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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乔利带着提亚寻治疗仪器期间，应嗳爱也辨认出了面前人的身份。
“是西三。”
应嗳爱边说着边直起身，那总是带笑的面上此刻乌云密布。
纳里缓缓眨眼，强行将自己的目光从那人后腰处大刺刺的的编号上撕开，他问。
“...西三为什么会在莫石的房间里？”还是这幅生死未卜的模样。
“待在这里别动，我去找西三，别碰那些液体。”应嗳爱大步走出房门。
“喔...”就这么把他撇下了？要他看着这人的意思？
纳里在原地站了会儿，他看看房门口，看看床上那身影，缓缓凑过去。
-
前方不远处传来说话声，其中一个声音还很熟悉，乔利率先放慢脚步。
“西三就是碎尸野外和我都没关系，爱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
“爱姐，西二。”
应嗳爱转头看他，目光在提亚嘴里叼着的箱子上一顿，朝他颔首。
“快去吧，看看西三怎么样。”
“好。”
乔利也没多说什么，他看眼房门里面色苍白的西二，转身带着提亚离开。
一人一狼都走远了，应嗳爱和西二还能听到乔利的话语。
“崽崽，记得，这是急救仪器，生命情况最不稳定的时候使用的，是救命的大法宝啊。”
西二一扯嘴角，毫不在意收回目光。
神他么和一头狼说这些，真是带瞎子看好景。
想到这里，他忽然神色一怔。
与此同时，应嗳爱的话传入耳中。
“西二，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你和西三虽然不合，但总和莫石一起，你们身上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变化，你一定比我清楚，你的情况比西三轻，对吧？真要等到西三那种情况..有再厉害的仪器都是在赌命。”
西二...
西二没说话。
指甲深深戳进掌心，疼痛感不停侵入大脑。
“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应嗳爱刚转身。
“等一下。”
走廊昏暗的光线下，西二的面色格外晦涩暗沉。
“我想去看看西三。”
-
提亚依旧是在房门外停下脚步，纳里闻声出来拿箱子，乔利蹲在他身边看他。
“在这里等等我，我很快就出来，好不好，崽崽？”
乔利担心他会到处跑。
要是以往就算了...
可现在的生活区并不安全，莫石那家伙还有针对狼崽的前科。
提亚听不懂乔利在说什么，但能读懂他的情绪，他抬起一只爪子搭到乔利膝盖上。
房间里传来纳里的呼喊。
“乔利哥--”
乔利深呼吸一口气。
“来了。”
看着乔利起身，大步走进房中，提亚打着哈欠趴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这里他就一阵发困。
-
来到莫石的房间，看过西三糟糕的情况后，西二态度松动，道出原委。
他们在西边山谷里发现了一个小逃生舱。
小逃生舱似乎遭遇重大意外，破损严重，已经完全不能使用，破败不堪。
三人照例检查了下，就准备离开，没想到得到了个意外之喜。
他们真的在小逃生舱里侧找到了一些东西。
西二的状态每况愈下，只说了一会儿，他就累的直喘气。
“这是我们当时搜到的东西。”
西二说着，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抛给应嗳爱。
“我们找到它时，它是漏的。”
应嗳爱将罐子拿到面前。
灰色的液体在罐子中轻晃，就好像它们是活物一样。
西二清楚记得当时的场景。
莫石看到这个破损的药剂，眼眶鲜红，眼底的光诡异而又热烈，笑容肆意，不管不顾拿起它。
“好东西啊，这是好东西。”
西二说到这，话语顿了顿。
应嗳爱敏锐注意到他的不对。
“怎么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西二沉默了会儿。
“当时的莫石很不对劲，这个东西...也很不对劲。”
西三和莫石都摸了那东西，除了他，西二对这些不感兴趣，他甚至都没走到逃生舱旁边，只是远远看着。
现在想想，他之前的想法都是错的。
“我本以为是这东西在使绊子，”西二咬牙切齿。“但他爹的不是，这东西最多是催化剂，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上我们了。”
他不想就这样死了，和西三那恶心东西一个死法。
西二抬起头，目光紧盯应嗳爱。
“爱姐，你肯定有办法吧？”
早在十年前，他就知道，眼前这女人不是普通人。
应嗳爱点点嘴唇，笑容无奈。
“所以我说啊，我最不喜欢和你们这些人说话，一个个都是麻烦的家伙。”
西二放在身侧的手松开了，他缓缓朝后靠到墙壁上，蜷起身子，咳个不停。
-
西三活过来了。
但还没醒。
纳里擦擦汗，缓缓收起仪器。
“命救回来了。”
就是人还没醒。
“嗯，辛苦。”
说话的功夫，乔利不时看向门外。
纳里一边收东西。
“担心崽崽？”
乔利一怔，转回头，笑容里掺杂着无奈。
“没办法，它太小了，这里又是莫石的房间，你不知道吧，莫石之前...”
纳里收完东西，几步来到乔利身边。
“多谢，要是没有你帮忙...”
相比以前，纳里眼眸里多了一丝沉稳。
乔利看他。
“你一定要谢，不应该谢我，而是他。”
纳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入眼是毛绒绒的一团，他一愣。
怎么会。
纳里出了神，乔利的声音变得忽远忽近。
“磨蘑那家伙，可不是个烂好心，我们几个跟他关系好的死在他面前了，他都未必会伸手。”
“什么？”
纳里第一反应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但当他抬起头。
面前人的目光并无变换，正安安静静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平静，纳里知道，他没听错。
清晰了解他话语里的意思，恶寒侵袭纳里全身。
察觉到乔利有要往外走的意思，他迅速拉住乔利的衣角。
“等等...乔利，这，这不对吧？一只狼崽，真的能聪明到这种程度吗？”
在黑暗森林里的记忆忽的全部涌上心头，纳里一点点攥紧乔利的衣角。
“你还记得吗？我说我之前在黑暗森林见到过他，”纳里舔舔干涩的嘴唇。“我们当时近乎迷失，我运用能力找出路，结果在附近找到了他。”
乔利神色一禀。
“然后呢？”
他问。
纳里现在说得这些，是之前没有透露过的详细片段。
“他带着我们进入一片底下建筑，在那里...”
没等纳里说完，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还有应嗳爱的话语声。
“两位，找到线索了，我们该走了---”
纳里闭上嘴巴。
乔利朝外面看看，应声。
“来了--”
他率先朝外走。
两步后，转头看纳里，招呼他。
“走吧，先解决当前这件事。”
他也很好奇纳里究竟看到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但现在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纳里深深看了乔利一眼，跟着他朝外走。
“走吧。”
-
一个小时后，应嗳爱一群人找到莫石了，就在居住区尽头的那堵墙前。
照光器明亮光线的照耀下，莫石四肢大张倒在墙前，脸不自然歪向一边，不省人事。
在他身下，黑色不明液体咕咚咕咚冒着泡。
几人小心避开黑色液体，上前查看莫石的情况。
往前走没几步，乔利似不放心般，转头看了看背后不远处的毛绒团子。
早在他们拐弯时，狼崽就停下脚步，侧躺在地上吐着舌头喘气。
见他还躺在原地没动，乔利收回目光，来到乔利脚底不远处。
乔利脸颊对着的里侧，纳里伸手想将他的脸搬转过来，眼见就要碰到，乔利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忽然瞪大眼睛。
“纳里快，离开那里！”
“什...”
不等纳里反应过来，手腕一凉，同时传来巨大的拉力，他控制不住向前跌。
一阵天翻地覆，窒息感涌上心头，纳里不停咳嗽，呼吸困难。
“咳咳咳。”
变故发生的太快。
即使是应嗳爱，也没来得及制止。
她站起身，看向淌在不明黑色液体里的莫石，他胳膊肘下的纳里。
“莫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早在莫石发难的时候，乔利就开始往后退，这会儿已经退到安全位置。
他回头看看背后，原本瘫在地上的毛绒绒饼变了形状，在照光器折射过去的光中，棱角分明。
莫石脸上是一条一条竖着的黑线，双眼通红，嘴唇苍白，瞳色泛深。
这，这还是人吗？
问话没得到回应，莫石身子紧绷，勒着纳里的手臂不停缩紧。
纳里不自觉蹬腿，脸涨通红，痛呼从喉间挤出，支离破碎。
他快不行了。
“真是麻烦啊。”
乔利站在应嗳爱背后，没错过她的一举一动。
女人身材纤细，摘手套的动作算得上优雅。
但...
乔利不自觉往后退。
甚至直接退到拐角，和提亚蹲到一起。
“啊...”
事情结束的很快，一声未言尽的痛呼后，世界安静。
然后没一会儿，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
解决了。
乔利暗暗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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