沈凡绝对不允许撤退!”
相长歌走到相九阳身边,“皇兄,消气。”
相九阳这才发觉相长歌的到来,眨了眨眼,拉着她诉苦:“四妹,你说说,没有意义的战是不是该及时止损?”
相长歌蹙眉:“发生何事了?”
相九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表情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他说:“我观察战事半月,根本就是送人上去死,两边都在硬撑,自从此战开始到现在死了三万士兵,以后只怕死的更多,我想楼兰只是想要脱离附属国这个称号,那我们就给他们,早日说和,早日让士兵回家。”
墨沈凡在一边咬牙,想要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你放屁,老子是不会停战的。”
相长歌目视前方,劝道:“墨将军,皇兄意见你不必如此决绝反对。”
“你以为我没想过说和?三个月前我就经陛下允许像楼兰写了停战书,可他们呢,不领情,还要我们还给他们从前割给我们的土地,简直不可理喻,不知好歹!”
相九阳:“居然有这回事?为何墨将军刚刚不讲?”
墨沈凡本来就烦相九阳这个花瓶,平日和他一同出行都离的远远的,今天倒好凑到他跟前说了这么一通话,搞的像他故意让士兵去送死的一样,火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了。
墨沈凡不想解释,转身进了帐篷里。
相九阳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后悔刚刚的语气,转头对相长歌说:“我是不是该去道个歉?”
相长歌:“皇兄也没错,何必道歉,此时是误会,睡一觉就好了。”
“真的?”
“真的”相长歌轻轻微笑。
相九阳摇头,“也只能这样了,对了,四妹怎么突然来了军营?”
相长歌回答:“我们要辗转下一个镇了,所以回趟军营,向皇兄汇报情况。”
“镇上灾民很多都是周边村庄迁去的,没住的地方也没有银子,大家都聚在街边乞讨,这次战事确实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相九阳紧皱眉:“这也是我想停战的原因之一,自古以来,打仗损失最大的就是百姓,皇家征战,平民流血,我看着实在心疼。”
相长歌看见了很多伤兵,问道:“皇兄这边如何?”
“像你看到这样,一开战也分不出个输赢”相九阳无奈叹气,“我总在想国家之间为了一点点利益就可以打仗流血,最后到底为了些什么?”
“权利与财富,皇兄从小就得到的东西。”
相九阳心头一阵,良久他说:“或许我真的不适合当皇帝,我不够果决,不够狠心,我软弱心善,成不了大器。”
“那就逃吧。”
相九阳赶紧问:“如何逃?”
相长歌轻轻一笑,“我帮你。”
“来人!”
不远处的训练场传出喊叫声,周围人投去目光。
墨沈凡刚好骑马回来,把马拴在柱子上,听见了声音急忙往帐篷走,他声音洪亮:“发生什么了?”
相长歌从另一边帐篷不紧不慢走出来。
牛子公公脸色慌张:“大皇子他,他……摔”
墨沈凡眉毛皱在一起,不等牛子公公把舌头捋直他就跑去了训练场。
相长歌紧随其后。
草地上,相九阳半跪,双手捧着腿,上牙死死咬住下嘴唇,脸色发白,从发丝滑下细汗。
“皇兄,这是怎么了?”相长歌走上去询问,表现十分附和妹妹对兄长的关切担心。
牛子公公冲进来,替他主子说:“大皇子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了。”
墨沈凡第一时间看向旁边站着的黑马,不知是不是故意讽刺:“一个畜牲,不知道这是尊贵的大皇子吗?”他缓缓转过头,俯视相九阳,“大皇子可还好?要不要我替你杀了这不听话的马?”
“马儿无过,是我技艺不精”相九阳说话时喉结滚动,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胸腔随着身子一起颤动。
相长歌蹲下身,轻轻掀起裤腿,表情凝重:“皇兄伤得不轻,需要医师看看之后还要静养。“
相九阳故作纠结:“前线需要我,我此时怎么能走?”
相长歌望向墨沈凡:“周边镇上的药材要丰富很多,环境也要好很多,皇兄去那里能更快痊愈,墨将军觉得如何?”
墨沈凡哼了一声:“大皇子既然有伤,肯定是要最好的环境,我这就怕人加急送你去。”
相九阳语气柔和:“多谢墨将军了,既然我离开了,那就由我四妹妹代替我。”
墨沈凡眼色一转:“这算怎么回事?女子怎么能到前线来,简直胡闹,况且陛下也不会同意。”
相长歌猜到他会这么说,早有准备,她站起来目光坚定:“现在战事紧张,墨将军一人恐怕顾不了那么多,皇兄与我经常讨论战事,我也略有了解,让我留下可为墨将军分忧。”
墨沈凡挥挥袖子,“我用不着女人来帮我,这不是丢我的脸吗?我打仗这么多年,就算再多事我也能解决,不行的我也会让属下分担,公主还是不要来添乱好。”
相长歌语气也强硬,“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们此来本就是鼓舞士气,协助你的,我和皇兄一起来,只是分工不同,如今皇兄要退出前线,那就要有人抵上,这和将军你的羞耻心无关,这是皇家许下的承诺,让万千士兵知道他们不是在孤军奋战。”
墨沈凡被气笑了,“你以为你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在军营里,女人只是玩物。”
“墨将军这么想,只能说明你粗鄙浅显,内心丑恶无比”相长歌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番话,她与墨沈凡面对面站,眼神狠厉,语言犀利:“墨将军只是怕女人能比你做得更好吧。”
墨沈凡语气冰冷:“好好好,你坚持要留下来的,那要是伤着了或者死了都怪不得我。”
“自然。”
这场不快交谈结束,墨沈凡骂骂咧咧离开。
相长歌回头,对上相九阳古怪的眼神,她说:“皇兄,我送你走吧。”
“嗯”相九阳不知道说什么,一路安静。
送行马车准备好,相九阳被牛子公公扶着。
“牛子,我的玉佩没拿,你去,帮我拿来。”
“是”
相长歌:“皇兄支开他,是想和我说什?”
相九阳再次询问:“你当真要留下来?其实你替代我,我可以给父皇奏明情况,他会让相廉来的。”
相长歌手指在袖子下互相摩挲,说:“皇兄,不必担心我,上学时,我时常去藏书阁,看了不少关于军事上的书,说不定我比你更熟悉。”
相九阳笑出声:“既然四妹妹有信心,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你替我在前线,我替你为百姓施粥,不然我闲着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这次多谢你出的主意,能让我暂时远离这些事。”
相长歌淡笑:“皇兄,走好。”
相九阳被人搀扶着上了马车,牛子公公也适时回来,“主子,玉佩。”
相九阳接过然后挂在腰带上。
突然,相九阳回头,问:“四妹妹,我总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人长大了都会变。”
相九阳点头,“我知道,恐怕是我多想。”
“你想了什么?”相长歌问他。
相九阳顿了顿,薄唇微张,周身散发着一种忧郁,“你的野心不止于向父皇证明自己,你好像有更多的想法。”
相九阳想从她的那里得出答案,可惜相长歌并没有给她。
“皇兄,顺其自然,事情自会有显露之时。”
马夫用力挥着马鞭,两头马仰头长吁,脚下蹄子迫不及待踏起来。
夕阳西下,马车向着灿黄尽头而去,相九阳坐在车上,带着不安空洞望着前方。
牛子公公看主子心事重重问道:“主子,您在忧虑什么?”
相九阳忽的转头,眨眨眼,反过来问他:“你认为四公主是个怎样的人?”
牛子被问的一愣一愣的,大脑迅速转,然后尝试性说:“四公主性子冷淡但也沉稳,但我一直有个奇怪的事。”
牛子观察相九阳脸色,相九阳连忙让他继续说。
牛子咽口水说:“太后是下令杀她生母的人,但四公主当年却能丝毫不拒绝寄居与太后之下。”
相九阳想起此事,当年长歌在宴会露脸后,太后不知道打的什么心思,要将相长歌养在膝下。他以前以为是太后对相长歌的愧疚,但杀母之仇隔着,两人怎么会维持着这么多年的和平。
这里面绝对有秘密,相九阳叹气,他这个妹妹真的让他忧心忡忡。
这次相长歌想要留在军营,相九阳不得不怀疑,若是个皇子这么做,一定是有争皇位的心思,可……
相九阳强制让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太不可思议了,也不符合正常思维。
可两个月后,相九阳发现自己错了,他的怀疑没错,相长歌就是有要当皇帝的心。
相九阳拖着一瘸一拐的腿给难民施粥,前线的消息突然来了。
属下说情况紧急,他便让其他人继续施粥,他则坐到一旁看起信中的消息。
里面的内容让他大吃一惊,上面写着墨沈凡落入敌军手里,相长歌孤身骑马前往营救,一晚后,相长歌骑马带回伤痕累累的墨沈凡。
楼兰突然宣布投降撤军。
“四公主现在在哪儿?!”相九阳拉过传信的人问。
“在…回京城的路上。”
“什么时候启程的?”
“不久前。”
“牛子,让人收拾好东西,回京。”相九阳心急如焚,他像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好妹妹,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相九阳突然觉得很恐怖,和相廉摆在明面上的不一样,相长歌更让他感到寒毛耸立。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