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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
“你怎么不看了?”沈然问他,再看一眼时间,9点多,她拿不准他平日里的作息时间,“要休息了吗?”
周坦摇头,“你困了吗?”
“没,我把这个看完。”说话间手指点进度条,将将看了一半。
周坦端着一只手,用另一只手去找她的手,牵住,握在手里,怔怔看着她。
“怎么了?”沈然察觉到他的目光。
“没事,明天早饭你想吃什么?”
“你这样,要做早饭?”
周坦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笑,“有点难,我下楼去买。”
“你知道在哪买?”沈然笑,“我在家干嘛,你下楼去买?你是受伤的同志,怎么成你照顾我了!”
“你不去上班可以吗?”
“地球离了我不转了?我报备给老板了,不过真有事,他们还是会打给我的。”
周坦点头。
“你先去睡?”
周坦摇头。
“怎么了?”沈然问他,先前的局促感早已消失,但是他的不自在还明晃晃的。
周坦顿了顿,“真的没事,只是有种错觉,像是梦里,不真切。”说话间,把手里的手握得更紧。
沈然把他这话在心里过了一圈,从晚上到现在,他的所有行径都可以理解了。她从沙发里起了身,跟他挨在一起端坐,抽出手,捏住他的下巴,掌心里有微微的刺感。
她在他的下巴处轻轻印下一个吻,又来到他的唇边,在那里又印下一个,再来到他的鼻梁,他的眼角,最后是他的发顶,沈然半跪在他身侧,直起身,在那里印下重重一个吻。最后把下巴搭在他的肩头,耳语,“不是梦,我就在你面前。”
周坦的鼻骨处一定是被她的吻撞上,泛着酸气,他撇过脸,含住她的唇,用自己略干的唇先是一点一点细细描着,接着把整个唇瓣含进嘴里,品尝着人间美好。
在最后一丝气息被抽干之前,周坦放开了她,把她整个人按在自己的肩窝里。两个人都沉默着,试图调整好呼吸和心跳。
“沈然,我不想我的存在让你不自在,我想建立一个良好的恋爱关系,可又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没有不自在,眼下已经很好了。我的人际圈里没有人会多说什么,等你恢复一些,我就会送你回去。”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二人都听得明白。
话说透了,各自回了屋躺下却很难入睡,沈然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关系则乱,她把周坦弄到自己家来养伤是个错误的决定,他二人的关系远没到这个程度。对于周坦来说,一下子要面对的东西太多太杂,能看得出来他极力的收敛着靠近自己。
他置身在这个家里,仿佛是误入了一间丛林小屋,对什么都新鲜好奇,又与这里格格不入,只是因为这里有一个他心仪的人。
沈然不知道他二人之间究竟哪里出问题,貌似又没有问题。她闭了闭眼,想把他从脑海中赶出去,不早了,要休息。
周坦躺在侧卧的床上,床单和枕套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属于任何人的味道。他仔细打量这间小卧室,一整面墙的柜子,沈然说那里有她的过季衣物,在边上给他腾出一格,让他挂自己的东西。屋顶是一个方形吸顶灯,看起来普通又高级。柜子边上有一些整理好的物件,用整理箱和各种盒子装好堆整齐。
这里的所有,包括沈然都突然生出一种遥不可及,不可碰触的感觉,她的朋友,住在楼上,压着声音说了些什么。周坦猜不出,大概也是怎么这么草率就领人进门的意思。跟沈阳态度类似。
这也难怪,单从外在条件看来,他二人远不在一条水平线上。掩着的一些东西被现实无情地撕开。
周坦知道沈然不在乎这些,她坦率大方,看重的是一些别的东西。可,周坦忍不住自嘲,恋爱中的男人对女生好,这不能算作任何,连基础简单的对她好都做不到,做不好,这段关系还何必维持下去。
一定是自己的不自在太明显,让沈然察觉并难堪了,周坦睡着之前的唯一念头,他决定明天再认真融入这里。
天刚蒙蒙亮,周坦便醒了,肩头的伤口像针扎似的,发着胀的疼,有伤牵着,睡得也不熟,他欠起身子靠在床头,没开灯,静静坐着,回想着这几日的经历,倒觉得最不应该的就是把沈然扯进来,让她无故受这么多。
时间还早,周坦侧耳听外面,没有响动,他撑着身子又慢慢躺回去,沈然请假在家,早上还是多睡一会儿吧。
那边沈然也已经醒了,她请了假,关了闹钟,生物钟准时准点喊起了她。她看向关着的房门有一瞬间的恍惚,脑袋迟钝地转了两圈才反应过来家里除了她还住了一个男人。
想到这个男人,沈然有片刻失神,很快她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翻身捞过手机给另一屋里的人发消息。
“醒了吗?”
很快手机屏亮了一下,“嗯。想吃什么早饭?”
“没想呢,你饿不饿?”
“还好。你饿了?”
“没~”
手机没了动静,沈然眯着眼看着手机,嘴角不受控制地弯了弯。
“周坦,今天我们出门散散步,逛逛街,看个电影吧。”
“好!”几乎是闪回。
早饭连着午饭一起在家解决,沈然就着金韵送来的蔬菜,做了两道清淡的,周坦吊着一只手在厨房边上转悠,帮不上忙。
“等你好了,换你做。”沈然给他递个机会,见他点头,“去等着吧,很快就好。”人不走,高高大大的斜倚在门边,闷着声盯着。
二人相对坐着,饭菜还算合口,沈然做饭方面天赋不够,平日里自己做得也不多,见他吃光了饭菜,心里暗暗记下,等有机会还是学几道拿得出手的菜。
收拾的时候出了个小插曲,沈然的洗涤手套破了,家里还找不到备用的,虽然有洗碗机,还是需要简单收拾擦拭。她嘀咕着,心下想今天晚上要认真做个手护理。
周坦见她沮丧地把手套丢进垃圾桶时还不算完全明白,等她翻柜子没找到手套嘟嘴蹙眉时,再看向她的青葱般手指,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他把她推到一边,化身独臂侠,单手洗、拧、擦,动作流畅,一看就是熟练工。
沈然站在一边涂手霜,一边监工。眼里笑出了星星,“这么可怜的吗?都一只手了,还要亲自上阵。”
周坦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就是这么可怜,怎么办呢。”说完用冰冷的手去握她的手。刚涂完手霜的手滑溜溜,有一股凛冽的香气沾染着。他扯起来,凑在唇边,“你这手···”剩余的话实在是羞于出口。
沈然侧过脸去笑,牵着他往客厅走。
二人又在沙发上窝了一会才出门,这一次沈然走在周坦的左侧,时刻注意着来往的人,怕一个不小心会碰到他吊着的手臂。
周坦见她这般,不由弯了嘴角,勾着她的手臂把她拉回到右侧。
住院前周坦选的电影已经从几家影院下映,这次二人选了离家较近的影院,看了一部充满温情的影片。因为是工作日的上班时间,可供选择的座位较多,场次内除了演员的台词声,没有其他响动。沈然从进场开始便被他牵着,一直到影片结束出来。一只手连着心被捂得暖烘烘的。
电影看完还不到晚饭点,二人又去逛了一些店,沈然没有进女装店的打算,她听过太多身边人抱怨说跟男人一起逛街无趣,他们多数是闷头走路,或是喊累,或是女生选的任何东西都说挺好。
周坦察觉出来她进数码产品店,进化妆品店,进饰品店,唯独不进女装店,低声问她,“不需要吗?”
沈然摇头,笑。见他不信,再摇头,“暂时没有需要。”周坦不再多言语,大概真的不需要吧。
途中周坦接了一个电话,那会儿正在一家化妆品店里,沈然正在听导购介绍一款面膜,周坦捏着手机走到门口,电话那头是沈阳,他问他现在方不方便说话。周坦点头让他说,他没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需要避讳沈然的。
沈阳跟他说的是那天晚上的事,周坦神色变了变,见沈然冲自己看,对她摇摇头,捏着手机走出去听。
一行七辆车,当场走了两辆,被堵住的五辆里又有两辆冲出去,也就是后冲出去的两辆车里的其中一辆伤着周坦。现如今七辆车都找到了,接下来就是按照正常流程去处理。
沈阳电话里告诉周坦,其中有两个人社会背景深厚,估计很难顶着处理,人刚被带去派出所,家里的电话已经打到市区某位领导那里,话传话到了沈阳这,周坦该怎么看病养伤就怎么看,医药费对方愿意全额甚至超额支付,有一个条件,周坦愿意出面把这事化解。
周坦僵着背,闷声听着沈阳说话。沈阳吧啦吧啦把打探来的消息一股脑倒给他后没听到回应,疑惑地冲着手机看了看,没挂断啊。
“这事真他妈的没处说理了,凭什么你挨了一下,还要给他们出具谅解书,还要对外宣称是自己不小心受伤?他们这往严重里说是袭警。”沈阳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就窝着一肚子火,当下便问了人,是不是医药费也要自理,等到的答案是那倒不用,一股子施舍的味道,恶心透顶。
一起出警的另外两名同事也跟着劝,能够愿意全额出医药费已经很不错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总有一些人能够轻易地站在很高的位置上,做一些作践别人的事。他二人给沈阳洗脑,让沈阳好好劝劝周坦,全当是工伤带薪休假了。
沈然坐在导柜前见周坦端站在门口,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端着,他讲电话的时候没有多余动作,笔直站在那里,背对着自己,看不见表情,只觉着从脖颈处便是绷着。
沈然一边听导购说面膜的功效,一边分心关注周坦,见多识广的导购机灵地问她,“男朋友?真帅气!一脸板正,部队里的?”沈然笑,点头又摇头。导购接着跟她聊,“见他跟你这一会儿,没有一丝不耐烦,现在这种男人少见了。”
是挺少见的,沈然盯着他的背影想。
周坦像是感知到她看他,转过身子来,冲她这边笑了笑。
小导购又开始吧啦吧啦不停,“他这一笑看起来可真是另一番滋味,少年感就出来了。”
沈然不知道她打哪看出来的少年感,只觉着他最近休息好,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头发长了一些,面对着她的时候,眉眼里含着笑,再加上端着一条手臂,说不上来的感觉。
电话讲了很久,沈然付了钱买了面膜,又转到另外一边彩妆柜去看口红时,他才回来。跟刚才冲自己笑那一下比起来,此刻神情里添了些郁色。沈然用眼神问他怎么了,他扯了一抹笑,嗓音低沉,“没事。”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沈然勾着他的手,怔怔看着他,周坦垂眼,见她眼里有一汪真切,才淡淡告诉她,肇事者找到了。事故处理结果也出来了。
沈然不出声,等着他往下说,然而他却没了下文。沈然不知道其中曲折,只以为他就是这个心性。
回到家还没进门,沈然手机“嗡”了一声,点开来看,是表妹发来的一张图片,“姐,你谈恋爱了??”
沈然一看,这是刚才吃完饭出来,周坦勾着头发消息,她勾着周坦的手,让他注意脚下。
“姐,这男的是谁?干什么的?手怎么了?”
照片拍得清楚,周坦一只手吊着。
沈然细细看才发现他大概有事,绷着脸,眉头锁着,只是这照片几乎正面拍的,沈然怎么没发现有人拍他们呢。
“你拍的?看到我们怎么不打个招呼?”沈然回她。
“打招呼?谁知道你带的什么男人,你赶紧说,是不是谈恋爱了。我看你是上杆子扒着他。他什么人,干什么的?”
沈然了解表妹,跟她说了无疑是告诉了全家,她不是不想公开她与周坦的关系,只是想自己亲口去跟爸妈说。这一段时间忙,倒是把这事忘了。
表妹的问题又密又杂,沈然选择性地回答了一个“嗯”字后把手机丢在一边,由着她胡乱揣测去。
“周坦,你是不是有事?”沈然丢了手机见他仍靠在玄关处单手发消息,“有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不喜欢那种。”沈然搜罗着词语想要表达出准确的想法,“什么都憋在心里,还说不想告诉你是不想让你跟着后面担心,这个理由不成立,我们是情侣,有什么事都应该一起去面对,我不想一些问题最后成为隔阂,你懂我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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