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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冤枉你了
“莫要拦我!本世子要负荆请罪,求见太子殿下!”
门外传来熙攘的吵闹声,惊得景德殿里的女婢侍从都好奇地梗着脖子,望过去。
林麒盛咳嗽了两声,也望去了殿门外,看着那穿着玉白色素衣,背着一根荆条的恪宁伯世子后,气得扶着檀木椅的扶手就要起来痛骂一顿。
要不是这恪宁伯世子殿前失言,把他去游船私会佳人的事抖了出去,哪里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他爹在朝堂上被太子殿下怒骂了一顿不说,他还要拖着病体来给太子殿下道歉。
“世子,世子,太子殿下还在用膳,你且在景德殿候着,莫要再叫了。”太子府的掌事姑姑将其安置在景德殿中。
这恪宁伯世子只身一人前来,背上背着一根长长的荆条,见景德殿中还有人在,定睛一看,竟是那武信伯和林麒盛,顿感不妙。
他礼仪倒是不缺,作揖朝武信伯问好:“小侄拜见林世伯,世伯近来可好啊?”
武信伯斜睨他一眼,冷哼一声,拿起茶水饮了一口,不曾理会他。
林麒盛阴阳怪气道:“托你的福,我们好的很。”
恪宁伯世子热脸贴了冷板凳,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寻了个位置坐下,默默等候。
今日父亲下朝,回家对他好一阵收拾,若不是母亲拦着,他这屁股恐怕就开花了。
这次可真是长了记性,他这口不择言多嘴多话的毛病,可得改改了。
奚昭用过午膳后,听了这景德殿的热闹,也晾了武信伯有一阵儿了,是时候去见见了。
江聿燃也准备齐全,今日终于能见见与忠义侯府冤案有关之人了,他既惶恐,又期待。
随着奚昭来到景德殿,这殿中的安静才被打破。
“参见太子殿下。”
奚昭青着脸,大步流星地走至正位坐下,眉头紧锁。
江聿燃见状,走至她身后,帮她按揉肩膀。
“都起来吧。”奚昭语气不耐。
“别按了!”她推开江聿燃给她揉按肩膀的手,仿佛这从朝上带回来的怒气还未消解:“笨手笨脚!要你何用!”
江聿燃双膝共屈,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殿下恕罪,奴婢知错了。”
奚昭怒极踢了他一脚:“给本宫跪上一个时辰!”
江聿燃低着头不敢吭声。
见奚昭如此对待身边侍从,这殿中之人也断不敢轻举妄动,两位世子缩在椅子上,活像个鹌鹑,半点声响也不敢出,生怕这太子的怒火,再烧到自个儿身上。
奚昭看向坐于右方的武信伯,不紧不慢地问:“林御史怎光顾起我这太子府了?”
武信伯陪笑作揖礼:“太子殿下说笑,微臣今早在朝堂之上,过于鲁莽,还请殿下莫要跟微臣计较。”
奚昭挥挥手:“哎,既今早说本宫冤枉了世子,那本宫自会亲自彻查此事,好尽快还你家世子清白,若世子清清白白,本宫还要向林御史道歉呢。”
说话间,奚昭顺手拿起盘中的点心咬了一口,似是点心不合她心意,她便将点心扔在了身边的江聿燃身上。
“本宫平日最厌恨的,就是那品德败坏道貌岸然满口谎话腌臜不洁之人,既做了本宫的小仆郎,就要守本宫的规矩!若是敢出去拈花惹草莺歌燕舞,本宫便将你五马分尸,扔去喂狗!”
奚昭打翻了点心,甜腻的点心尽数撒在了江聿燃身上。
“仆家不敢,仆家断不敢背叛殿下……”江聿燃声音颤抖,说话间似带着哭声。
奚昭回首看向那恪宁伯世子和林麒盛,笑意未达眼底:“两位世子见笑了,这是本宫前几日收的一个小玩意儿,近来恃宠而骄总爱惹本宫生气,现下便给他立立规矩,倘若日后二位世子有机会入住东宫,也好提前知晓,莫要坏了本宫的规矩。”
恪宁伯世子心惊胆战,早知太子殿下的火气还未消,他今日就不来了,换做其他的公主千金随随便便说出这五马分尸之言,他尚且能当做是美人嗔怒的玩笑话,但这太子殿下可是实打实的敢这样做。
她可是货真价实的边疆战神,别说把他五马分尸了,大卸八块都绰绰有余,那长约三米的麒麟祥瑞枪能把他捅个对穿。
他还想多活几年,多过几天潇洒日子呢。
“太太太,太子殿下。”恪宁伯世子腿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连忙抽出身后荆条,跪着往前挪动半步,双手捧着荆条:“小臣,小臣已经知错了,还请殿下责罚。”
“世子这是何意?”奚昭故作不解,寒眸微凛:“你倒是与本宫说说,本宫为何要责罚你?”
恪宁伯世子慌慌张张,心脏狂跳,紧张地吞咽口水:“小臣,小臣不该殿前失言,惹殿下不悦,不该说出那等腌臜事,污了殿下的耳朵。”
“哦?是何等腌臜事,本宫怎有些不记得了。”奚昭拿起茶水,用茶盖刮了刮茶叶,轻轻吹了吹,饮下一口。
整个景德殿陷入冷寂,寂静的仿佛只剩下了奚昭刮茶时,瓷器碰撞的声音。
恪宁伯世子快要哭出来了,这不是逼得他在武信伯面前说实话吗?这武信伯谈资论辈也是他的长辈,这在长辈面前谈论小辈的风月之事,他怎能张得开口啊。
奚昭见他迟迟不说,冷笑一声:“世子这是不敢说还是不想说,在本宫面前张得开口,怎得在武信伯面前就张不开口了?看来本宫私下里没少被你们议论淫.思,由是在那宴饮之日,你才敢如此放肆!敢在本宫面前口出狂言大放厥词!”
“小臣没有,小臣没有,小臣断不敢议论太子殿下,更不敢,更不敢淫……小臣万万不敢啊,殿下,小臣知错了,再不敢乱说话了,再不敢无规无距议论那等风月之事了,再也不敢了……”
都怨他平日里太娇纵太无规矩了,这风月之事习以为常后,就越发口无遮拦,平日在千金小姐面前,偶尔也会开个玩笑,那些千金小姐们无一不是脸红羞愤的走开,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原是这般轻挑冒犯,若是寻常女子也许就这么算了,可眼前这位女子,本就不是寻常人,他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在任意女子面前都不敢这般轻浮调戏了。
奚昭面色平静,语气淡淡:“你既然知道错了,那手中荆条便也无用了。”
恪宁伯世子,连忙扔掉荆条,磕头谢恩:“小臣谢太子殿下宽恕,谢太子殿下开恩。”
这荆条不过是唬人的幌子,他觉得只要诚信改过,殿下是不会责罚他的,若是真抽在身上半条命都得去了,他正庆幸自己躲过一劫,不料却听到。
“那就罚自己二十个巴掌吧。”
奚昭脸色依旧未变,语气也平淡地听不出是生气还是高兴。
但她说出的话,就是无人敢忤逆。
恪宁伯世子抬起自己的手,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扇去,一下一下又一下,响彻整个景德殿,生怕打轻了,这太子殿下又恼怒。
打完之后,脸上淤青一片。
他双手撑地,浑身颤抖,眼里脸上都是泪痕,他长这么大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等委屈,还在那林麒盛面前丢尽了脸面。
奚昭眼神冷漠,连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来人,为世子备好消肿化瘀的药,护送世子安全回到伯爵府,顺便与恪宁伯解释清楚,这世子的脸面是如何肿的,莫让人觉得本宫有心刁难磋磨了世子。”
“是。”霜凝微微福身,招呼着侍从将恪宁伯世子搀扶起来。
这恪宁伯世子的事解决了,便也轮到了林麒盛。
林麒盛刚才见恪宁伯世子那般,心中虽然解气,但也惶恐不安,这不过是太子殿下的警醒,单单是殿前失言就是这般严惩,那他岂不是……
听得父亲一声咳,他连忙抬起头看过去,只见父亲眼神示意。
林麒盛连忙跪下去,一边咳嗽一边磕头:“太子殿下,小臣因风寒未能赴约,今日特来致歉,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奚昭拿出手帕捂了捂口鼻:“林世子,本宫见你确实病得厉害,怎么生着病就来了。”
林麒盛心中生怨,暗自骂了奚昭一圈,但却不敢直言。
“小臣怕殿下误会,便一刻也不敢耽搁。”
奚昭:“哦,你的意思是,本宫冤枉了你?”
武信伯生怕儿子不知如何作答,连忙出来解围:“殿下您瞧瞧,犬子当真是病得不轻,身体抱恙才未能赴宴。”
奚昭起身行至那林麒盛身前两步之遥,手中帕子轻轻捂着口鼻,生怕被他传染了。
“这病倒是真的不能再真,那之前恪宁伯世子所言……”
林麒盛急急为自己辩解:“请殿下莫要相信小人言论,他向来与我不对付,大抵是不愿小臣被殿下选做太女卿,才故意这样抹黑小臣。”
“林世子,本宫只问你一句话,你当真清白无错?你可知这腌臜不洁之人,本宫是断不允许出现在太女卿名册上的,这乐平侯世子便是范例。”
林麒盛见事有转机,连忙回话:“小臣真的是清白的,小臣如今都不曾近过其他女子的身。”
“那看来真是本宫冤枉你了,林世子,快快起身,地上凉,风寒莫再加重了。”
奚昭的态度转换如此之快,林麒盛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武信伯知道奚昭这是不打算再追究了,她一介女子怎可能会去查那等风月之事。
武信伯催促:“还不快快谢过太子殿下。”
林麒盛:“谢太子殿下愿意相信小臣。”
“是了,本宫信你。”奚昭笑看着他,眉眼弯弯,手帕半遮半掩着口鼻,倒不像是提防他的病体,反而有掩面含羞之态。
林麒盛差点看迷了心窍,猛然想起恪宁伯世子刚才的惨状,顿时把心中的小九九给收了起来。
“林世子,本宫信你,为了证明你的清白,表达本宫的歉意,本宫允许你再次参加选侍,选侍那日可要好好表现,本宫属意你,本宫不选他人,独独选你,将这太女卿之位送与你,可好?”
林兆河和林麒盛听到此话,天都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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